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沉吟半晌,那带着白玉雕金丝凤凰护甲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紫檀手串,语气带着几分犹疑。
“可娴妃……娴妃对本宫倒也毕恭毕敬,永璜如今与永琏的关系也算不错。
上回,本宫听说,永琏在尚书房不小心磕了腿,永璜立刻帮本宫的永琏包扎伤口,可见,娴妃也算教导有方。”
玉妍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纤指轻轻抚过鬓边那支赤金镶红宝石的发簪:“永璜故意如此做作地关爱兄弟,不是第二天就传到皇上的耳中了么?皇上还夸他爱护幼弟呢。”
玉妍说罢,冲素练使了一个眼色。
素练忙接口道:“是啊,皇后娘娘,正因如此,皇上才会对大阿哥越来越满意。可皇上若是对他满意,咱们的二阿哥,如何是好呢?”
琅华听了,愈发烦躁不已,只觉心口像被巨石压着,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鬓边赤金点翠的珠花轻轻晃悠,映得她那张素来端庄的脸,竟是添了几分憔悴。
“罢了,别说了。说得本宫头疼。本宫原想着,这一年皇上对本宫也算眷顾,不曾想,还是本宫掉以轻心了么?”
玉妍浅浅扫了一眼琅华,嘴角一荡,又开口道:“是啊,娘娘您是皇后,可不能就这样掉以轻心了,尤其是娴妃,从前她做不成嫡福晋,不知她心里多怀恨呢。”
琅华颇为疲惫,摆了摆手道:“本宫知道了。”
书房里,永琏听到了她们这些话。
他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底自语道:“皇额娘,每日这样在猜忌和挑拨中活着,您自己也很累的吧?”
永琏吸了吸鼻子,眼底落下一滴清泪来。
长春宫门外,秋风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
金玉妍踩着花盆底走了出来,裙裾上的银线,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丽心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解地问:“娘娘,您之前没看见二阿哥看您的眼神,好似恨不得杀了您似的,实在是怕人。
其实,您何必当着二阿哥的面说这些?反而,让二阿哥记恨你 。”
玉妍冷笑:“哼,二阿哥便是记恨我?还能记恨一辈子吗?这也得他活到那个时候啊。”
丽心有些吓着了:“娘娘,您这话的意思是?二阿哥活不到那个时候?”
玉妍眸底泛起寒光:“二阿哥每到换季之时便会着风寒,身子和个病秧子似的,谁知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再者,前些日子,王爷便告诉我,像二阿哥这种时常风寒的,通常是出生的时候便带有哮症,只是还没发作出来罢了。
所以,连太医院也不知道。
二阿哥他啊,劳累不得,也气不得,我多气气他,皇后娘娘再累一累他。
那么,二阿哥的哮症,便更容易引发了。
等哪一日,二阿哥哮症当真被引发了出来,到本宫自有法子对付他。”
丽心谄媚地笑道:“原来如此,主儿聪慧,到时候要做什么,只要主儿吩咐,奴婢一定为您做好,不会脏了您的手。”
玉妍瞥她一眼,满意一笑:“你呀,虽然不如本宫的陪嫁贞淑,但如今,本宫身边也只有你最为信任,到时候,本宫自有用得上你的时候。
本宫也知道你弟弟素来体弱,你放心,之前我给你的那玉氏独有的药方,自是能够保你弟弟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