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台在怪物爪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我后背抵着岩壁，能清晰摸到那些刻痕——和吸灵纹同出一源的刻痕。
腥风裹着腐肉味扑来，我握紧邪刃的手沁出冷汗，这怪物的鳞甲泛着幽蓝，和之前在深渊底部见到的晶体一模一样，连刚才被苏璃剑气劈开的冰龙，碎成冰屑时也闪着同样的光。
\"顾尘！\"苏璃的喝声撕裂黑暗，我本能侧滚，怪物前爪擦着我左肩划过，布料崩裂的瞬间，火辣辣的疼顺着神经窜上来。
血珠溅在岩台上，和怪物喉间凝聚的蓝光撞在一起，炸开一团妖异的紫斑。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瞥见苏璃握着霜寒剑的指节发白——她刚才推我那一下，自己被怪物尾巴扫中，此刻后腰的衣服渗着血，却还在硬撑着。
\"硬拼不行。\"我咬着牙低喃，混沌灵识在识海翻涌。
这是我第三次用这玩意儿了，前两次用的时候只是头痛，现在太阳穴突突跳，像有人拿烧红的针在扎。
但顾不上那么多，我盯着怪物的每一寸鳞甲，灵识如蛛网般缠上去——它左眼猩红得近乎实质，瞳孔里有细碎的蓝光流转，右眼却暗了些，刚才被冰龙撞过的位置，鳞甲缝隙间渗出淡青色液体。
\"苏璃！\"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它右眼是弱点！\"
话音未落，怪物已经扑过来。
我举邪刃去挡，虎口震得发麻，整个人被拍飞出去，后背砸在岩台上，听见肋骨发出\"咔\"的轻响。
喉间腥甜上涌，我强行咽下去，翻身滚到怪物身侧，邪刃划向它右腿关节——那是灵识里显示的活动最频繁的部位。
火星四溅，鳞甲上只多了道白印，怪物吃痛，尾巴横扫过来，我就地一滚，尾巴尖擦着我耳侧扫过，带起的风割得脸生疼。
\"看这边！\"苏璃的剑鸣刺破黑暗，霜寒剑裹着冰雾刺向怪物左眼。
怪物果然转头，我趁机冲过去，邪刃直指它右眼。
可就在要触到的瞬间，怪物突然甩头，獠牙擦着我手腕划过，皮肉翻卷的疼让我手一松，邪刃当啷落地。
\"顾尘！\"苏璃的声音带着颤音。
我抬头，看见她被怪物前爪按在岩壁上，霜寒剑横在爪下，剑身已经出现裂痕。
怪物喉咙里滚着低吼，左眼的红光更盛，我这才发现，它左眼瞳孔里的蓝光，竟和岩壁上的吸灵纹在共鸣——那些刻痕正随着它的动作亮起幽光，像活了一样往我们这边爬。
\"韩枫！\"我扯着嗓子喊，\"火符！\"
头顶传来破风之声，韩枫的火系符箓炸开，赤焰裹着硫磺味扑向怪物。
这小子从刚才就一直在找机会，我之前让他去高处观察，现在看来没白等。
怪物吃痛，前爪一松，苏璃踉跄着跌下来，反手将霜寒剑掷出。
剑刃擦着怪物右眼鳞甲划过，这次没冒火星，反而发出\"滋啦\"一声——我看见淡青色液体顺着伤口流出来，怪物的低吼变了调，像被戳到痛处的野兽。
\"就是现在！\"我抄起邪刃冲过去，混沌灵识疯狂警告，识海像被人拿锤子砸，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我顾不上，盯着怪物右眼的伤口，那里的鳞甲排列比别处松散，能看见下面暗红色的肉——和吸灵纹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咬着舌尖保持清醒，邪刃凝聚灵力，朝着那处刺去。
\"吼——！\"
怪物突然甩尾，我被抽得撞在岩壁上，邪刃\"当\"地掉在脚边。
苏璃的霜寒剑已经回到手里，她抹了把嘴角的血，冰雾在剑尖凝聚成巨龙，这次冰龙眼睛是幽蓝色的，和怪物鳞甲一个颜色。
我心里一沉——之前冰龙碎成冰屑，难道是因为属性被克制？
\"小心！\"苏璃突然扑过来，我被她撞开，怪物的獠牙擦着我胸口划过，布料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绽开。
