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绝望,栀安,要是,要是有一天你觉得我很没意思了,我会走的,但是你还没赶走我之前,能不能,能不能。”
他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嗯哼?”
他总是不说完,苗栀安懒的猜,就是要好好改改这个拧巴的样子。
她索性闭上了眼,闭目养神。
中途还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看看他。
江景笙欲言又止,正襟危坐,掐紧了手。
既然不说,那就憋着吧。
后半程,就这样一路安静的到了家。
江景笙不说话,刚才的话说到一半,现在有点不知怎么面对苗栀安。
苗栀安倒是无所谓的紧,爱说什么说什么。
甩着手中的小包,进了家,就躺倒在沙发上。
独留他一人内心煎熬与漂泊。
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打开冰箱,随手拿了一瓶。
喝的太急,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发觉味道冲的很。
怎么回事,这么辣。
是酒。
苗栀安的酒、饮料一般都随意摆在岛台上,还有些珍藏的会摆在柜子里。
而且她会买很多瓶子各式的矿泉水啊,或是饮料之类,所以混在冰箱中,很难分辨。
平时还会看看再喝,今日急了些,转开就倒入口中。
这下子好了,不但被呛到。
还猛喝了几口,全进了肚子,吐也来不及。
听到他的咳嗽声,苗栀安起了身。
问道:“怎么了?”
这个酒的前劲十足,已然有些上头,白酒可不比其他,很容易就醉了,晕乎乎的。
江景笙晃了晃脑子,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的酒量不算很差,但是这样的高度酒下肚,浑身不适的感觉还是有的。
只能先强撑着,回复苗栀安,怕她担心。
“没事,喝水呛到了。”
“哦。”
苗栀安本就不是什么细心的人,听他说没事,再次躺了下去。
江景笙的身体却有些支撑不住,扶着岛台,眼前有一点模糊,他揉了揉眼睛,眸中一会清晰,一会又好像蒙上了一层雾。
沙发好像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过不去。
江景笙靠在岛台边上,端详了很久瓶子外包装上的字。
平日里简单的英文,却在此刻好像有了阅读障碍一般,拼命的眨着眼才能看清楚。
或许醉了的缘故,江景笙的情绪反应的更加明显,不仅是胃中翻江倒海,脑中也是暴风雨般的存在。
他有很多,不能言喻的话,深藏在心里的情愫都想一一诉说。
这个酒就是不但前劲狠,后劲更猛,一浪接一浪,根本缓解不了,江景笙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他跌撞着扶着墙,尽力的往沙发那里走去。
自以为是一条直线,却三番五次的撞到一些边边角角。
终于是摸索着扶到了沙发的靠垫。
人还没到,醇香的酒味便先扑鼻而来。
苗栀安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宴会上大家都喝了酒,或许是江景笙喝的多了些。
直到江景笙跌坐到她旁边,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身上这么滚烫。
而且这么浓的味道,肯定远超宴会上喝的量。
江景笙的手里还拿着那个瓶子,苗栀安只用一眼,就了然了缘由。
他这是把他们之前调酒的原料当水喝了吧。
这个酒的浓度可是很高的,他们平时也不过是滴上几滴,拿来调配。
看这个瓶子里的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确实是喝了不少啊。
得亏他酒量不错,否则肯定晕了。
不过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是很妙。
江景笙炙热的手掌盖在了她身上。
“栀安。”
声音很轻,很嘶哑,明显被酒意所浸染。
懵懵懂懂的眼神,盯着她看,时而歪头,时而凑近。
苗栀安接住了将要坠倒的他。
江景笙靠在她的肩上,温度很高,嫩白色的皮肤全然泛着红。
也挺好,这样他的耳朵红了,也再没人能看的出。
他仅剩的思维在转动着。
可惜,他自我感觉是清醒的,但是行为和言语显然像个孩子。
黏人的贴着苗栀安不肯放。
本想让他就近在沙发上躺下的想法破灭了。
苗栀安抚摸上他的脸庞,红扑扑的,丢了倔强和坚强,完完全全的将自己裸露在她面前。
包括他的潮湿和痛苦,挣扎与欲望。
许是醉的迷糊,他顺势握住了苗栀安的手,还是那么软,揽着她的腰,弯身吻了下去,苗栀安能感受到他的唇中,带着酒气的涩和本身的甘甜。
交织的不仅有欲念,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
他的吻点点落下。
强势的不像往昔。
苗栀安没有推开他,完全没必要。
他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身上的衣服,吻完自己也大口喘了气,俯身在苗栀安身上,抱着她的身躯,头伏在耳边。
神智不清的话里,迷迷糊糊的叙述,却是他最真挚,最大的秘密。
要不是借着这股劲,或许直到苗栀安哪天赶走他,他都不会说。
“栀安,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的,你用不着拒绝我,我知道的,我们之间是云泥之别,只是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很早,我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们之间总是忽远忽近,我怕自己感知错了,但是每一次你靠近,我的心都会狂跳不止,
我很确信,那应该是所谓的心动,我只是想做点什么,可以离你近些,再近些,但是我太笨了,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成为站在你身边的人,但是只要看着你高兴,我也就很高兴,看你笑,我也想笑。”
他的眼中情深似海,让苗栀安第一次慌了神。
她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失语一般。
他继续说道:“我不是怕你赶我走,我是怕,走了之后,我连见你的资格都没有,我知道齐伺屿讨厌我,他说的没错,我这样的人,怎么能打扰你。”
江景笙自嘲的苦笑,比哭更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