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苏灵儿所化的冰晶神女为中心,一圈圈冰白色的、由无数繁复到极致的冰晶符文构成的巨大光环,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的涟漪,无视了空间距离,向着整个灵界核心区域急速扩散!
光环所过之处——
狂暴的空间乱流被冻结成静止的冰晶飘带!
逸散的能量粒子被凝固成闪烁的冰尘!
那些还在挣扎衰老的低阶联军单位,其衰老的过程被强行定格!
甚至那搏动着的灵界本体表面,那些暗紫色的能量流和搏动的“血管”,其活跃度也肉眼可见地降低、变得迟缓!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联军高阶单位的思维和行动,不受影响!时间,被强行冻结在了这一刻!或者说,时间流速被降低到了一个近乎停滞的、无限接近于零的恐怖程度!
“绝对零度·时停结界。”艾梵的精神波动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颤抖,“理论中的终极法则…竟然…真的存在…”
“十年…”林夜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看着悬浮在冰白色光环中央、彻底化为永恒冰晶神女的苏灵儿,看着她嘴角那抹凝固的微笑,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知道,她的意识,她的灵魂,已经彻底融入了这冻结时间的法则之中,化为了维持这个结界的“锚点”。为了给他,给联军,争取这宝贵的十年!
什么系统任务!什么最终重置!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失去了她!又一次!而且是永恒的、彻底的失去!
“啊啊啊啊啊——!!!!”
林夜猛地仰天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咆哮!那声音中蕴含的悲恸与愤怒,穿透了冻结的时空,响彻在每一个联军成员的灵魂深处!他胸口的黑暗漩涡疯狂旋转,粘稠如液态的湮灭能量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将周围坚固的合金地面和仪器瞬间腐蚀、湮灭!暗金色的血液从他眼角、嘴角、紧握的拳缝中溢出,又在冰魄神力的余晖下迅速冻结!
“盟主!”格隆惊呼。
“能量失控!”艾梵发出警报。
林夜却置若罔闻。他一步一步,踏着被湮灭能量腐蚀出的坑洞,走向悬浮在光环中央的苏灵儿。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万钧之重。冻结的时空似乎也无法完全束缚他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痛苦。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
冰晶雕琢的神女,近在咫尺,却又远隔永恒。那熟悉的眉眼,那曾对他展露过无数次的温柔笑靥,此刻被永恒的寒冰封存。他伸出手,颤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触手是刺骨的寒,寒得深入骨髓,寒得冻结灵魂。
没有回应。只有那维持着整个时空冻结的、冰冷的法则之力在缓缓流淌。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咆哮,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边的死寂和深入骨髓的痛。
林夜缓缓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苏灵儿冰冷的额前。他闭上眼,滚烫的泪水刚刚涌出眼眶,就被极寒冻结成冰珠,砸落在冰晶神女的衣襟上,碎成冰粉。
“十年…”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斩断星河、破灭轮回的决绝誓言,“灵儿,你为我冻结了十年光阴…”
“我林夜在此立誓——”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泪水,唯有焚尽一切的冰冷火焰在燃烧!那火焰中,倒映着搏动的灵界本体!
“十年之内!必以牧主之血,染红此界!”
“必以灵界之骸,奠你冰封之路!”
“若违此誓——”
林夜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无尽的恨意与毁灭意志,轰然炸响在冻结的时空中,烙印在每一个联军成员的灵魂深处:
“神魂俱灭!永世沉沦!不入轮回!”
话音落下的瞬间,在格隆、艾梵、混沌妖祖以及所有联军成员震撼的注视下,林夜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灵魂颤栗的举动——
他微微前倾,在那由永恒玄冰雕琢而成的、苏灵儿冰冷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无声的、诀别的吻。
没有温度,没有回应,只有刺骨的寒与深入灵魂的痛。这一吻,是爱恋的终结,是誓言的烙印,更是向这冰冷宇宙宣告的、不死不休的战书!
唇分。
林夜缓缓后退一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维持着时空冻结、如同沉睡般的冰晶神女。他眼中的火焰沉淀下来,化为一片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胸口的漩涡旋转得异常平稳,却散发着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内敛的寂灭气息。
他转过身,背对着那永恒的冰雕,面向舰桥外那被冻结的战场和搏动的灵界本体。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万载寒冰,却带着让格隆这等凶人都感到心悸的绝对命令:
“传令全军:”
“一、艾梵,立刻解析‘时停结界’边缘的法则波动,建立稳定通道,所有单位,即刻后撤至结界安全范围!”
“二、格隆,整编所有幸存部队,统计战损,按种族、特性重新划分战斗序列!我要一支能在十年后撕碎一切的铁军!”
“三、妖祖,约束你的崽子们,消化此战所得,十年内,我要看到一支更凶、更狂的万妖军团!”
“四、联络龙域、械灵界、万妖祖庭后方!倾尽所有资源!打造弑神之兵!十年!我们只有十年!”
他的目光扫过星图中那被冻结的灵界本体,冰冷刺骨:
“十年后,此地——”
“即牧主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