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且深幽的通道，一道身影正极速下降。
自由落体过程中，顾凡展开飞行，无声降落在地下五层。
这里是保护伞的秘密实验室入口，厚重的金属门上印着醒目的伞形标志。
门锁是生物识别的，但对顾凡来说形同虚设。
他让毒液模拟威廉柏金的生物特征，几秒钟后，气密门嘶嘶打开。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电脑屏幕破碎，文件散落一地。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女子倒在血泊中，胸口有个可怕的贯穿伤。
安奈特柏金还活着，但已经奄奄一息。看到顾凡进来，她挣扎着指向一个保险柜：“雪...雪莉。”
“她安全了。”顾凡简短地说，检查她的伤势，“伤得太重，我救不了你。”
顾凡撒了谎，但他依然不会救治。病毒就是他们两夫妻搞出来的。
无论初衷如何，那都和自己无关。
安奈特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数据都在里面...救救...我的女儿...救救...这座城市...”
她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永远闭上了。
顾凡沉默地拿走磁卡，插入实验室主控电脑。幽灵立刻开始下载所有研究数据。
“需要1分钟完成下载。”幽灵报告道，“检测到多个快速接近的生命信号，推测是暴君单位。”
顾凡冷笑一声，走向实验室出口。门外走廊上，三个两米多高的巨人正迈着整齐的步伐逼近。
裸露的灰白色皮肤下肌肉虬结，右手已经变异成巨大的利爪。
“保护伞的终极生物武器。”顾凡活动了下脖子，“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强。”
第一个暴君发动攻击，利爪带着破空声挥来。
顾凡不躲不闪，任由爪子击中胸口—金属碰撞般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共生体表面连划痕都没留下。
“就这？”顾凡失望地说，右手化为巨锤，一击将暴君的头砸进胸腔。
另外两个暴君同时攻来，他背后伸出六根尖锐触手，如长矛般贯穿敌人的身体，然后猛地一撕—血肉如雨般洒落。
战斗结束得比预期还快。顾凡甩掉触手上的血肉，回到电脑前：“下载完成了吗？”
“完成。已合成完整疫苗配方。”幽灵回答，“需要建立临时生产线，预计需要1个半小时。”
顾凡点头，直接撞破天花板飞回地面。
大厅里，幸存者们已经建立了简易防线，看到顾凡回归，里昂明显松了口气。
“找到需要的东西了？”
“找到了。”顾凡简短回答，“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生产疫苗。”
克莱尔指着楼上：“三楼的会议室足够大，而且窗户可以封死。”
“三楼的会议室？带路。”顾凡收起腕表的全息投影，示意克莱尔先行。
克莱尔抱起雪莉，和艾达、里昂一起向楼梯间跑去。
顾凡殿后，他的共生体感知延伸出去，监控着整栋建筑的动静。
大楼外，丧尸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偶尔夹杂着几声枪响，外围的幸存者还在抵抗。
三楼走廊尽头，厚重的橡木门上挂着会议室的铜牌。
里昂一脚踹开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这个约两百平米的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红木会议桌，四周墙壁上挂着保护伞公司历任高管的肖像。
“真讽刺。”艾达冷笑，“在制造灾难的公司老巢里生产解药。”
顾凡没有理会，快速扫视环境明白了，
“这里只有几张破桌子和坏掉的投影仪。”克莱尔皱起眉头。
顾凡拍了拍手腕上的装置：“足够了。幽灵，扫描环境。”
他腕上的金属手环突然变形分解，数百个元件如流水般滑落地面，组合成一个半人高的机械体。
六只光学镜头在球状头部旋转闪烁，发出淡蓝色的扫描光束。
“环境评估：d级。”幽灵的机械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木质桌椅三套，残破电子设备。看来还要我改造。”
“基础分离模式就行。”顾凡拖过两张还算完好的桌子拼在一起，“雪莉，再给我一滴血。”
当女孩伸出手指时，幽灵的胸腔滑开，伸出一支细如发丝的探针。
采血过程快得几乎无痛，只有针尖残留的一丝红光证明它取走了样本。
“开始抗体解析。”幽灵的背部装甲翻开，露出微型反应舱。
它将血滴放入舱内，六只机械触手从体内伸出，在没有任何专业设备的情况下开始操作。
里昂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触手，一支末端变成显微镜，一支化为离心机，还有四支竟然在桌面上蚀刻出微流控芯片的电路。
“这是，精加工？”
“赛博坦基础医疗协议。”幽灵头也不抬，它的光学镜头此刻全都聚焦在反应舱上，“检测到抗体活性衰减，需要载体稳定。”
顾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生锈的罐头盒：“用这个。”
机械触手瞬间分解了铁罐，将其重塑成滤网。
艾达注意到那些金属在重组时竟发出类似活物的脉动光泽。
“你们行动，都这么随便吗？”她忍不住问。
“紧急制造模式。”幽灵的声调毫无波动，“根据《星际医疗守则》第137条，在缺乏设备时允许使用任何可用材料。”
突然，反应舱里的液体剧烈翻腾起来。雪莉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
“警告！抗体与残留病毒发生排斥！”幽灵的机械臂突然暴长，将女孩笼罩在扫描光束中，“检测到生物锁定。”
顾凡一把按住雪莉：“别怕，有我在。”
“正在覆盖原始指令。”幽灵所有光学镜头同时熄灭，再亮起时已变成危险的血红色。
“启用赛博坦禁忌医疗程序。”
它的胸腔完全打开，露出核心能源。
幽蓝的火种能量如液体般流入反应舱，在桌面上投射出复杂的分子结构图。
那些图形并非人类科学已知的任何模型，而是由不断重组的几何符号构成。
“这是什么语言？”克莱尔后退半步。
“外星语言。”顾凡紧盯着变幻的图形。
“我在在借用祖先的医疗智慧。”幽灵随口答道。
火种能量突然凝固成一个正二十面体，将翻腾的液体包裹其中。
幽灵的机械臂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颤动，桌面上的锈铁纳米颗粒自动排列成微型反应塔。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制造完成。”随着咔嗒一声，幽灵的核心重新闭合。
它从反应舱取出一支装着莹蓝色液体的玻璃管，管子明显是由破碎的投影仪镜头重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