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灵殿内没有白天和黑夜,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林辰盘坐在巫源之海的岸边,整个人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石雕,只有那以他为中心、搅动着整片巫海的巨大能量漩涡,在无声地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第一个月,是疯狂的吞噬。林辰彻底放开了万道熔炉的限制,将这个他最大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片古老的禁地之中。那片由液态巫力汇聚而成的碧绿色海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海量的、精纯到了极点的先天巫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顺着那巨大的漩涡,被林辰的身体贪婪地鲸吞。
那些原本还对林辰感到好奇的先祖英灵,早已被吓得远远躲开。它们漂浮在溶洞的边缘,看着那个如同无底黑洞般的身影,那一个个光球都在微微颤抖。在它们漫长的、以灵魂形态存在的岁月中,它们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后辈进入此地修炼,但它们从未见过像林辰这样的“怪物”。他不是在吸收,而是在吞噬,在掠夺。那片滋养了黑火部落数万年的巫源之海,在这一个月里,被他消耗的量,比过去一千年加起来还要多。
在这般恐怖的能量冲刷下,林辰的修为,也以一种骇人听闻的速度,一路高歌猛进。圣境初期的壁垒,被轻易地填满、夯实,然后,他的气息,开始无限地,朝着圣境中期的那道门槛逼近。
第二个月,吞噬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林辰发现,单纯的能量积累,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体内的金丹,已经被精纯的能量淬炼得璀璨夺目,再也无法容纳更多。于是,他开始了更深层次的修炼——逆转归源。
他不再追求量的积累,而是开始追求质的蜕变。他控制着万道熔炉,不再是将所有巫力都转化为自身修为,而是小心翼翼地,从那浩瀚的巫力本源中,提炼出一丝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最本源的混沌之气。这个过程,对他神魂的消耗,比之前吞噬能量时还要大得多。他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才能在那复杂的能量结构中,找到那一丝返璞归真的“源”。
每当他成功提炼出一丝混沌之气,他便如获至宝。他没有用它来冲击境界,而是将其,缓缓地,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融入自己的金丹,融入自己的神魂。这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他的肉身,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坚韧,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如同玉石般的宝光。他的金丹,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如同天地初开时的神秘道纹。而他的神魂,则变得更加纯粹和通透,仿佛随时都能与这方天地的大道相合。
在这一个月里,他的修为境界,没有丝毫的增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实力,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块百炼的精钢,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块正在被打磨成绝世神兵的混沌仙铁。
时间流逝,外界的黑火城,依旧如常。柳青青安静地住在静心苑,每日除了修炼那林辰改良过的引气法门,便是坐在院子里,怔怔地望着虎魄殿的方向。她能模糊地感觉到,一股让她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正在不断变强的气息,从那个方向传来。她知道,那是林辰。
大酋长黑石?格,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虎魄殿的顶端,遥望着地底深处。他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期待,渐渐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作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麻木。他能感觉到,祖灵殿内那片巫源之海的水位,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下降。他甚至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不等林辰出关,黑火部落的根基,就要被他吸干了。但他没有去阻止。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而他为这个奇迹,压上了整个部落的未来。
第三个月,到来了。
这一天,祖灵殿之内。林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体内的能量,已经积蓄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那颗金丹,在他的丹田之中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仿佛能引动整个祖灵殿的巫力随之共鸣。
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不再压制自己。那股早已积蓄到了极限的,经过混沌之气千锤百炼的,全新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那道坚固无比的,圣境中期的壁垒,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异象。
那道,足以困住无数圣境强者一生都无法逾越的壁垒,在林辰这股,早已超越了圣境范畴的本源力量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一冲而破。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既不属于仙,也不属于巫的,仿佛是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最古老的,创世的气息,从林辰的身上,轰然爆发!
在这一刻,整个祖灵殿,那片浩瀚的巫源之海,瞬间沸腾!成千上万个先祖英灵,如同受到了神明的召唤,竟不约而同地,对着林辰所在的方向,发出了最虔诚的,无声的朝拜!
这股气息,没有停止。它穿透了厚重的地层,穿透了虎魄殿的禁制,瞬间,笼罩了整座,黑火城!
城内,无论是正在酣睡的婴儿,还是正在修炼的强者,无论是地上的走兽,还是天上的飞禽。在这一刻,所有的生灵,都,停下了自己的一切动作。它们体内的血脉,它们灵魂的本能,让它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城市的最中心。
它们能感觉到,一股,让它们,从血脉最深处,感到敬畏与臣服的,至高的,王者气息,正在,从那里,缓缓苏醒!
虎魄殿顶端,大酋长黑石?格,猛地站起身。他感受着这股,让他这个圣境中期强者,都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恐怖气息,他那张苍老的脸上,所有的血色,都在瞬间褪尽,只剩下,无尽的骇然。
“这……这不是突破……”他失声喃喃,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撼,而剧烈地颤抖。
“这,是……是什么东西……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