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州牧府书房。
刘备失魂落魄地独坐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主公,”周仓趋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焦虑。
“据细作来报,司马懿在南郡与荆南四郡广植党羽,魏延部已扩军至两万。更过分的是,他还将重型弩车、缴获军械尽数私藏......”
一旁须发皆白的庞德公悠悠长叹,颤巍巍起身道:“明公,某观司马懿鹰视狼顾,非人臣之相。今据江陵要地,掌荆南四郡,恐非久居人下之辈啊!”
刘备苦笑着摇头,笑容里满是苦涩道:“哎!吾岂不知?然唐王虎踞北方,若此时荆州内乱,我等......”
他说到此处,忽觉背脊发凉,剩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怔怔地望着堂外渐沉的暮色。
……
长安城,暮春的细雨淅淅沥沥地笼罩着整个宫阙。
光熹九年正月,老将皇甫嵩与世长辞。
与此同时,刑部尚书卢植、原礼部尚书金日磾等一批老臣也相继谢世。
皇甫嵩的离世让唐王刘昆悲痛不已,长安朝廷失去了一位善于领兵的统帅。
卢植在临终前,推荐刑部侍郎满宠继任尚书,刘昆准奏。
唐王府议事厅内,玄色王袍的刘昆端坐主位,不怒自威。
他指尖轻叩紫檀木案几上那卷来自荆州的密报,目光如电,扫过分坐两旁的文武重臣。
王允、戏志才、荀攸、贾诩、许攸、郭嘉,以及侍立一侧的赵云等将领。
“诸卿,”刘昆扬了扬手中的密报,高声说到:“荆州内乱,刘备与司马懿貌合神离,实乃天赐良机。孤欲挥师南征,廓清寰宇。今日召诸卿前来,便是要议定南征方略。”
话音刚落,须发斑白的右仆射王允便霍然离席,大步走到厅中,朝刘昆深深一揖。
他抬起头时,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精神矍铄的王老头大声说道:“大王!臣以为,此战势在必行!如今朝廷仓廪充盈,甲兵锐利,将士用命。”
“反观荆州,刘备弑主篡位,人心未附。如今又遭司马懿反噬,内部离心离德,正是最为虚弱之时!收复荆州,正当其时!”
刘昆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坐在下首的戏志才:“志才,谈谈你的看法!”
戏志才缓缓起身,朝刘昆深施一礼后,缓步踱至悬挂的巨幅羊皮舆图前。
他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指,轻轻地点在襄阳的位置。
“大王,子师所言极是。然征伐之事,需明大义。可在《大汉日报》上连发檄文,言明朝廷此次用兵,是为讨伐弑主逆贼刘备,为汉室宗亲刘表报仇雪恨。”
“刘备驱狼吞虎,殊不知司马懿狼子野心,现已尾大不掉。朝廷此时介入,非为趁火打劫,实为拯荆州百姓于水火。”
他转身面向众人,目光炯炯,“高举义旗,名正言顺,则事半功倍。”
戏志才将朝廷南征的军事行动提升到了政治和道义的至高点,不得不让人信服。
兵部尚书荀攸从容起身,先向刘昆施礼,又朝同僚抱拳环礼。
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大王,二位大人高见。攸补充一点,用兵之道,在于庙算。荆州之局,关键在速,亦在分。”
他行至舆图前,手指轻点几处要地:“可令汝南徐公明率虎啸军团为先锋,疾驰南下,直取宛城。”
“主力则分两路并进:一路由大王亲率,出洛阳,入汝南。以堂堂王师之威,兵发南阳;另一路,遣一智勇双全之将出武关,下南乡,牵制南阳兵力。”
“如此一来,南阳必不可守!荆州北部门户洞开,刘备必陷被动。”
此时,贾诩轻咳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声音沙哑地说道:“公达之策,堂堂正正。然诩得益于校事府消息,对荆州乱象,别有见解。”
他环视众人,嘴角泛起一丝莫测的笑意。
“刘备如今,可谓作茧自缚。其麾下最精锐的五万兵马,尽在司马懿之手。”
“司马懿何许人也?鹰视狼顾,非久居人下之辈。其据江陵,取荆南,收纳降卒,私藏甲仗,其自立之心已昭然若揭。”
贾诩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荆州腹地守备必然空虚,刘备与司马懿,外合内斗,猜忌已深。”
“我军大张旗鼓征讨,正可加速其分裂。或许……无须我军全力攻城,荆州内部自行崩解,亦未可知。”
一向爱出风头的许攸再也按捺不住,击掌而起。
他脸上兴奋得泛红,起身高声赞道:“妙啊!文和兄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荆州固然要取,然江东孙氏,亦不可不防!”
他快步走到舆图东侧,指向广陵和吴郡。
“大王!诸君!徐州安东都护高伯平厉兵秣马已久,鲁子敬的海军已屯兵郁洲岛。何不令高、鲁二位将军海陆并进,自广陵出海,避开长江天险,直插江东腹心——吴县!”
许攸越说越激动,“孙策新死,孙权年幼,根基未稳。若吴县有失,江东必然震动!”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面色苍白的郭嘉用白帕掩口轻咳几声。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王,子远海上奇谋,出其不意,此策甚妙。然江东水网纵横,陆战亦不可轻忽。”
他缓步至舆图前,手指划过长江沿线:“可令张文远自淮南渡江,联合丹阳的荀友若与臧宣高,佯攻丹阳北岸。孙权惧我兵锋,必集重兵防守。”
“如此,其境内空虚,正合子远奇袭吴郡之策。”郭嘉转身,目光炯炯地看向刘昆。
“两路并举,陆上牵制,海上奇袭,则江东可定,荆州更成孤岛矣。”
“再令庐江王彦云虚张声势,做出攻打柴桑态势,牵制曹孟德的豫章兵马。”
“曹孟德新败,必不敢轻动!否则,王彦云的虚张声势就变成了强攻。”
“待荆州、江东既定,曹孟德困守豫章一隅,还能长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