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前所未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整个镇渊城遗址上空回荡!
紫白光球与黑色巨斧轰然相撞的刹那,爆发出刺目欲眩的光芒,仿佛一轮小太阳在广场中央炸开。狂暴无匹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开来。
广场边缘的鬼老头和孙福,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袭来,两人怪叫一声,直接被这股冲击波掀飞出去,如同滚地葫芦般摔出老远,撞在残破的石壁之上,才勉强停了下来。孙福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鬼老头也是头晕眼花,口角溢血,手中的骷髅骨杖都险些脱手。
能量风暴的中心,将军凶魂那柄无坚不摧的巨斧,在接触到紫白光球的刹那,其上燃烧的黑色火焰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迅速熄灭、消融!紧接着,坚硬的斧身之上,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咔嚓——砰!”
在一声清脆的爆响之后,那柄陪伴了将军凶魂万载岁月、斩杀过无数敌人的巨型战斧,竟在紫白光球的冲击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黑色的碎片!
紫白光球余势不减,狠狠地轰击在将军凶魂那身漆黑的重甲之上!
“嗷——!!!”
将军凶魂发出一声凄厉无比、充满了不甘与痛苦的咆哮。它那身坚不可摧、连陈文生全力一剑都只能留下浅痕的重甲,在紫白光球的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迅速消融、瓦解!
甲胄破碎,露出了将军凶魂那由浓郁怨气与残魂凝聚而成的本体。只见它那暗红色的魂火剧烈闪烁,魂体也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有效!”陈文生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眼中精光一闪。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与洛清音大半的灵力,但效果也是显着的。
然而,将军凶魂并未就此消散。它那残破的魂体猛地一震,竟舍弃了破碎的甲胄与战斧,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那块被劈开的雕像底座裂缝中的黑色令牌冲去!
它竟想回归令牌,借助令牌中的怨气恢复力量!
“休想!”陈文生岂能容它如愿。他强提一口真元,脚下八卦游龙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后发先至,抢在将军凶魂之前,一把抓向那块黑色令牌!
“嗡!”
就在陈文生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令牌的刹那,那块黑色令牌突然光芒大放,一股冰冷而磅礴的怨念之力从中爆发而出,试图将陈文生的手震开。
陈文生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侵入体内,但他却咬紧牙关,紫炎真气自体内狂涌而出,强行抵御住那股怨念之力的侵蚀,五指如铁钳般,死死地抓住了那块冰冷的黑色令牌!
“啊——不——!!!”
将军凶魂所化的暗红色流光,在即将冲入令牌的瞬间,被陈文生抢先一步。它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失去了凭依的魂体,在半空中剧烈扭曲、闪烁,最终“嘭”的一声,化作漫天暗红色的光点,如同烟花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随着将军凶魂的彻底消散,那块被陈文生握在手中的黑色令牌,其上散发的怨念与阴煞之气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最终恢复了平静,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只是有些冰凉的黑色铁牌。
广场之上,一片狼藉。能量风暴的余波渐渐平息,只留下满地的碎石与尘埃。
“呼……呼……”陈文生拄着“不问”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一连串的爆发,对他消耗极大。
洛清音也收起了古琴,俏脸之上毫无血色,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她走到陈文生身边,看着他手中那块黑色令牌,清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总算……结束了……”陈文生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就在此时,那块被他握在手中的黑色令牌,突然微微一颤,其上那些诡异的符文竟自行亮起,散发出一股柔和的、不再是怨念的奇异波动。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披重甲的将军虚影,从令牌之中缓缓浮现而出。
这道虚影与之前的将军凶魂模样一般无二,但其身上却不再有丝毫的暴戾与怨毒,反而带着一股解脱与释然的意味。
它对着陈文生和洛清音,缓缓地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军礼,口中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
“多……谢……二位……助……吾……解脱……执……念……”
“镇……渊……城……乃……我……等……以……血……肉……筑……成……之……屏……障……用……以……抵……御……天……外……邪……魔……”
“只……可……惜……力……有……不……逮……城……破……人……亡……徒……留……残……魂……执……念……万……载……”
“石……碑……在……神……庙……中……心……但……亦……有……更……强……执……念……守……护……切……记……小……心……”
“此……乃……镇……渊……令……或……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那道将军虚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斑,彻底消散。而陈文生手中的黑色令牌,则光芒内敛,恢复了古朴的模样,只是其上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厚重。
陈文生与洛清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撼与了然。
原来,这将军并非恶魂,而是镇渊城的守护者,因城破身死,执念不消,化为凶魂,守护此地。如今执念已解,残魂也得以安息。
“镇渊令……”陈文生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
不远处,鬼老头也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看到孙福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便走过去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