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冬天来得早,十月刚过,天山南北已是一片银白。王玄策的使团队伍艰难地行进在龟兹国境外的山谷中,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大人,前头就是疏勒国境了。”副使抹了把脸上的雪水,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烽燧,“探子回报,疏勒国王已经暗中投靠天方国,我们这一去,怕是羊入虎口。”
王玄策勒住马,眯眼望着风雪中的山谷。他今年不过三十出头,却已是三度出使西域的老手。第一次出使天竺立下奇功,第二次安抚吐蕃各部,这一次……他知道是最凶险的。
“羊入虎口?”王玄策轻笑一声,摸了摸怀中那柄尚方宝剑,“那要看谁是羊,谁是虎了。传令下去,今夜在前方山谷扎营,明早大张旗鼓进入疏勒国都。”
副使愕然:“大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我们来了吗?”
“正是要让他们知道。”王玄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陛下说过:有时候,光明正大比偷偷摸摸更安全。我倒要看看,这疏勒国王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大唐使团下手。”
当夜,山谷营地篝火通明。王玄策特意让士兵们高声谈笑,烤肉香气飘出数里。暗处,几双眼睛正盯着营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疏勒王宫,灯火通明。国王苏禄正与天方国使者哈桑密谈。
“大唐使团已到城外三十里,明日必到。”苏禄神色焦虑,“哈桑大人,你们答应我的五万大军呢?若唐使问罪,我如何应对?”
哈桑是个留着浓密胡须的中年人,眼中闪着狡黠的光:“陛下放心,我军先锋已抵达葱岭以西,只需十日便可兵临疏勒城下。至于唐使……”他冷笑,“明日你设宴款待,我在宴中埋伏刀斧手。只要王玄策一死,大唐在西域的威望必遭重创。”
苏禄犹豫道:“可王玄策是持尚方宝剑的黜陟大使,杀了他,长安岂能罢休?”
“等长安得到消息,西域早已尽归天方!”哈桑拍案而起,“陛下莫非忘了,这些年大唐如何将你们的贵族子弟送到长安当人质?如何强迫你们学汉话、穿汉服?天方国只要你们改信真主,其他一切照旧。孰轻孰重,陛下难道分不清?”
苏禄想起被送到长安的儿子,一咬牙:“好!就依大人之计。”
长安,太极宫
李琰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上面插满了代表各方的旗帜。西域的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天方国这次出动的不只是使团,而是真正的远征军。探子回报,其先锋已过怛罗斯,兵力不下三万。
“父皇,”太子李峻指着沙盘,“儿臣愿率军驰援西域。安西都护府虽有五万兵马,但分散各处,若天方大军压境,恐难以抵挡。”
李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李靖之孙李德謇:“兵部怎么看?”
李德謇躬身道:“陛下,臣以为西域战事的关键不在兵力多寡,而在人心向背。若西域诸国真心归唐,则可全民皆兵;若他们动摇甚至倒戈,再多唐军也是孤军深入。”
“说得好。”李琰点头,“所以朕才派王玄策去。他带的不是兵,是黄金和承诺。但若这些还不够……”他目光转向李峻,“峻儿,朕给你三万精兵,但不是去西域。”
众臣愕然。李峻也疑惑:“不去西域,去何处?”
李琰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终停在葱岭以西的一个位置:“去这里——天方国大军的后勤粮道必经之地。截断粮道,围魏救赵。”
李德謇恍然大悟:“陛下妙计!天方军远道而来,粮草全靠后方运输。若断其粮道,十万大军不战自溃!”
“可是父皇,”李峻仍有疑虑,“天方军的粮道定有重兵把守,三万兵马是否足够?而且……儿臣从未单独领过如此重任。”
李琰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是太子,迟早要担起这江山。记住,为将者不在于自己多勇猛,而在于识人用人。朕已为你选好副将——薛仁贵之子薛讷,勇冠三军;还有程务挺,精于奇袭。你只需统筹全局,不必事事亲为。”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还有一事。若遇天方国王室成员,能俘则俘,尤其是……公主。”
李峻一愣:“公主?”
“天方国哈里发有三女,据说最年幼的莱拉公主聪慧过人,深受宠爱。”李琰眼中闪过深邃的光,“若能得之,或许比十万大军更有用。”
这话里的含义,李峻听懂了。政治联姻,有时比刀剑更锋利。
当夜,李琰来到凝晖阁。艾丝特蕾德脸上的伤已结痂,太医说不会留太明显的疤痕。她正在灯下读《孙子兵法》,见皇帝到来,忙起身行礼。
“免礼。”李琰注意到她读的书,“怎么想起读兵书了?”
