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光一凛。
富察琅华竟要他为王钦与莲心赐婚,这是为了什么?难道富察琅华当真是想用王钦探听圣意?所以才会要他为他们赐婚么?
皇帝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富察琅华,旋即松开她的手,冷冷的笑意凝在唇角。
“皇后怎么忽然想要朕为他们二人赐婚?朕瞧着,这莲心和王钦似乎也不是很般配啊。”
富察琅华怔住,旋即和悦微笑道:“是啊,臣妾原本瞧着莲心与王钦年龄相差实在太大,看上去确实不般配。
可是王钦却是亲口告诉臣妾,他有意莲心。臣妾也问过莲心了,莲心也愿意嫁给王钦。
他们二人之间也算彼此有情。”
皇帝眸光骤然转冷:“哦?莲心竟然愿意?她倒是不觉得委屈?”
富察琅华丝毫未察觉皇帝的变化,轻轻将身子向皇帝身上靠去,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皇上,王钦是您身边的贴身太监,莲心是臣妾身边的大宫女,他们二人最是般配,她自然不觉得委屈,皇上若愿意成全,这也是皇上给他们的恩典呢。”
皇帝沉默须臾,半晌过后,却是轻笑一声,“皇后当真豁达。连自己贴身的婢女,都能忍心许给一个不算男人的老太监。这种好心思,当真令朕刮目相看了。”
皇帝这话有些重,富察琅华不觉大惊失色。
还未来得及反应,皇帝已然背过身去睡着,声音冷淡而疏离地传入琅华耳畔:“朕乏了,安置吧。”
琅华只觉有寒层层意涌上她的心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次日清晨,皇帝下了朝,待他回到养心殿时,目光扫过一旁的王钦,眉间便染上了一层阴翳。
王钦如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为皇帝奉上了一盏素日里他最喜爱的西湖龙井。
岂料,皇帝伸手接过茶盏,仅仅小啜了一口后,手便猛地一扬,将那盏西湖龙井狠狠地掷向王钦。
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泼在王钦脸上,伴随着瓷器碎裂的脆响,王钦的嘴角很快便淌着鲜血。
王钦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帝冷笑出声:“伺候朕多久了,连朕西湖龙井的茶叶用量都不知道。茶还有些烫,你是想烫死朕吗?朕看你的心思,并不在伺候朕身上吧?”
王钦的头压得极低,冷汗连连,不住地俯身告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不过,你该死的又岂止这一桩?”
皇帝缓缓站起,目光如刀般划过王钦的脸,“你的心思不一心一意放在伺候朕的身上,倒是放在长春宫身上去了吧?
其实,当初朕与娴妃入画之事,便是你故意偷偷的告诉皇后的吧,还敢骗朕说,是无意中说漏告诉素练?”
皇帝见他沉默不语,一个字都不敢回,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心底的怒火不由翻涌而起,他随手抓起桌上的砚台,便狠狠朝着王钦脑袋砸了过去,。
砚台里的残余墨汁四散飞溅,泼得王钦满面狼狈。
墨迹混杂着冷汗从王钦的脸颊滑落,显得格外凄惨。
皇帝指着王钦,震怒道:“你与莲心的婚事,是你与皇后算计好的吧?朕向来讨厌二心的人。你在朕的身边当着太监总管,心思却放在了朕的后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