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提示音响起，打破死寂。
墙上绿灯闪烁。
机械合成音：“早上六点整。能量补充时间结束。请做好准备。”
六点。
最后的两个小时，结束了。
我和周敏同时起身。
昨夜的准备，聊胜于无。
控制“火种”的技巧，仅仅是皮毛。
但箭已在弦。
周敏检查了匕首，眼神决绝。
无声的盟约，是唯一的支撑。
等待。
每一秒都是煎熬。
手环冰冷，像死亡的倒计时器。
咔哒。
门开了。
青姐。
黑色作战服，冰冷如铁。
眼神扫过我们，像看两件物品。
“时间到了。”
“跟我来。”
命令，不容置疑。
我跟上。
周敏紧随其后。
离开囚笼。
踏入冰冷的金属走廊。
青姐在前，步伐快而稳。
我们如同押送的囚犯。
两侧是紧闭的金属门，通往未知。
只有脚步声回荡。
哒、哒、哒…
我强迫自己观察，记忆路线，寻找破绽。
希望渺茫，但不能放弃。
周敏同样警惕，眼神锐利。
大约五分钟。
抵达一扇更厚重的金属门。
防御森严。
掌纹扫描仪，密码输入区。
青姐按上右手。
蓝光扫描。
“身份确认：钟塔。权限等级：阿尔法。”
机械女声响起。
左手输入复杂密码，快得看不清。
嘀！
绿灯亮起。
厚重的门无声滑开。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臭氧和冰冷金属的气味。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未来科技感的实验室，或者说控制中心。
墙壁布满精密仪器和巨大的全息屏幕。
数据流淌，模型旋转，波形跳动。
房间中央，是一个圆形金属平台。
平台表面刻着复杂符文。
中心，是一个半透明的低温容器。
白霜凝结，寒气四溢。
里面是被冰封的黑色终端。
“火种”的核心数据。
邪恶心脏般沉睡。
混乱、危险的气息穿透冰层。
我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与之共鸣！
嗡！！
手环剧烈震动！
刺目的红光！
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呃啊！”我痛哼出声，猛地切断共鸣！
电流消失，红光熄灭。
手腕麻痹，心有余悸。
这惩罚…升级了！
青姐回头，眼神冰冷，带着警告。
周敏立刻靠近，挡在我身侧，警惕地看着青姐。
青姐没理会。
她走向平台，目光紧盯容器。
眼神深处，有一丝压抑的狂热。
她在平台边缘的控制面板上操作。
指尖飞舞，输入指令。
周围几块最大的全息屏幕亮起。
显示出容器的实时数据：温度、压力、能量逸散率…
数据稳定，但都接近某个危险的临界点。
“冰封只是暂时的。”青姐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中回荡，“里面的‘数据’在持续活化。”
“甚至…在尝试自我构建。”
自我构建？！
那玩意儿真的像活的？！
“再拖下去，要么它彻底失控，要么容器先崩溃。”
她的话印证了白术的部分警告。
她转过身，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所以，不能再等了。”
她指着那个冰封的终端。
“林序。”
“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按照我说的做。”
她走到平台另一侧的一个稍小的控制台前。
控制台上方弹出一个全息操作界面。
“站到平台中心去。”她命令道。
我看向周敏。
周敏眼神示意：小心，见机行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恐惧和愤怒，走向平台中心。
脚下的金属平台冰凉，符文似乎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我距离那个冰封的终端，只有不到两米。
寒气逼人。
那种混乱而强大的能量场，更加清晰了。
像一个无形的漩涡，在拉扯我的精神。
“周敏。”青姐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敏身体一僵。
“站到那边去。”青姐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观察区，那里也有一些简单的监控设备。
“你的任务，是监测他的生命体征和精神波动。”
“如果出现异常，立刻报告。”
这是…让周敏监视我？
还是说，只是找个理由把她支开，方便对我下手？
周敏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沉默地走向那个观察区。
她也被彻底限制了行动。
现在，这个巨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我和青姐，以及那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种炸弹”。
青姐开始在控制台上操作。
全息屏幕上的数据快速变化。
实验室周围的仪器发出了更明显的嗡鸣声。
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凝重。
“我要解除部分外部抑制力场，降低容器温度。”
青姐头也不抬地解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样能暂时稳定‘数据’活性，也方便你的精神力…渗透进去。”
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
“听着，林序。”
“你的任务，不是去理解，更不是去控制。”
“你只需要…成为一个‘通道’。”
“一个足够稳定的精神力通道。”
“将你的精神力，小心地延伸进去，接触那些核心数据。”
“然后，我会通过你这个‘通道’，尝试读取和引导它们。”
她把我当成了…人形数据线？！
一根用来连接她和“火种”的，有自主意识，但随时可能被烧毁的数据线？！
这比我想象的还要直接，还要危险！
“如果…我做不到呢？”我忍不住问，声音有些干涩。
“或者…失控了呢？”
青姐停下操作，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看着我。
“那就只能采取备用方案。”
“强制抽取你的精神力，以及你体内已经融合的那部分‘火种’特性。”
“过程会很痛苦，结果…你会变成一个废人。”
“甚至，可能比735号实验体更糟。”
她毫不掩饰威胁。
没有退路。
要么成为数据线，在危险的边缘游走，祈祷自己不会被烧毁。
要么被强制榨干，变成比李虎还惨的废弃物。
我还有选择吗？
没有。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
再次睁开时，眼神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开始吧。”
我说。
青姐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但很快消失。
“很好。”
她重新低下头，继续操作。
“准备接收…第一道精神冲击。”
嗡——
金属平台上的符文猛地亮起！
低温容器表面的寒气瞬间变得更加浓郁！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精神压力，如同海啸般向我袭来！
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