艾丝特蕾德脸微红:“妾身想……既然脸上留了疤,就不能只做个花瓶。若是懂些兵法战略,或许日后能为陛下分忧。”
李琰心中感动,拉着她坐下:“你有这份心,朕很欣慰。不过朕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陛下请讲。”
“你精通西方诸国语言,又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朕想知道,若你是天方国哈里发,此刻最担心什么?”
艾丝特蕾德沉思片刻,眼睛忽然一亮:“后方!天方国这些年扩张太快,内部并不稳固。哈里发亲征东方,都城大马士革必然空虚。若有外敌此时进攻其本土……”
“好!”李琰拍案,“与朕想到一处了。但大唐军队无法远渡重洋攻击大马士革,所以……”他看向艾丝特蕾德,“需要有人替朕走一趟。”
“陛下是说……”
“波提亚舰队。”李琰展开一份海图,“布狄卡若已康复,她的舰队应该已经在东来的路上。朕要你给她写信——不,朕要你亲自去见她,传达朕的旨意:不必来长安,改道南下,经红海直逼天方国腹地!”
艾丝特蕾德震惊:“妾身……能行吗?”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李琰认真道,“你是西方贵族出身,布狄卡会信任你;你通晓多国语言,能应对沿途各国;最重要的是……”他轻抚她脸上的伤疤,“你有为大唐赴死的勇气,朕信得过你。”
艾丝特蕾德跪倒在地,泪水涌出:“妾身……领旨!必不辱命!”
李琰扶起她,忽然注意到她眼中除了忠诚,还有一种别样的情愫。烛光下,这位西方公主虽然脸上带伤,却别有一种坚韧之美。她金发碧眼,却梳着唐式发髻;身着襦裙,腰间却佩着一柄西域短剑——那是呼伦送她的礼物。
“此去凶险,”李琰柔声道,“朕会派高手护送你。但你自己……一定要平安回来。”
艾丝特蕾德忽然鼓起勇气,抬头直视李琰的眼睛:“陛下,若妾身能活着回来,可否……可否答应妾身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妾身想……真正成为陛下的妃子。”她说完这句话,脸已红透,却倔强地没有低头,“不是名义上的容华,而是真正的夫妻。妾身知道这要求唐突,但这一去生死未卜,妾身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李琰凝视着她,良久,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好,朕答应你。不过,朕要你活着回来兑现这个承诺。”
这一夜,凝晖阁的烛火很晚才熄灭。没有正式的婚礼,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两个心意相通的人。艾丝特蕾德虽然主动,真到此时却有些手足无措。李琰极尽温柔,慢慢解开她的衣带,如同解开一件珍贵的礼物。
“别怕,”他在她耳边轻语,“把自己交给朕。”
艾丝特蕾德的肌肤白皙如雪,与中原女子不同,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当李琰的唇落在她肩头时,那颤抖变成了另一种悸动。她来自西方,本应更开放,可真正面对心爱之人时,却比东方女子更羞涩。
李琰很有耐心,一点点引导她,直到她完全放松。当两人终于结合时,艾丝特蕾德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不仅仅是身体的交融,更是她彻底融入这个东方帝国的象征。从此,她不再是漂泊异乡的西哥特公主,而是大唐皇帝真正的女人。
事毕,她趴在李琰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陛下……妾身现在……死而无憾了。”
“不许说死,”李琰轻吻她的额头,“朕要你活着,为朕生儿育女,看着朕统一寰宇的那一天。”
窗外,启明星亮起。离别的时刻就要到了。
三日后,疏勒王宫
正如王玄策所料,疏勒国王苏禄设下了鸿门宴。宴会歌舞升平,美酒佳肴,但殿外隐约可见刀斧手的影子。
“王大使远道而来,辛苦了。”苏禄举杯,“不知大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王玄策不慌不忙地饮了一杯:“为救陛下的性命而来。”
苏禄手一抖,酒洒了出来:“大使此言何意?”
王玄策放下酒杯,目光如刀:“陛下以为投靠天方国,就能保住王位?可知天方国灭波斯萨珊王朝时,是如何对待投降的波斯贵族的?男子为奴,女子为婢,王室成员……全部处决。”
他每说一句,苏禄的脸色就白一分。
哈桑使者忍不住拍案而起:“王玄策!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真主仁慈,只要疏勒皈依,必得庇佑!”
王玄策看都不看他,继续对苏禄说:“而大唐如何待归附诸国,陛下是亲眼所见的。于阗国王之子入长安国子监,如今已是鸿胪寺少卿;龟兹公主嫁与大唐宗室,其子受封郡王。敢问天方国可曾如此善待过异族?”
