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座位上。
季清月解锁楚天文的手机，给老妈打去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等待音，让季清月恍惚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老妈和他说过，当年的华夏治安有多差。
那时候监控不发达，别说是小偷了，抢劫的都不少。
只不过，那时候季清月都是把这个当做故事听。
没想到，自己还真给遇到了。
也是被国家保护的太好，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偷东西的人。
给母亲打去电话，结果毫无意外的被老母亲唠叨了几句。
从小季清月就生的富贵，出入都有保镖保护。
她原以为偷窃这种事，早就随着监控普及而销声匿迹了。
“哎呀，妈，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母亲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责备让她鼻尖微微发酸，但更多的是被点燃的怒火。
“烦死了！”季清月咬着后槽牙：“要是让我抓到这个贼，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另一边，楚天文从前台快步走回。
楚天文眉头紧锁，神色复杂地拉开椅子坐下：“东西没出店。”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季清月敏锐地注意到丈夫反常的犹豫。
她顺着楚天文示意的方向抬眼望去——在他们斜上方那桌，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正不安分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年轻的母亲全神贯注地涮着毛肚，丝毫没注意到孩子鼓鼓囊囊的裤兜里，露出一个方形的轮廓。
“是被头上那桌家的小孩，跑来跑去的时候，偷偷拿走的的。”
楚天文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充满无奈。
他见过太多熊孩子，但这次确实棘手。
毕竟熊孩子的家长，本身也不怎么靠谱。
“估计前台的服务员正在商量，谁过去处理这个烫手山芋吧。”
“毕竟这事真不好办，既要顾及顾客颜面，又得维护店铺利益。”
季清月闻言，红润的樱唇轻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不好办，那就我去办。”
季清月猛地直起身子，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楚天文见状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已经迈步向前的季清月。
他刻意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季清月耳畔：“先别闹大，给对方留点体面。这大庭广众的，要是对方不讲理再说别的。”
楚天文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对母子。
年轻母亲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孩子歪掉的衣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
“毕竟一个母亲单独带孩子出门，难免有照看不周的时候。”
季清月闻言，冷若冰霜的面容稍稍缓和。
她微微颔首，跟着楚天文来到那女人面前。
楚天文先是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眼角挤出几道温和的细纹：“女士，打扰您一下。”
一边说着，楚天文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刚才我们查看了监控录像......”
楚天文将事情娓娓道来。
“您要是不信，也可以带着孩子去监控室确认，店里的监控系统非常完善。”
女人闻言，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她狐疑地打量着季清月，却见这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正用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儿子。
女人心头一紧，本能地将孩子往身后拽了拽，瘦弱的手臂像护崽的母鸡般张开。
“不可能！”她突然拔高音调，声音在空旷的商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儿子一直乖乖跟着我，他怎么可能偷你们东西！”
女人的声音开始发抖，眼圈渐渐泛红：“你们是不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啊！”
她将“孤儿寡母”四个字咬得极重，仿佛这样就能获得某种道德优势。
原本，楚天文并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他想起当年在便利店打工时，李三阳处理类似事件的方式。
能私下调解就私下调解，语气温和地劝几句，给双方都留个台阶下。
毕竟，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结下梁子。
可眼前这个女人显然不按常理出牌。
她突然拔高嗓门，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刀，瞬间划破了火锅店内原本嘈杂却和谐的氛围。
周围的食客纷纷停下筷子，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悄悄对准这边，似乎随时准备记录下这场闹剧。
楚天文嘴角抽了抽，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对方这是彻底不要脸面了。
既然她先撕破脸，那自己也没必要再给她留什么情面。
和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旁的服务员见状，犹豫着想要上前调解，却被楚天文抬手拦住。
“等等，不用。”楚天文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我来报警就好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拨号界面已经调出。
抬眸，楚天文目光锐利地盯向那个女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别以为小孩子犯罪，就真的没事。”
“你儿子偷东西，案底可是记在你头上的。”
顿了顿，楚天文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弧度。
“等他以后考公、参军，政审时被问起为什么有犯罪记录，希望你到时候能好好解释。”
女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楚天文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女人最敏感的神经。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涂着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了几分。
女人慌乱地弯下腰，染成枯黄色的发丝垂落在孩子面前。
她压低声音，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宝宝，你跟妈妈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拿人家的东西？”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早上给孩子剥鸡蛋时留下的污渍。
小男孩瘪着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他用力摇头，带着哭腔辩解：“没有！我真的没有！”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突然从塑料座椅上蹦了下来。
这个动作太突然，让他的小短腿在落地时踉跄了一下。
就是这一跳，彻底暴露了真相。
“啪嗒”一声脆响，一部崭新的手机从他浅得可怜的裤兜里滑落出来。
重重地砸在油腻的地砖上。
手机在撞击下自动亮起，锁屏壁纸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季清月靠在楚天文肩头的亲密合照，两人在夕阳下的剪影显得格外温馨。
整个火锅店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沸腾的锅底停止了咕嘟声，邻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连服务员手中的点菜平板都僵在了半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部躺在地上的手机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小男孩呆立在原地，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不知所措地望向母亲，却发现母亲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