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旎叹口气,“抱歉,我现在谁都不想见,我心里很乱。”
西门实在没办法了,“他今天非要出院,你若是不去见他,他肯定要出院的,你就看在他身上的那一身伤,多多少少也是为了救你的份上,我求你去看看他吧。”
温旎喉咙滚了滚。
终究是上了西门的车。
西门一脚油门踩到了医院。
温旎走进病房。
周京屹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温旎的脸,随着温旎,一直移动到了自己面前。
周京屹才收回目光。
温旎坐在床边,提了口气,“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周京屹恩声,“我没有怪你,我也没资格怪你。”
温旎眼眶酸涩,“在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怕我有些控制不住对你父亲的恨意转移到对你的身上,等案子结束,所有的事情重新开始说起吧,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
周京屹伸出手。
轻轻的握住温旎的一只手。
温旎挣扎了一下,没躲开。
周京屹声音很轻很温柔,“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也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做不到任何的弥补,但我只希望你不要被困进去。”
温旎轻轻点头,“我心中有数,你……好好养伤,我该走了。”
温旎说完之后就站起身。
看了周京屹一眼。
转身便向外走。
西门赶紧跟上去。
周京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吩咐保镖,“加派几个人手保护温旎,不许她掉一根头发。”
吩咐完后,周京屹重新在床上躺下来,关于温老师死亡的进展,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超出他接受范围内的程度。
他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和这件事情有逃不开的关系。
周京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头痛的无以复加。
西门安安静静的将温旎送回家。
温旎下了车。
西门打开车窗,“不管怎么说,京屹,都挺无辜的。”
温旎看了西门一眼之后,就上楼了。
西门一个人坐在车里,亦是一筹莫展,手心里把玩着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和林洛说道,“出了点事,你现在收拾一下行李,我回老宅接你,你过来陪一下温旎……具体事情见面之后再说。”
交代完。
西门调转车头,朝着家里跑去。
——
总局
李牧已经一夜未眠,坐在老爷子对面,李牧深吸一口气,“老爷子,咱们两人也算是旧相识,去逮捕你的时候,你求我能不能不带手铐,我也答应你了,看在这份上,你该招的都招了吧,纸包不住火。”
老爷子不说话。
李牧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心里异常烦躁,“你认识刘从吧?就是当年在工作室做保安的,前几天突然自杀,这件事情应该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老爷子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砰的一声。
李牧将手里的矿泉水瓶甩在桌面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从自杀的时候,曾经企图想要烧掉自己的笔记本,结果烧了一半火灭了,这份才留下来的笔记本,现在就在我手中,上面写满了你的罪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老爷子笑着看着李牧一言不发。
李牧举起笔记本,“这本笔记本里,记录的当初你如何贿赂威胁刘从,在警察局调查温老师去世的真相的时候,做了伪证,根据当年的证词,说温老师那天晚上曾经回去过工作室,而实际上,温老师那天晚上是回去了两次。
温老师第一次回去的时候,是被周成礼送回工作室,当时的温老师情绪的确不稳定,但是也不至于像是证词中所说,走路踉踉跄跄,情绪极度不稳,而这个时期,是周成礼对温老师承诺,要和太太离婚。
后面,温老师再次出去,是你给温老师打了电话,温老师出去之后上了你的车,我不确定你的车上有没有司机,我也不确定你在车上对温老师说了什么话,总之,你对温老师实施了强奸,对不对?”
老爷子噗嗤一笑,“这都是你猜的?”
李牧咬牙切齿,“那你承不承认你曾经贿赂证人?”
老爷子点头,“我承认,因为我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更不想让一个女人的死亡影响到整个周家,所以才这样做,我是为了维护周家的股票,贿赂证人这个罪名我承认,你尽管可以用这个罪名把我抓起来。”
李牧差点被气笑,就这个罪名最轻,却承认了最轻的罪名,真不愧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老东西。
李牧将笔记本放在桌面上,“所以当初第二次你把温老师叫出去,你做了什么。”
老爷子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声音混沌的说,“那天晚上,我从司机的口中得知周成礼的孽缘,知道周成礼为了温枝蔓,甚至想要离婚,我觉得这件事情的根源在温枝蔓身上,所以约了她。
我也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是想让她离开京市,当然了,为了我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我的确威胁了一下,大概因为我的威胁,她才会寻短见。”
李牧勾唇,“这么多年,你就是给自己想到这样一个蹩脚的借口?究竟是因为你太过于自信,相信你的所作所为不会被发掘,还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将一条人命放在心上?
这本笔记本里还记录了另外一件事情,当天晚上,刘丛不仅仅是在保安亭里,看到了温老师的两次来回,因为温老师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对,所以当温老师第二次离开的时候,他不放心,他尾随了上去。”
老爷子脸色猛然一变。
李牧咬牙切齿,“看到一切之后的刘从,后来就写下了日记,将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全部记录在了日记中。
我翻阅了一下资料,十几年前的那天,你其实是带着太太去参加了一个舞会,你穿了一件崭新的从未穿过的礼服,而那天晚上之后,你就再也没有穿着那件衣服出现的任何公共场合。
我走访了一下当初的服装设计师,拿到了设计图案,这份设计图案和刘丛在笔记本中描述的,甚至是用钢笔轻微勾勒出来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李牧一边说着情绪一边上涌到了极致。
双手紧紧的握着桌边,眼睛里面一片赤红,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全部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说?”
老爷子淡淡的讲,“你们办案不是要讲究人证物证俱全吗?现在只有物证,人证呢?”
李牧指着老爷子说,“人证被你逼死了!”
老爷子冷笑,“首先,这是你的猜测,其次,你的猜测中,直接将我放在了一个淫贼的位置上,为了下身那点东西,不顾礼义廉耻,可是你忘了,我和我的夫人,以及温漱玉,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温枝蔓,曾经在我的心里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我自己没有女儿,我甚至认她做了干女儿,我是有多禽兽会对自己的干女儿起了不轨的心思?我只是有些生气,生气我的大儿子和我的二儿子,都看上了枝蔓!
我不想看到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想让枝蔓离开京市,去隔壁的市区继续开工作室,我可以给予资金支持,但是她拒绝了。
当时的我,误以为她是对周成礼有野心,所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这可能也造成了小姑娘心里经受不住,才会自杀,我的确有错,可我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