苏禄额上冒出冷汗。这些他当然知道,只是……
“陛下还在犹豫?”王玄策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绸,“那不妨看看这个——大唐皇帝亲笔诏书:凡西域诸国,若能助唐抗击天方,事成之后,国王晋爵一等,世袭罔替;国土永归其治,大唐只驻军保护,不干涉内政;王室子弟皆可入长安为官。”
这条件太优厚了!苏禄动摇了。哈桑见状,知道不妙,猛地摔杯为号:“动手!”
数十名刀斧手冲入大殿。但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震天喊杀声。原来王玄策早有准备——他带来的三百卫士只是明面上的,暗中还有一千安西都护府的轻骑埋伏在城外,此刻已杀入王宫。
哈桑见势不妙,拔刀直取王玄策。王玄策虽为文官,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侧身躲过,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刃,反手刺入哈桑肋下。这是他出使天竺时学的防身术,今日派上了用场。
战斗很快结束。疏勒王宫被控制,哈桑被擒,苏禄跪地请罪。
王玄策擦去短刃上的血,扶起苏禄:“陛下现在选择,还不晚。是继续做天方国的傀儡,还是做大唐的藩王?”
苏禄老泪纵横:“小王糊涂!愿……愿归大唐,誓死效忠!”
然而,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探子来报:天方国主力八万大军,已过怛罗斯,距疏勒只有五日路程了。
与此同时,葱岭以西
李峻率领的三万唐军,已经抵达预定位置。这里是一处险要峡谷,天方军的粮队必经之地。
“殿下,探子回报,明日午时将有第一批粮队通过,押运兵力约五千。”副将薛讷指着沙盘,“末将建议在此处设伏,前后夹击。”
李峻仔细查看地形,却摇了摇头:“不,我们放他们过去。”
众将愕然。程务挺急道:“殿下,若放粮队过去,天方大军得到补给,西域就更危险了!”
“你们看这里,”李峻指着峡谷出口外的一片开阔地,“若在此处设伏,只能吃掉这五千人。但若放他们过去,再尾随其后,等他们与主力会合时……”他眼中闪过与父亲相似的光,“我们攻击的不是粮队,而是整个天方大军的粮草大营!”
薛讷恍然大悟:“殿下妙计!粮队进入大营时,守卫最松懈。我们趁夜突袭,火烧连营!”
“正是。”李峻点头,“不过此计凶险,一旦被发觉,我们三万人将陷入十万敌军包围。所以必须一击即中,然后迅速撤离。”
程务挺抱拳:“末将愿率敢死队执行此任务!”
“不,”李峻道,“朕亲自带队。”
众将大惊,纷纷劝阻。李峻却道:“父皇让我此行,就是为立威于军。为将者若不敢身先士卒,如何服众?”他看向薛讷,“薛将军,你率主力在外接应;程将军,你带一千精兵随我行动。”
当夜,月黑风高。李峻率一千精兵,身着黑衣,口衔枚,马蹄裹布,悄无声息地靠近天方军大营。正如所料,粮队刚刚抵达,大营一片忙乱,守卫松懈。
李峻潜至营寨边缘,看到中军大帐外,竟有一顶装饰华丽的帐篷,外面守着女兵。他心中一动:难道是天方国公主的营帐?
机会难得。他示意程务挺按计划火烧粮草,自己则带十名精锐,摸向那顶帐篷。
帐篷内,莱拉公主正在灯下读书。她年方十六,却是天方国有名的才女,通晓多国语言,甚至偷偷读过翻译成阿拉伯语的《论语》。这次随军东征,是她苦苦哀求父王的结果——她想亲眼看看,那个传说中的东方帝国究竟是什么样子。
忽然,帐外传来短促的打斗声。莱拉警觉地起身,正要呼唤侍卫,帐帘被掀开,一个黑衣少年闯了进来,手中长剑滴血。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李峻没想到天方国公主如此年轻美丽——深褐色的眼眸如宝石,面纱半掩的脸庞精致如画。莱拉也没想到闯入者竟是个英俊的少年,看装束……是唐人?
“你……你是谁?”莱拉用生硬的汉语问。
李峻回过神,剑尖指向她:“大唐太子李峻。公主殿下,你被俘了。”
就在这时,外面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粮草大营起火,天方军大乱。李峻知道必须立刻撤离,一把抓住莱拉的手腕:“得罪了,跟我走!”
“等等!”莱拉却甩开他的手,快速从枕下取出一卷羊皮纸,“带上这个——天方军的布防图和进攻计划。我……我不想看到战争。”
李峻愕然,但来不及多想,接过羊皮纸,再次抓住她的手:“为什么帮我们?”
莱拉望着外面冲天的火光,轻声道:“因为我读过孔子的书。他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不该来侵略别人的家园。”
时间紧迫,李峻来不及细问,拉着莱拉冲出帐篷。外面已经乱成一团,程务挺率人来接应:“殿下,得手了!快撤!”
