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挽着秦山海进到「红膳房」的时候，看到前台那边有客人有点多，便直接没让服务员引领，直接去了一早预定好的包房。
一家五口刚刚坐定，提前准备好的四神汤猪肚鸡就被端了上来，云岚又点了几个青菜的功夫，田大鹏就已经分好了清汤，给每人面前放了一碗。
“大夏天喝热汤，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最近还挺流行”，他将最后一碗放到云岚面前时，笑着说了一句。
“松江湿气重，出点汗挺好”，田如海接了一句，顺手把手里装白胡椒的罐子，递给了边上的秦淑娴。
“嗯，这个四神汤挺好，降噪，健脾，还养颜，家里以后也熬点，可以加点蜂蜜，放凉了当甜品”，秦淑娴接罐子时，跟着附和了一句。
“行啊，我回去跟青山叔说下，让咱家新来的刘师傅来这边学学，回去给我们熬”，云岚立刻表示的支持，而后掏出随身的小本，把这个事情记下来。
她边上的田大鹏抻头看了一眼云岚的记录，笑着调侃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哈，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习惯了？”
“事情太多，容易忘”，云岚随口回了一句，而后猛的抬头看向对方，反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有人来取《开经偈》吗？人呢？”
田大鹏闻言怔了一下，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一边喊着“坏了，坏了”，一边忙不迭抓起挎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喊什么？什么坏了坏了的！”，秦淑娴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轻呵了一声。
“哎呀，小冉他们6点到松江站，说好我去接的”，田大鹏快速解释了一句，就向外跑去。
边跑还边喊着，“我们一会直接回家，晚上他们住家里……”
“这孩子”，秦淑娴看着合拢的房门叨咕了一句，推了推边上的田如海，“你去告诉他，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田如海有些无奈的看了秦淑娴一眼，晃了晃脑袋，不情不愿的起身追了出去。
……
大半小时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云岚又要了荔枝和橙子给大家解腻。
秦山海吃了两颗荔枝后，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看向云岚问道：“小丫头，你对「昆仑」怎么看？”
突然被点名的云岚眨眨眼，将嘴里的橙肉咽下去后，反问道：“哪方面怎么看？”
“你对它的定位是什么？”，秦山海把问题具体化了，边上的秦淑娴夫妇也竖起了耳朵。
“嗯～”，云岚歪着头想了想，“算是一个渠道吧。”
“「昆仑」有场地，有客户，我有产品和服务，基本就是这样。”
秦山海意义不明的“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们是合作关系，对吗？”
“算是吧”，云岚点点头，“我的产品和服务不可能只通过「昆仑」提供，就像「昆仑」不可能只有我的产品和服务一样。”
说完她仰着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现在的「昆仑」和我之前设想的差距很大。”
“我设想的「昆仑」，是一个稀缺资源的组织者，但现在，它变成了稀有资源的投资人和经营者。”
“嗯，这个我知道，最初设立黑卡，就是用来组织稀缺资源的手段”，秦山海说完明显的犹豫了下，才继续说道：“如果，再建一个「昆仑」，你会怎么做？”
“再建一个？”，云岚轻声重复了一遍，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对方不会凭空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更不会没来由的对自己提出这问题。
是「昆仑」出了什么问题吗？
还是大的战略上有了什么变化，或调整？
又或者是……
她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可能，又快速否决掉了其中的大多数。
……
“我会建一个投资稀缺服务资源和高精尖产品的资本集团，用资本搭建隐形的关系网。”
云岚没有去过度探究这个问题提出的因由，而是顺着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秦山海再次追问道。
“稀缺什么，就充当什么，盛产什么，就分享什么”，云岚忽然想起穿越前看到过的一条广告语，直接脱口说了出来。
而后又进一步解释道：“「昆仑」做了太多的投资，想再组织稀缺资源已经很难了，而且，它现在明显已经沦为了某些势力手中的谋利工具。”
“别说再建一个，就是再建五个，十个，最终的命运也是一样的。”
“所以，不如另辟蹊径，从控制资源入手，踩在「昆仑」的肩膀上。”
“肩膀？你是想踩在「昆仑」的尸体上吧”，秦山海虚点了点云岚，说着责备的话，脸上却满是笑意。
“嘻嘻”，云岚眯着眼睛笑了下，顺势问道：“所以，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秦山海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先对田如海和秦淑娴挥了挥手，等两人离开后，才很是郑重的对云岚说道：
“「昆仑」的战略目的已经初步达成，后面会全面商业化。”
“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们还需要一个新的组织，来继续推动下一个战略目的的达成。”
“因为「昆仑」和「商通」最初都是你提出的，所以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下，想问问你，要不要再参与下？”
云岚眨眨眼，又眨眨眼，再眨眨眼。
心中大呼“好家伙”，眼里都是小星星。
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太想，太危险了。”
“嗯？”，秦山海得到了一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应，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
“你在担心什么？”，他皱着眉头追问着。
“我觉得马开阳针对我，应该是有什么外力干预，这还只是个「昆仑」……”
云岚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秦山海打断了。
“这不是理由”，他干脆的否定了云岚的说法，而后很直接的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你担心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太近了，条条框框太多拘束了你。”
“嘻嘻”，云岚眯着眼睛笑了笑，没接话，算是默认了。
秦山海看着对方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有气，抬起手就拍了对方脑袋，轻呵了一句，“严肃点！”
“哦”，云岚见对方面色不善，揉着脑袋闷头应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
“小丫头，你还委屈上了”，秦山海看着对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终是舍不得再教育，笑骂了一声，就算把之前的事情揭过了，再次说回了正题。
“跟「商通」一样，你负责出主意，给你个荣誉头衔，和一部分优先参与权，不需要你具体做什么，也不用受约束，行不行？”
“啊？连股份都不给了吗？怎么还越来越抠门了呢”，云岚下意识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等见到秦山海抬起手，做势欲打，又立刻很从心的找补起来。
“那都是投资，我自己有钱干嘛不自己干啊，我看好的项目，凭空还要分出去一大块，天下哪有这样的生意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分你的项目了！”，秦山海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稀缺资源，哪个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合着搞，我哪有那么多钱，不就得分一大块走吗”，云岚据理力争着。
哪怕她知道，真的干起来，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现在谈的多好都没用。
但，现在能谈下来，以后起码有个制高点，吃亏在明处，总比吃暗亏强。
“那你想怎么办？”，秦山海无法否认云岚所说的道理，再次将皮球踢了回来。
“划地而治，古董文玩和高端手工定制，我的，高精尖各凭本事，其他的我不碰。”
这次云岚没再绕圈子，直接抛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秦山海这次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在盯着云岚的眼睛看了片刻后，才说道：
“先说说你的主意，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资本集团的，不行。”
云岚闻言愣了一下，而后扯着嘴，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道：“那没有了。”
“没有就努力的想”，秦山海再次拍了下云岚的脑袋，而后恨声吐出三个字，“没外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