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太宰府城。
这座依山而建、扼守博多湾通往内陆咽喉的倭国“西都”,此刻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孤舟。高耸的木质天守阁在铅灰色的苍穹下显得格外阴森,象征着藤原氏权力的“藤巴纹”旗帜无力地垂挂在旗杆上。城下,黑压压的唐-新罗联军已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攻城器械如同狰狞的钢铁巨兽,林立在阵前。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连续数日的猛攻,已在太宰府坚固的城墙上撕开了数道狰狞的裂口。新罗军作为先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此刻,金重熙的战甲上凝固着层层叠叠的暗褐色血痂,脸上也添了几道新伤,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紧握环首刀,刀尖指向城头那面刺眼的藤巴纹大旗,声音因连日嘶吼而沙哑,却带着刻骨的仇恨:
“新罗的儿郎们!破城就在今日!随本将——夺旗!雪耻!”
“夺旗!雪耻!”新罗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抬着云梯,推着撞车,如同决堤的怒潮,再次涌向伤痕累累的城墙!
然而,困兽犹斗的倭寇,将最后的疯狂演绎到了极致!
“唐寇!新罗狗!想破城?先踏过他们的尸体!”城墙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倭寇武士大将疯狂咆哮,手中太刀狠狠一挥!
“不——!”
“妈妈——!”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哭嚎瞬间从城头传来!
只见一群群被绳索捆绑、如同牲口般的倭国妇孺,被凶残的武士从城垛后面粗暴地推搡出来!有白发苍苍的老妪,有怀抱婴儿的妇人,更有吓得哇哇大哭的孩童!他们被推挤在城墙边缘,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绝望的泪水混合着恐惧的污渍流淌。冰冷的刀锋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身后就是数丈高的城墙!
“攻城啊!有种就放箭!放炮!看看是你们的箭快,还是他们的脖子快!”藤原仲麻吕歇斯底里地狂笑,声音如同夜枭啼鸣。
新罗军的冲锋势头瞬间被这惨绝人寰的景象遏制!士兵们望着城墙上那些绝望的面孔,握着武器的手在颤抖,脚步如同灌了铅!金重熙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环首刀几乎要被他捏碎!投鼠忌器!倭寇竟卑劣至此!
“张彪——!!”金重熙猛地回头,望向后方帅旗下的那道身影,声音带着悲愤的嘶吼,“怎么办?!”
联军帅旗之下,张彪身披猩红大氅,面色铁青如寒冰。他手中的千里镜死死锁定城墙上那人间地狱般的景象,额角青筋暴跳。倭寇的残忍和无耻,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
“霹雳炮!”张彪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冰中挤出,带着雷霆万钧的杀意,炸响在压抑的战场上空,“目标——太宰府正门!给老子——轰碎它!”
命令如同燎原之火!
联军阵后,那数架如同洪荒巨兽般蹲伏的巨大配重投旁,力士们发出震天的号子!沉重的配重箱被数十人合力拉动绳索,缓缓升到最高点!巨大的勺形抛臂被拉平,力士们将一块块打磨光滑、沉重无比的圆形石弹放入弹巢!
“放——!!!”
力士们齐声怒吼,猛地松开挂钩!
呜——轰!!!呜——轰!!!
沉重的配重箱轰然坠落!巨大的杠杆力量瞬间传递到抛臂末端!抛臂如同巨神的鞭子,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猛地向上甩起!石弹被巨大的离心力狠狠抛出,划破阴沉的天幕,带着死亡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砸向太宰府那包覆着厚厚铁皮的巨大城门!
轰隆——!!!!
第一枚石弹如同天外陨星,狠狠砸在厚重的城门上!巨大的撞击声如同闷雷!坚固的城门剧烈震颤,包裹的铁皮向内凹陷、撕裂!木屑如同暴雨般迸射!
轰隆——!!!!
第二枚接踵而至!精准地砸在同一个位置!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
轰隆——!!!!
第三枚!是燃烧的火弹!巨大的火球在城门上轰然爆开!粘稠的猛火油四溅飞射,瞬间点燃了城门和周围的门楼!烈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城门!城门破了!!”城上城下,同时爆发出震天的呼喊!倭寇的惊恐,联军的狂喜!
