翌日一早,许珍珍和冯俊明往坟山赶。
到了山脚下,却见路边早停着辆破旧的拖拉机,旁站着四个庄稼汉打扮的人。
为首那人看着憨厚,眼角却藏着一丝狠戾。
见他们过来,几人齐刷刷站起,目光像钩子似的落在两人身上。
“这些是什么人?” 许珍珍拽了拽冯俊明的胳膊,“你叫他们来干嘛?”
“请来的帮手。” 冯俊明语气平淡,抬脚就要往上走。
“你疯了?” 许珍珍低声怒吼,“那可是十万块钱!让他们知道了,万一他们想独吞钱财,把我们灭口怎么办?”
她几步冲到那伙人面前,强装镇定地挥手,“我们就是上山祭拜亲戚,不需要帮忙,你们赶紧走吧,工钱我们照给!”
最憨厚的汉子胡树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枪口慢悠悠地指向许珍珍:“你确定吗?”
许珍珍的脸瞬间煞白,腿肚子都在打颤。
冯俊明赶紧拉住她,转身冲那几人赔着笑:“她不懂事,各位别跟她计较。咱们赶紧上山,早完事早下山,不耽误各位功夫。”
他又凑到许珍珍耳边,“不想死就赶紧走。”
许珍珍被他推搡着往山上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里却迸出狠劲。
“你想独吞那笔钱?找他们来灭口?我告诉你冯俊明,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大不了同归于尽!”
“闭嘴!”冯俊明脸色一沉,“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你想让他们把咱们俩都崩了吗?”
胡树咔嚓一声给枪上膛,清脆的金属声在山里格外吓人。
许珍珍浑身的狠劲瞬间泄了大半,只能被冯俊明半拖半拽地往山上走。
几人来到宋老爷子的墓地前。
许珍珍停下脚步,指着坟包说:“就是这里。”
胡树使了个眼色,几个壮汉立刻抄起锄头开始挖坟。
冻土被砸得噼啪作响,没一会儿就挖出个一米多深的坑。
宋老爷子的墓再次被侵扰,黄土混着碎骨露出来,却连个铜板的影子都没有。
许珍珍心虚地后退半步,被胡树一把揪住:“耍我们?”
他抽出明晃晃的刺刀,在许珍珍脸上拍了拍:“看来不见血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不!我知道的就是这里!” 许珍珍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喊道:“肯定是被别人挖走了!对,是宋嘉!她姓宋,她才是宋家的人,宋老爷子的遗产都给她了,她手里还有好多钱,你们去找她!”
胡树根本不听她胡扯,嘴角的笑意染了几分阴狠,手腕一扬,刺刀 “噗嗤” 一声刺进许珍珍的胳膊。
“啊 ——!”
鲜血顿时涌出,许珍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冯俊明吓得脸色发白,却不敢上前阻拦。
胡树抽出刺刀,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他把刀在许珍珍眼前晃了晃:“说不说?”
“我真的不知道……” 许珍珍疼得浑身抽搐,“你们去找宋嘉,她一定知道……”
话没说完,刺刀又狠狠扎进她另一只胳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冯俊明强忍着惧怕上前扶住许珍珍,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快说吧!钱给他们就给他们了,你不是知道很多赚钱的门道吗?咱们以后再赚!”
他现在只想让这些人拿到钱赶紧走,不要再来找他,他再也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关系。
许珍珍痛得眼前发黑,看见刺刀又晃过来,终于撑不住了。
“我……我说……在、在墓地对面的山背面……”
话没说完,她就疼得晕了过去。
胡树收起刺刀,用布擦了擦上面的血:“把她弄醒,带路。”
冯俊明心里一阵阵发寒,却只能咬着牙把许珍珍弄醒。
宋家的遗产早被宋嘉取走。
当初她取走遗产时,不仅仔细回填了土坑,还用异能改变了周围的植被。
三年过去,这里早已恢复如初。
许珍珍瘫软在地上,看着几个壮汉挥舞着锄头疯狂挖掘,她心如刀绞。
那可是十万块钱,是她日思夜想的翻身本钱,如今却要落入旁人手里,心口的疼比胳膊上的伤口更甚。
可随着坑越挖越大,却始终一无所获。
许珍珍的心开始慌了。
冯俊明也面色惨白,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看着胡树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心里的恐惧像潮水般往上涌。
直到周围被挖出三个丈宽的巨坑,连树根都被刨得乱七八糟,胡树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脚踹翻身边的锄头。
“八嘎!还敢耍老子!”
许珍珍吓得一哆嗦,刚想辩解,就听“砰” 的一声枪响,子弹穿透了她的大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第二枪已经打在她的左腿上。
剧痛瞬间从大腿蔓延至全身,她疼得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没有……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许珍珍意识开始模糊,血顺着裤管往外渗,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
胡树见她气若游丝,显然是榨不出更多东西了,眼神一厉,就要扣动扳机了结她。
“别!太君!求求您别杀她!”
冯俊明猛地扑过去,用胳膊死死挡住枪口,“那笔钱以前肯定藏在这儿!一定是被别人挖走了!我知道是谁!是宋嘉!我带你们去找她!求求您放过我妻子,我以后保证听您的话,给您做任何事,提供你们想要的所有情报!求您留她一条命!”
“您上次不是交给我一个任务吗?找懂中医的人,找珍稀药方!”
冯俊明急得语无伦次,“她就是!那个宋嘉就是!她是沈阳军区医院的女军医,最擅长制药,手里藏着好多祖传药方,连部队都用她配的药!”
“她还是我前对象,我了解她的性子,我能骗她上钩,我帮你们把她手里的药方全弄来!”
胡树的手指在扳机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没等冯俊明松口气,胳膊就传来一阵剧痛。
胡树收回枪,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枪口,勾唇冷笑:“记住这一枪。这是你办事不力的代价。”
冯俊明捂着流血的胳膊,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