一千唐军如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等天方军组织起追击时,他们早已消失在群山之间。此一战,烧毁天方军大半粮草,更俘获了哈里发最宠爱的公主。
七日后,红海入口
艾丝特蕾德站在波提亚旗舰“长安号”的甲板上,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海岸线。她的旅程异常顺利——布狄卡女王的舰队果然已经抵达阿拉伯海,接到李琰的密旨后,立刻改道南下。
“再有一日,便可抵达吉达港。”布狄卡走到她身边。这位波提亚女王病愈后消瘦了许多,但眼神更加锐利,“从那里登陆,急行军十日可抵大马士革。”
艾丝特蕾德转身行礼:“女王陛下,此次多亏您……”
布狄卡扶住她:“不必多礼。你脸上这伤……是为大唐受的?”
“是。”艾丝特蕾德不自觉摸了摸伤疤。
布狄卡眼中闪过赞赏:“好女子。当年我为波提亚征战,身上也有多处伤疤。如今看来,这道疤让你更美了——那是忠诚的印记。”
她望向东方,轻声道:“他……还好吗?”
艾丝特蕾德知道“他”指的是谁,点头:“陛下很好,只是担忧西域战事,也担心您的身体。”
“告诉他,我死不了。”布狄卡眼中燃起火焰,“波提亚舰队虽只有两万人,但都是精锐。奇袭大马士革,足以让哈里发后院起火,不得不撤军回援。”
她顿了顿,忽然问:“你已经成为他真正的妃子了?”
艾丝特蕾德脸一红,点头。
布狄卡笑了,笑容中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好好待他。他是个值得天下女子倾心的男人,但首先……他是个皇帝。”
次日,波提亚舰队突袭吉达港,两万精锐登陆,一路势如破竹,直扑天方国都城。消息传到西域前线时,哈里发震怒,果然下令撤军回援。
而此时的疏勒城外,王玄策与苏禄率领的联军,正与天方军对峙。得知敌人大军开始撤退,王玄策当机立断:“追击!但不是硬碰硬——袭扰其后方,拖慢他们的速度,等太子殿下从后方夹击!”
西域的雪越下越大,但战争的局势,已经悄然逆转。
长安,腊月初一
李琰接到三路捷报:王玄策稳定西域诸国,李峻奇袭成功并俘获天方公主,布狄卡舰队兵临大马士革城下。
朝堂上一片欢腾。但李琰却保持着冷静:“传旨李峻:善待莱拉公主,不可怠慢。传旨布狄卡:见好就收,不必强攻大马士革,逼迫哈里发谈判即可。”
退朝后,李琰回到后宫。上官婉儿的孕相已很明显,阿史那云和呼伦陪在她身边。见李琰眉间仍有忧色,婉儿柔声问:“陛下,三路皆胜,为何还不开心?”
李琰轻抚她的腹部:“朕是在想,这场战争之后,该如何与天方国相处。是彻底灭之,还是……”
“陛下不是常说,‘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吗?”阿史那云接口,“天方国疆域辽阔,若强行吞并,恐消化不良。不如效仿西域诸国,令其称臣纳贡,保持半独立状态。”
呼伦也道:“云姐姐说得对。草原上狼群争夺领地,胜者也不会把败者全杀光,而是让他们臣服,年年进贡。这样既得了实惠,又免了死战到底的损失。”
李琰看着三位妃嫔,心中温暖。这些女子,不仅是他枕边人,更是他的智囊。
当夜,他宿在婉儿宫中。虽然婉儿有孕在身,不能真正行房,但两人相拥而眠,说着悄悄话,反而更显温馨。
“陛下,”婉儿忽然说,“等这孩子出生,西域应该已经平定了吧?”
“会的,”李琰吻了吻她的额头,“到时候,朕带你们去西域看看。那里的雪山、草原、绿洲,很美。”
“那波提亚呢?布狄卡妹妹这次立了大功,陛下该如何赏她?”
李琰沉默片刻:“朕想……接她和怀恩来长安长住。波提亚可以设都督府,由她弟弟查理管理。她为大唐付出太多,该享享清福了。”
婉儿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那艾丝特蕾德妹妹呢?她冒险传信,功不可没。”
“等战事结束,朕会正式册封她为妃,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李琰承诺,“还有那位天方公主莱拉……若她真心归附,朕也会妥善安置。”
婉儿轻叹:“陛下这后宫,越来越像个小联合国了。”
李琰笑了:“那不正说明,朕在实现‘寰宇一统’的梦想吗?不过无论有多少人,婉儿永远都是朕的皇后,朕的知己。”
两人相拥而眠。窗外,长安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静静飘落,覆盖了宫殿的金瓦,也覆盖了万里之外战场上的血迹。
战争还未结束,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大唐。李琰知道,距离他统一全球的梦想,又近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