“陌刀队!重甲步兵!给老子冲进去!”张彪的横刀狠狠劈落!他不再看城墙上那些被倭寇挟持的妇孺,眼中只剩下那洞开的、燃烧的城门!慈不掌兵!此刻的犹豫,将葬送更多袍泽的性命!
“杀——!!”憋足了劲的唐军重甲步兵,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挺着长矛,挥舞着横刀,踏过燃烧的城门废墟,顶着城头零星的箭矢和滚木礌石,轰然涌入太宰府城!紧随其后的是杀红了眼的新罗军!
巷战!残酷的巷战瞬间爆发!每一座房屋,每一条街道,都成了血腥的角斗场!
太宰府天守阁顶层。
光明子一身素白如雪的十二单衣,与下方燃烧的城池、弥漫的硝烟、震天的喊杀声形成了诡异的对比。她静静地站在窗边,俯视着这座即将陷落的城市,倾听着越来越近的厮杀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侍女们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藤原仲麻吕浑身浴血,踉跄着冲了进来,铠甲破碎,太刀只剩半截:“太…太政大人!城破了!唐寇…唐寇杀进来了!快…快随末将从密道走!”
光明子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藤原仲麻吕那张写满恐惧和绝望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冰面绽开的裂痕。
“走?”她的声音飘忽,如同来自幽冥,“走去哪里?这扶桑三岛,何处还能容身?李琰…他要的是整个神国…是诛绝…”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看到了大唐巨舰狰狞的撞角,看到了长安紫宸殿中那双睥睨寰宇的眼睛。一股毁灭的冲动在她心中疯狂滋长,压倒了所有恐惧和绝望。
“神国…永在…”光明子低声呢喃,如同最后的祷言。她猛地推开试图上前拉扯她的藤原仲麻吕,走到房间中央。那里,事先准备好的几大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猛火油,静静地矗立着。
她拿起旁边一支燃烧的火把,火光照亮了她那张绝美却毫无生气的脸。她看着藤原仲麻吕,声音平静得可怕:“仲麻吕,你走吧。去告诉京都的族人…藤原氏的荣耀…结束了。但神国的血脉…不会断绝…”
“不!大人!”藤原仲麻吕发出绝望的嘶吼,扑上前去!
然而,光明子手中的火把,已经毫不犹豫地、决绝地扔进了那堆猛火油桶之中!
轰——!!!!
一团巨大无比的、橘红色的火球瞬间吞噬了整个天守阁顶层!炽烈的火焰如同挣脱束缚的恶魔,冲破窗户,舔舐着阴沉的天空!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光明子那素白的身影,在冲天的烈焰中一闪而逝,如同投入火焰的飞蛾,化为灰烬!
“大人——!!!”藤原仲麻吕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嚎,随即被蔓延的火舌吞没!
象征着倭国九州最高权力的太宰府天守阁,在熊熊烈焰中轰然崩塌!如同一座巨大的火炬,照亮了九州陷落的最后一幕!
万里之外,安西龟兹城。
风沙掠过戈壁,卷起漫天黄尘。然而,此刻的龟兹城内外,却是一片肃杀的金戈铁马之气!
巨大的校场上,旌旗招展,遮天蔽日!一面巨大的赤底蟠龙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龙睛怒睁,仿佛要腾空而起!旗下,安西铁骑精锐列阵如林!
前排,是身披厚重明光铠、人马俱甲的具装铁骑!战马披挂鳞甲,只露出喷着白气的口鼻和锐利的眼睛,骑士手持马槊,槊锋在戈壁的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如同钢铁丛林!沉重的马蹄不安地刨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中军,是无数身披玄甲、手持雪亮陌刀的重装步兵!他们如同沉默的山岳,陌刀斜指苍穹,刀锋组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死亡之林!阳光照耀下,玄甲反射着幽冷的光泽,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
两翼,则是轻捷剽悍的弓骑兵,身着轻便的皮甲或锁子甲,背负劲弓长箭,马鞍旁挂着锋利的环首刀或弯刀,眼神锐利如鹰隼,如同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
战马嘶鸣,甲叶铿锵!数万大军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将戈壁的风沙都压了下去!
安西大都护高仙芝,一身锃亮的山文铠,猩红披风在身后如火焰般翻卷。他手持一杆丈八马槊,策马缓缓行至阵前。槊尖直指西方,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整个校场:
“将士们!看!那是什么方向?!”
“西——方——!”数万将士的怒吼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声浪,震得戈壁都在颤抖!
