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后视野就更加开阔了。
程水栎的靴子踩在碎石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仰头望着这座斑驳的古堡,阳光透过破损的彩窗投下诡异的光斑,平添了几分神秘,她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时,苏芮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等等。”苏芮的声音发颤,手上用的力气也很大,她说:“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不见了。”
说实话,苏芮忽然抓住她的胳膊这一下,比她说的消息还要吓人。
程水栎皱着眉掰开她的手,用眼神瞪了她一眼,才眯起眼睛,仰头看向窗口。
确实。
刚才还站在三楼窗口的模糊人影此刻已经消失无踪。
她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又打开领地的说明看了看,确定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之后,才放下心。
“可能是光影错觉。”
程水栎给出了一个合理猜测,手却非常诚实地握住了长刀。
“咱们总是要进去看看的,”程水栎刻意的转头看了苏芮一眼,挑眉问:“害怕了?”
苏芮:“......”
她怕什么?
她可是武馆长到的!从小到大一身正气!
就算真有什么脏东西,也是脏东西怕她才对。
她没说什么,紧闭着嘴巴一马当先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雕花铁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程水栎抬手在鼻梁前扇了扇,目光却在苏芮身上。
这孩子可真虎啊,匕首都在腰上别着没拿出来。
就是仆人不是正常人也不能这样搞吧?万一真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程水栎无声叹了口气,要不她是老大呢?真的是一个两个都要她操心呢。
她往前一步,迈过苏芮的同时淡淡道:“拿上匕首。”
“哦。”
苏芮有点呆,眼睛在主楼里巡视一圈,虽然没发现什么危险,但还是听话的握住匕首了。
程水栎很满意,她往前走了两步,靴子刚踏进大厅,细小的灰尘就在阳光下飞舞起来。
她没再往前走了,就站在原地,打量着这片尘封已久的空间。
大厅比她想象中还要空旷。
正中央,是一道弧形的大理石楼梯蜿蜒而上,扶手上精美的雕花已经残缺不全,却依然能看出昔日的奢华。
楼梯下方是个已经干涸了的喷泉池,池底积满了枯叶,中央立着一尊断裂的天使雕像,背上的翅膀只剩下半截了。
比较神奇的是,一束阳光正好打在了雕像身上。
程水栎原本以为这个楼的屋顶是开了天窗的,仰头一看才发现是几个设计好的镜子折射来的阳光。
这种装修风格程水栎只在游戏里见过,还是那种古墓里面,可以说是非常诡异了。
苏芮就站在程水栎身后,半响都没挪动一步。
还说不怕呢。
这不就是怂的很嘛。
程水栎没有回头,目光扫向左侧。
这里是一排腐朽的红木展示柜靠墙而立,玻璃橱窗大多碎裂,里面原本摆放着的藏品...
发霉的书籍、破损的瓷器这些。
散落了一地。
像是被抢劫过一样。
程水栎的视线被墙上的肖像画吸引。
几幅被虫蛀的画作中,人物的面部都被利器划得面目全非,只留下一道道狰狞的划痕。
“看起来真的很像是闹鬼的地方啊...”
苏芮在程水栎身后幽幽补充道。
程水栎:“......”
如果苏芮不是故意的话,真是的她比较恐怖啊。
“这边更奇怪。”
苏芮不知道程水栎在想什么,她已经走到了右侧区域,抬手指给程水栎看。
程水栎跟过去,看到了一台破旧的钢琴,还有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餐桌。
“是这个。”
苏芮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砖。
程水栎顺着看过去,地上除了她们新踩出的脚印外,还有几串模糊的旧脚印,通向不同的方向。
程水栎的视线顺着其中一串脚印,最终落在大理石楼梯后方。
那里有一扇半掩的橡木门,门上的铜牌写着“酒窖”二字。
让两人心头一紧的是,锈迹斑斑的门把手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在灰尘中显得格外刺眼。
“要...要过去看看吗?”
苏芮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当然。”
程水栎回答,她的声音比她想象中要稳,“毕竟来都来了。”
这后半句话带着点无奈,语气自然到苏芮都不太紧张了。
“我来开门!”
苏芮自告奋勇,缓步凑近那扇门,她伸出手...
程水栎聚精会神,握紧长刀。
苏芮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突然从楼上传来。
两人立刻停下动作,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嗒、嗒、嗒——”
那声音不紧不慢,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上踱步。
每一声都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仿佛踩在两人的神经上。
苏芮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刷地变白。
程水栎却皱起眉,这个时候搞出来这个动静?
孙子兵法学的挺好啊...这招叫声东击西是吧?
程水栎忽然收起了长刀,抬手摁在苏芮肩膀上,另一只手直接握在了那个破旧的门把手上。
脚步声又响了。
程水栎却更有底气了。
她微微用力,摁下门把手,而后忽然退后一步,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一个尖叫声忽然响起来:“啊!我的门!”
苏芮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程水栎却直接移开了目光,还想着门呢?
先想想自己的命吧。
程水栎抬头看向楼上,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
她没急着去抓这个幕后魁首,而是先看了看这个酒窖里都有什么。
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
大厅陈旧盖了一层灰尘,而里面却一尘不染,靠着墙摆放着一张床,窗边是一张收拾的很整齐的小木桌。
桌子上放了一根燃烧过的蜡烛。
如果烛火亮起来,这间房还挺温馨的。
程水栎再次仰头看向二楼,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绝对就在那!
她拍了拍苏芮的肩膀,示意她跟上。
程水栎已经可以确定楼上那个东西绝对不是什么脏东西了。
脏东西怎么会收拾一间屋子自己住呢?
只有一点...程水栎有点想不明白。
地上这么多灰尘...为什么没有新的脚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