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苏雨晴一把拉住他袖子，\"今天正好有个私人交流会，来的都是行里顶尖的藏家。您那件鼻烟壶要是愿意出手...\"
慕枫停下脚步。他现在确实需要多认识些圈里人，毕竟徐三爷那条老狗指不定在哪儿蹲着他呢。
\"行，去看看。\"
苏雨晴顿时笑靥如花，那笑容晃得慕枫有点眼晕。
苏家老宅坐落在锦城最贵的别墅区，进门就是个小桥流水的中式庭院。慕枫跟着苏雨晴穿过回廊，眼睛却越来越疼，这院子里摆的那些石雕、盆景，个个都在他眼里冒光，活像夜店里的霓虹灯。
\"慕先生这边请。\"苏雨晴推开一扇雕花木门。
屋里已经坐了七八号人，清一色中年往上的老爷们。见苏雨晴带了个生面孔进来，都投来探究的目光。
\"各位前辈，这位是慕枫慕先生，最近在圈里小有名气的鉴宝高手。\"苏雨晴介绍道。
一个秃顶胖子嗤笑一声：\"就这毛头小子？雨晴啊，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慕枫没吭声，径直走到茶几前，从兜里掏出那个脏兮兮的鼻烟壶。
\"哪位给掌掌眼？\"
秃顶胖子一把抓过去，掏出放大镜装模作样看了半天：\"仿得还行，可惜做旧太明显，顶多值个千把块。\"
其他人传看一圈，基本都这看法。最后鼻烟壶传到一位白发老者手里，老头眯着眼看了半晌，突然\"咦\"了一声。
\"这包浆...这胎质...\"
慕枫嘴角微扬。总算有个明白人。
老者颤巍巍掏出手帕，沾了点茶水轻轻擦拭壶底。随着污垢褪去，露出一个极小的\"古月轩\"款识。
\"胡...胡学周的私款！\"老者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这是乾隆年间造办处大师胡学周亲手制的鼻烟壶！去年香港拍过一个类似的，成交价二百六十万！\"
满屋子瞬间炸了锅。那几个刚才还看不起慕枫的藏家，这会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苏雨晴站在慕枫身侧，轻轻碰了碰他手臂：\"慕先生果然厉害。\"
她手指冰凉，碰触的瞬间慕枫却觉得像被烙铁烫了一下。更诡异的是，他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一本泛黄的古书，上面画着双眼睛的图案...
\"嘶...\"慕枫猛地按住太阳穴，这次疼得他差点跪地上。
\"慕先生！\"苏雨晴赶紧扶住他，\"是不是又头疼了？我书房有药，跟我来。\"
不等慕枫回应，她就半扶半抱地把他带出了房间。穿过两道回廊，来到一间满是书柜的屋子。慕枫迷迷糊糊被按在沙发上，看着苏雨晴匆匆翻找药箱的背影，脑子里那幅画面却越来越清晰——就是这间书房！那本书就在...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最角落的一个檀木书柜。
\"先吃片止痛药。\"苏雨晴递来水和药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表情突然僵了一下，\"慕先生对我这些旧书感兴趣？\"
慕枫吞下药片，强撑着站起来：\"随便看看。苏小姐收藏很丰富啊。\"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向那个书柜，头痛奇迹般地减轻了。当他的手指碰到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时，苏雨晴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死死按住他的手。
\"这本不能看！\"她的声音陡然尖利。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慕枫能清楚地看见她瞳孔骤缩的样子，像只受惊的猫。
\"为什么？\"慕枫故意问，\"难不成是苏家的祖传秘籍？\"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就是些祖上的账本，没什么好看的。\"她强硬地把慕枫拉回沙发，\"您的脸色还很差，再休息会儿吧。\"
慕枫没再坚持，但心里已经确定，那本书绝对有问题！而且很可能跟自己的玄瞳能力有关。
交流会结束后，苏雨晴亲自送慕枫到门口，天色已晚，院子里亮起了古式的灯笼。
\"慕先生，\"苏雨晴突然压低声音，\"您是不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慕枫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什么意思？\"
\"就是...\"苏雨晴咬了咬下唇，\"某些古董会...发光？会让您头疼？\"
慕枫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这女人怎么会知道？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装傻时，一阵刺眼的车灯照过来，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刹在院门前，车窗降下，露出徐三爷那张油腻的胖脸。
\"哟，这不是我们的鉴宝天才吗？\"徐三爷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傍上苏家大小姐了？\"
苏雨晴脸色一沉：\"徐三爷，这里不欢迎你。\"
徐三爷嘿嘿一笑，扔出个信封：\"小子，明天下午三点，古玩城拍卖会，敢不敢来？听说你眼力好，我特地准备了几件'好东西'等你掌眼呢！\"
轿车扬长而去。慕枫捡起信封，里面是张烫金请柬。
\"别去。\"苏雨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徐三肯定设了局。\"
慕枫盯着请柬，突然笑了：\"为什么不去？正好会会这位'三爷'。\"
\"你！\"苏雨晴急得直跺脚，\"你知道徐三背后是谁吗？是东南亚最大的造假集团！他们...\"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闭嘴了，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慕枫眼睛眯了起来：\"苏小姐对徐三爷的底细很清楚啊。\"
苏雨晴别过脸去：\"总之你别去。我...我担心你出事。\"
这话说得轻，却让慕枫心头莫名一颤。月光下，苏雨晴的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像话，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放心，我自有分寸。\"慕枫收起请柬，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那本书...我迟早会看到的。\"
苏雨晴浑身一僵，却没接话。
走出苏家大门，慕枫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昨天那个小记者周小川。
\"喂，老周？帮我查个事...\"
挂掉电话，慕枫回头看了眼苏家老宅，二楼书房的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苏雨晴站在窗前的身影。
\"玄瞳者...到底是什么？\"慕枫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他踉跄着扶住路灯，眼前再次闪过那本蓝皮书的画面，这次他清楚地看到了书页上的字：
\"玄瞳现，天下乱；得之者，祸福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