“西方!那是怛罗斯!”高仙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屈辱与冲天的战意,“百年前,我安西儿郎的血,曾染红怛罗斯河畔的黄沙!那是耻辱!是刻在我大唐脊梁上的伤痕!”
他猛地举起马槊,槊锋在阳光下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今日!陛下圣明!乾坤再造!东洋倭奴,已近灰飞烟灭!圣天子剑指西方!旨意已下!”
“吾辈安西健儿!承陛下天威!持天子剑令!”
“此去——”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巨龙长吟,声震四野:
“复怛罗斯之耻!雪百年之恨!”
“西出阳关!不破大食!终——不——还!”
“大唐万胜!陛下万岁!”
“复怛罗斯之耻!雪百年之恨!”
“西出阳关!不破大食!终不还!”
“大唐万胜!陛下万岁!万胜!万岁!”
山崩海啸般的战吼声直冲云霄!士兵们用刀枪拍打着盾牌,用长槊顿击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复仇的火焰在每一双眼中熊熊燃烧!安西铁骑的意志,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直指怛罗斯!
葱岭西麓,一条隐秘的古道。
寒风呼啸,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空气稀薄得让人喘不过气。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唐军,正牵着战马,艰难地跋涉在陡峭的冰达坂之上。士兵们口鼻蒙着厚布,眉毛胡须上挂满了冰霜,每一步都深深陷入积雪之中,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晰。战马喷着粗重的白气,蹄铁在冰面上打滑,发出刺耳的声响。
为首一人,正是精通大食军情的波斯“勇士”卡维。他裹着厚厚的皮裘,脸色冻得发青,但眼神却锐利如鹰,仔细辨认着脚下几乎被冰雪覆盖的古老路径。他身边,是安西军前锋骁将郭昕。
“郭将军!翻过这道达坂,下面就是…就是锡尔河上游的费尔干纳谷地!再往西…就是大食人的地盘了!”卡维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颤抖,却充满了激动。
郭昕点点头,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风雪弥漫的垭口。“加快速度!必须在入夜前翻过去!否则风雪更大,后果不堪设想!”他沉声下令。
大军在刺骨的寒风和稀薄的空气中,咬牙前行。终于,在夕阳即将被铅灰色云层吞噬的最后一刻,前锋部队艰难地攀上了冰达坂的垭口!
眼前豁然开朗!
狂风卷着雪粒从垭口呼啸而过,发出鬼哭般的尖啸。但垭口下方,不再是连绵的雪山,而是一片相对平缓、被薄雪覆盖的辽阔谷地!一条蜿蜒如银练的大河在暮色中闪烁着微光,河对岸,隐约可见稀疏的灯火!
“到了!我们到了!”卡维激动地指着下方,“那就是…拔汗那的边缘!大食东线的…最前沿!”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急促而凄厉的号角声,突然从谷地下方、靠近河岸的一片稀疏树林中传来!紧接着,几点微弱的火光在暮色中亮起,迅速移动!
“大食游骑!!”郭昕瞳孔骤缩,厉声喝道,“被发现了!准备战斗!”
几乎在号角声响起的瞬间,一支约百余人的大食轻骑兵如同幽灵般从树林中冲出!他们身着轻便的锁子甲,头裹布巾,手持弯刀和复合短弓,动作迅捷无比!显然是在此巡逻的游哨!
为首的大食百夫长看着垭口上方突然出现的、黑压压一片、甲胄鲜明、旌旗招展的唐军,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手中的弯刀差点掉落,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变调的、充满惊骇的嘶吼:
“唐…唐寇!是唐寇!他们…他们翻过了‘死亡达坂’!快!快点燃烽燧!报警——!!!”
尖锐的警哨声和更加凄厉的号角声撕裂了黄昏的宁静!几名大食骑兵手忙脚乱地冲向河岸边一座低矮的石砌烽燧,试图点燃早已准备好的柴薪!
“弓弩手!”郭昕的怒吼如同惊雷,“目标——烽燧!射!”
嗡——!
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从垭口上方倾泻而下!虽然距离较远,又是逆风,但唐军劲弩的射程和威力依旧惊人!噗嗤!噗嗤!几名冲向烽燧的大食骑兵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栽下马背!
“杀下去!一个不留!绝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郭昕拔出横刀,一马当先,顺着陡峭的雪坡,向着惊慌失措的大食游骑猛冲下去!身后数千唐军精锐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同猛虎下山,雪崩般席卷而下!
