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鲤呼吸一紧,脸颊涨红。
她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咬了咬唇,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看我做什么呀?我们……我们本来……本来就是要成亲的……”
她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实在太不好意思,直接低头吃起了肉。
秦晔僵硬地坐直身体,忽然“嗯”了一声。
两人都羞涩,接下来都默默吃着东西,不再说什么话。
江鲤吃的腮帮子鼓鼓地,只是吃着吃着,她感觉自己下腹又有些坠疼。
她微微皱眉,怎么又来了?
昨夜不是已经不疼了吗?难道吃坏东西了?
不应该啊。
锅子还未吃完,外头忽然下起了大雪。
“又下雪了……雪下的好大。”
秦晔去门口看了看,“是雪夹着冰,怕是要把路冻上……”
“啊?那……那怎么办?我们才出来没多久,才吃了饭……”江鲤有点不想回去,她看向秦晔,她才见这人第一面,还有好些话想跟他说呢。
怎地就要回去了?
秦晔脸色带着谦意,“咱们先回去吧,路上若是冻住,便走不了了,改日,我再带你出来。”
“好吧……”
江鲤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去拿披风哦……”
她转身朝案几边走去,秦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原本温柔的神色忽然变了,眉头紧锁。
“等等!”
他的声音忽然好大,江鲤吓了一跳,“怎么了?”
秦晔看她一眼,她似乎没有任何不舒服,又看看她身后,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耳朵一点一点变红,脸颊也跟着红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了呀?”她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茫然又天真。
秦晔嘴巴微张,良久才艰难出声:“我……我让人找个丫鬟过来,你等等。”
江鲤不明所以,“咱们不是要走了吗,喊丫鬟做什么?”
“你……你……你衣服脏了。”
“啊?”
“你……身后有血,可是……可是……来了月事?”
秦晔只是听过女子每月会有月事,会出血,但他从未见过,这还是头一回。
江鲤依旧一脸懵。
秦晔盯着她的脸,看她这样,才意识到什么,“是……第一次?”
江鲤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急忙套上披风挡住,“你不要看!你不许看!”
她羞得眼泪都出来了,整张脸都是皱着的。
显然是第一次,整个人都不知所措。
她瘪着嘴,真的哭了,“太丢脸了……你不许看……”
“你今日为何要带我出来……你真烦人……”
秦晔看她哭了,又心疼又慌乱,“你别哭,我没看……”
“你骗人……你什么都看到了……”
她蹲下身,将自己抱住。
秦晔单膝跪地,“你乖,我喊个丫鬟来,好吗?”
“不要不要,太丢人了!”
都被一个人知道了,还得被另外一个人知道……
还是这样的日子,太丢人了……
秦晔:“我……我去想法子,你别哭,我很快回来。”
江鲤:“你不许跟别人说。”
“我不说。”
他起身往外走,走了一会儿,又回来,将挂着的披风取下,整齐地叠放在坐榻上,“你别蹲着,坐这儿,我很快回来。”
江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到坐榻上坐下。
一想到他的披风都要被自己弄脏,江鲤更想哭,更羞窘了,“我不用你的!会弄脏的……”
“没关系。”秦晔轻轻摸摸她的头,“你乖乖坐着等我,这里暖和,不要乱走。”
“嗯……”
江鲤起初还只觉得羞赧窘迫,可坐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肚子好像越来越疼了。
原来肚子疼是因为这个……
她嘟着嘴,她是小锦鲤,怎么还会肚子疼?
难道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吗?
她叹了口气,来就来嘛,为什么要在今日?
她捂着肚子,脑袋靠在桌上,“秦晔怎么还不来……”
等了快半个时辰,才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有气无力地侧头看过去。
只见男子头发和身上都落了厚厚一层雪,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看她趴在桌上,一副难受的模样,秦晔心头一颤,“肚子也疼了?”
江鲤委屈地点点头,“嗯……昨夜就有些疼……我不知道……”
秦晔轻轻摸摸她的头,难掩心疼。
片刻后,他忙从包袱中取出东西,“这处庄子周围的人户稀少,又无常居的女子,我骑马去最近的镇子上买的,你……你会用吗?”
江鲤睫毛眨了眨,“娘亲教过。”
“那快去吧,里面的屋子没人。”
江鲤艰难地起身,走了两步,她又扭头,“可我衣裳脏了,这里有……有干净的衣裳吗?”
“只有我的。”秦晔低声道。
江鲤咬咬唇,“那……那也要!”
秦晔便很快给他找来了一身自己备用的衣裳。
是一套月白色的衣裳,绣的纹路很漂亮。
江鲤却来不及欣赏,便匆匆回了里屋。
过了好半晌,她才挪到门口,歪着脑袋,探出头来,“秦晔……你的衣裳好大……我穿不下……”
绸制长裤穿着一直往下掉,裤脚都叠在了脚面上,袍子穿上更是拖地。
穿着这一身实在不伦不类。
“你出来我看看。”
鲤鲤双手拎着裤腿和长袍,她觉得自己肯定特别好笑,像个傻蛙。
“你看。”
少女穿着月白长袍,整个人像是陷进了衣裳里,她纤细的手指攥着裤腿和衣摆,露出白皙的小腿。
且,衣领处也有些往下滑,隐隐露出一点锁骨和肩膀。
秦晔浑身僵硬。
一想到这是自己的衣袍,似乎去岁来此处,还穿过一次,心脏便狂跳不止。
江鲤微微撅着嘴,可她肚子不舒服,嘴唇有些发白,委屈的小脾气也有点发不出来。
“怎么办呀?你看嘛。”
秦晔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前附身,单膝跪下。
江鲤一愣,慌忙低头。
明明需要仰视的人此刻却甘愿臣服在她面前……
臣服也不对,江鲤不知如何形容,总之,她太震撼了,他是太子,除了皇上,又怎能在他人面前俯首?
江鲤抿了抿唇,湿漉漉的眼底透着淡淡的震惊和欢喜。
秦晔仔细给她掖裤腿。
宽大且长的裤腿挽在她细白的脚踝处,简单打了个结。
接着,他起身,仔细帮她整理衣服,长长的衣袍不知怎么系的,似乎叠了一层,终于不拖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