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什么?”
“和一件血衣……”
护卫将找到的血衣拿了出来,呈给单若瑜看。
看到衣服的一瞬间,单若瑜神情大变。
这是田承禹的衣服!
而这上面,竟满是血迹!
“母后,这是田大人的衣服!”颜珏也认出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田承禹出事了。
他还活着吗?
这个血迹,他还有命吗?
意识到田承禹可能已经死了,单若瑜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遏制住了,一时间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大脑混沌一片。
他不能死,不,他还没有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静下来,她要冷静下来!
如果他还活着,她就得抓紧时间去救他!
对,她要去救他!
单若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对田承禹动的手。
莫非是他的身份泄露了?是想通过田承禹来威胁她吗?
如果是那样,他就还有一线生机!
单若瑜当即命人将唐括执叫了过来。
她需要唐括执对临潢城全城戒备,找出这个动手之人。
颜珏没有离开,在一旁听着单若瑜和渝关王唐括执商议。
见他们商议到最后都没有得出结论,颜珏转身离开。
“陛下去哪里?”唐括执忙问。
“朕要去找田大人!”
“陛下,陛下……”唐括执喊不住颜珏。
单若瑜看着决绝离去的颜珏的身影,心中一阵阵被触动。
她没想到田承禹陪颜珏这些时日对他来说已经是这么重要的存在了。
单若瑜终于也是坐不住了,她将重要的事情交代给唐括执后,便亲自出去寻找。
颜珏看着追上来的母后,有些惊讶:“母后怎么来了?”
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努力掩盖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想哭就哭吧,他说的没错,你还是个孩子,人前要像个帝王就算了,在爹娘面前,不必如此。”单若瑜道。
一瞬间,颜珏刚刚才勉强忍住的眼泪便汹涌了出来。
“母后,我们找到田大人之后,别让田大人走了好吗?”颜珏哭着道。
单若瑜嘴唇微微颤抖:“好,只要他平安,我就不让他走了。”
不光是为了珏儿,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猛然发现,她是那样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她一直以为她可以为了大辽为了天下舍弃一切的,但到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并不能。
至少他,是她不愿意失去的!
单若瑜换了便装,骑上快马。
她让颜珏坐在自己的前面,告诉他:“珏儿,他一定还活着,我们会找到他的。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轻易地说放弃。”
颜珏刚点头,单若瑜便用脚夹了一下马腿,策马而出。
颜珏不是第一次骑马,他的骑射师父教过他,却是他第一次跟单若瑜一起骑马。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母后这般英姿飒爽的模样。
原来他的母后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些年,单若瑜穿上厚重的太后朝服,将自己禁锢在宫殿之中,却忘了曾经的自己可是能够一人仗剑走天涯的侠女。
疾风在耳畔呼啸,单若瑜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久违的感觉。
只是眼下不是体会这些的时候,她要去找田承禹,她要确认他的安危……
田承禹,你给我活着,你千万要给我活着!
“母后!母后!”颜珏忽然激动地大喊了起来,“那是不是田大人!”
闻言,单若瑜望向远处,广袤的草原上,一袭月白的田承禹正站在那里。
单若瑜连忙调转方向,朝着那个身影飞奔而去。
这一刻,单若瑜的脑海里全然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陷阱,自己这样孤身直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单若瑜抱着颜珏翻身下马,站到田承禹的跟前。
田承禹看着母子二人,问:“你就这么跑出来,不怕是陷阱吗?”
单若瑜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何等鲁莽的事情。
本该失踪的田承禹就这样明晃晃地站在这里,极有可能是她的敌人给她设置的陷阱,只等她入套。
若是平时,她是决计不会如此的。
“你到底怎么回事?”单若瑜质问田承禹。
田承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我可以留下来吗?”
他没有遇袭,他使坏了,用计了。
还是他娘说的那个法子,要下猛药才能见真心。
所以他故意藏匿了行踪,弄了件血衣。
至于他怎么摆脱单若瑜派来的护卫的,也很简单,他身边一直有他姐夫派给他的暗卫。
他的暗卫囚禁了单若瑜派来的护卫,一场失踪便制造好了。
单若瑜这一次没有立刻回答,反问田承禹:“你想好了?这次你不走,我是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的。”
“到现在你都还在问我这个问题,看来是我做的不够。”
望着田承禹深邃的眼眸,单若瑜微愣,随后释然,轻笑道:“那你以后可要做多一点了。”
到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田承禹给她设的局。
他骗了她,她却不生气。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而不是真的等到失去他之后才去惋惜痛苦懊悔。
田承禹也笑了:“这样看起来才像你。”
换掉那身老气厚重仿佛枷锁一般的太后服饰,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这才是他记忆当中的单若瑜。
随后单若瑜低头看向颜珏,将埋藏心中的秘密告知他:“田大人其实是你的生父。”
颜珏直接愣住了。
“你们……”颜珏看看单若瑜又看看田承禹。
“对你来说这件事情一时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母后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母后不对,你……”
单若瑜安慰的话还在口中酝酿,却见颜珏一把抱住了的田承禹的大腿。
他也不说话,就是死死地抱住,然后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都是,给田承禹的袍子都哭湿了。
田承禹将他抱起来,擦了擦他的眼泪鼻涕。
“抱歉,爹来晚了。”田承禹道歉。
如果早些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他会来得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