鲜血滴在怪物鳞甲上，竟发出\"嘶嘶\"的腐蚀声，它吃痛后退两步，左眼的红光猛地暴涨，岩壁上的吸灵纹开始流动，像无数条小蛇往我们脚下爬。
\"灵识！
再用一次！\"我咬着牙，混沌灵识不顾反噬地铺开。
这次看得更清楚了——怪物脊椎骨上嵌着块幽蓝晶体，和深渊底部那些吸灵阵中心的晶体一模一样，晶体表面布满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渗出淡青色液体，顺着血管一样的纹路流向全身。
原来它不是阵灵，是被晶体寄生的活物！
\"苏璃！
刺它后背！
晶体在脊椎那里！\"我捂着胸口的伤，血透过指缝往下滴，\"韩枫，用净化符！\"
韩枫的符箓再次落下，这次是泛着金光的净化符，炸在怪物头顶。
它吃痛甩头，苏璃趁机跃到它背上，霜寒剑凝聚全身灵力，朝着脊椎位置刺去。\"噗\"的一声，剑刃没入鳞甲，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脊椎处的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苏璃被震得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又滑下来，半天没动。
\"苏璃！\"我扑过去，刚抱起她，就听见怪物的低吼变了，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它转身盯着我们，左眼的红光已经变成妖异的紫，脊椎处的晶体裂纹更多了，淡青色液体像泉水一样往外涌。
我这才发现，那些液体滴在岩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刚才被血溅到的鳞甲，也腐蚀出了几个洞——原来我的血能克制它？
\"顾...尘...\"苏璃在我怀里动了动，\"剑...断了。\"我低头，看见霜寒剑的剑柄还在她手里，剑身已经断成两截，断口处泛着幽蓝，和怪物鳞甲一个颜色。
怪物又扑过来了，这次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我把苏璃推给韩枫，抄起邪刃迎上去。
邪刃砍在怪物鳞甲上，这次没冒火星，反而像砍进软泥里——刚才被血腐蚀的地方，鳞甲变软了！
我眼睛一亮，故意让怪物抓伤手臂，鲜血溅在它胸口，那里的鳞甲瞬间腐蚀出个洞，我趁机刺进去，邪刃没入半尺。
怪物的尾巴横扫过来，我被抽得飞出去，撞在岩壁上，眼前发黑。
模糊中看见韩枫抱着苏璃往岩台边缘退，怪物转身朝他们扑去。
我咬着牙爬起来，混沌灵识已经透支，识海像被火烧，眼前重影。
但我看见怪物脊椎处的晶体在剧烈震动，表面的裂纹快要连成一片了——只要再刺一次！
我抓起地上的断剑，是苏璃的霜寒剑断刃。
鲜血顺着伤口滴在断刃上，剑身突然泛起红光，和我血液里的灵力共鸣。
我拼尽全力冲过去，断刃直指怪物脊椎的晶体。\"咔嚓\"一声，断刃刺穿鳞甲，扎进晶体里。
怪物的吼声戛然而止，左眼的红光瞬间熄灭，脊椎处的晶体碎成齑粉，淡青色液体喷了我一脸。
但这并没有结束。
黑暗里传来更沉的咆哮，比刚才那声多了几分愤怒——或者说，饥饿。
我抹了把脸上的液体，看见岩台下方的黑暗中，又爬出几道影子，鳞片擦过岩石的声音像铁锯割骨。
为首那只怪物足有三丈高，脊背的尖刺上挂着碎肉，猩红的眼睛扫过我们，喉咙里滚出的低吼，震得岩台都在颤抖。
我扶着岩壁站起来，胸口的伤还在流血，右手的断刃在发抖。
苏璃靠在韩枫怀里，脸色惨白，霜寒剑的断柄还攥在她手里。
韩枫的符袋已经空了，额角渗着汗，却还在把我往他身后拉。
\"来啊。\"我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黑暗里的影子，\"老子今天就把你们全剁了。\"
怪物的前爪拍在岩台上，裂纹顺着地面爬到我脚边。
我握紧断刃，灵力在丹田翻涌——这次，我倒要看看，这深渊里，还能爬出多少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