战斗短暂而血腥。失去了先机又被绝对优势兵力冲击的大食游骑,如同暴风雨中的枯叶,顷刻间便被淹没在唐军的铁蹄和刀锋之下!那名百夫长被郭昕一刀斩于马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然而,还是有几名机警的大食骑兵,在混乱中拨转马头,拼命抽打着战马,向着锡尔河下游、大食哨卡的方向亡命奔逃!他们凄厉的呼喊声在暮色中回荡:
“唐寇来了——!”
“唐寇翻过雪山了——!!”
一点微弱的火光,终于在那座被尸体和箭矢覆盖的烽燧顶端,挣扎着、摇曳着升了起来!虽然微弱,却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
烽火!
代表十万火急、外敌入侵的烽火!
瞬间点燃了锡尔河畔的暮色,也必将如同燎原的野火,沿着大食帝国的东部边境,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向西,燃向呼罗珊的首府——木鹿城!
西域的战火,在唐军铁骑踏破葱岭天险的这一刻,轰然点燃!怛罗斯的界碑,已在血色烽烟中,悄然树立!
长安,紫宸殿。
檀香袅袅,却压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来自万里之外的硝烟气息。巨大的双面屏风前,李琰负手而立。东面,九州太宰府的烈焰仿佛透过地图在燃烧;西面,锡尔河畔那一点烽火,如同滴血的朱砂,刺目惊心。
高力士几乎是奔跑着冲进大殿,手中捧着两份染着不同风尘气息的加急军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陛下!东洋大捷!登州水师统领张彪、新罗大将军金重熙联名急报:太宰府城破!天守阁焚毁!倭酋光明子举火自焚!藤原氏核心尽殁!九州全境——光复!”
“安西大都护高仙芝急报!前锋骁将郭昕率精兵翻越葱岭冰达坂,奇袭锡尔河上游!全歼大食游骑!虽敌烽燧已燃,然我大军已如利剑出鞘!前锋距怛罗斯城——不足百里!”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侍立的宦官宫女无不面露激动!狄仁杰、姚崇等重臣更是激动得胡须颤抖!
李琰猛地转过身!冕旒珠帘激烈碰撞!他那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如同正午骄阳般的璀璨光芒!东洋的烈焰,西域的烽烟,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帝国双翼下最炽热的推进之火!
“好!好!好!”李琰连道三声好,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掌控乾坤的快意与凛冽的杀伐,“张彪、金重熙不负朕望!高仙芝、郭昕壮哉!安西铁骑!”
他一把抓过两份军报,目光如电,飞快扫过。太宰府的陷落,光明子的终结,九州的平定…葱岭天险的跨越,大食游骑的覆灭,烽火的点燃…帝国的东西两柄利剑,已然斩获辉煌的开端!
“高力士!”
“奴婢在!”
“传旨!”李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
“其一!倭国九州,置大唐东洋都护府!治所太宰府!着张彪暂领都护,金重熙副之!肃清残倭,安抚百姓,推行《唐化令》!凡倭国旧贵族,顺者生,逆者诛!迁其子弟入长安‘四夷馆’习礼!九州之地,永为我大唐东陲重镇!”
“其二!”他猛地转身,手指重重敲在西域疆域图上那一点烽火燃起之处,声音如同金戈交鸣:
“着安西大都护高仙芝!统帅安西、北庭精锐,并波斯、河中诸国仆从军!以郭昕为先锋!”
“移师——西进!”
“旌旗所指,怛罗斯!兵锋所向——呼罗珊!”
“朕要这万里烽烟,化作开疆拓土的捷报!要那黑衣大食,匍匐于龙旗之下!”
“遵旨!”高力士凛然应诺,声音洪亮!
李琰走到巨大的世界舆图前,看着上面被朱笔圈出的“东洋都护府”和向西延伸的红色箭头,嘴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弧度。他抓起御笔,饱蘸浓墨,在倭岛与呼罗珊之间,重重画下一道贯穿东西的粗线!
“寰宇虽大,尽在掌中!传檄天下: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
他掷笔于案,声震殿宇:
“皆为唐土!”
帝国的疆域,在血与火的狂飙突进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扩张!东洋的烈焰尚未熄灭,西域的烽烟已然燎原!一个横跨东西的庞大帝国,正在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