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眼花了吗？魂星河，战神境的魂师兄败了？”
等魂锻一脉的弟子把倒在擂台中央的魂星河拖下去之后，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唯有某个不怕死的旁观者在角落里低声嘀咕了一句，像是捅破了一个窗户纸。
“啧——这回魂锻一脉是栽大了啊。”
但，没人敢笑出声。
因为此刻站在场中的楚泽，浑身仍残留着战斗结束后的余威，那双站立在影焰机甲头顶的眼睛，宛如星辰燃烧，淡漠中透着一种看破世情的疏狂。
他赢了。
两场完全不被看好的对战，他全部赢了。
而且是——堂堂正正、硬碰硬地赢了！
楚泽做到了。
赢得干净利落，赢得酣畅淋漓！
只是……无人欢呼。
魂锻一脉那群原本叫得震天响的人，如今一个个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汁。
楚泽看着他们那副嘴角抽搐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缓缓开口：
“魂锻一脉的长老们，这次呢，我赢了。”
“我也不要你们的资源。”
“只需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此言一出，魂锻一脉的几位长老眼神一凝。最前方那位老者，眉毛都皱了起来，身上还残留着之前施展气机时未曾完全收敛的威压，像是沉睡的猛虎忽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你先说是何问题，我们再考虑。”
语气不怒自威，浑厚如钟。
楚泽却依旧那副不卑不亢的神色，哪怕面对几位高阶锻魂师联袂压阵也没有半分畏惧。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
“魂锻一脉和机锻一脉的渊源，不知道长老们是否为我解答？”
空气在这一瞬间骤然凝固。
原本还保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那位长老，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去。就像被人撕破了伪装许久的画皮。
“……无可奉告。”
他冷冷吐出四个字。
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甩下一句：“你自己去仓库选资源吧，前提是你拿得下！”
说完这一句，便带着其他长老转身离开，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这反应，看得出来，肯定不简单。
楚泽眯了眯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天工广场尽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来魂锻和机锻，还真有点故事啊……”
楚泽站在残破的擂台上，看着魂锻一脉长老拂袖而去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气。
“仓库是吧？”他咧嘴一笑。
......
楚泽站在魂锻一脉的资源仓库中，手里正举着一块通体漆黑、金纹隐现的稀有矿材，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微笑。
不知不觉间，他的储物戒中已经塞进了上千种材料，从灵磁石、赤幽铜，到魂元晶、寒煞沙，还有几块连见多识广的器师都得倒吸冷气的“星锻源髓”。
这一刻，负责在一旁监视的魂锻一脉长老，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彻头彻尾的阴沉，仿佛随时都要变天落雷。
“这个臭小子……”
那长老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没停的意思？！是在把魂锻一脉当成他的后花园吗？！”
他咬着牙，眼中布满血丝，心中早就快要爆炸。
这仓库里每一样材料都珍贵无比，寻常弟子能在这里挑选三样都算天大的恩赐，而楚泽这小崽子直接搞成了“买断全场”的架势！
真当我们魂锻一脉没人了吗！
一想到那场众目睽睽下的赌约，这位长老就感觉像是被人狠狠地用锤子砸了心口。
是啊，赌约是在场数百人面前赌的，不能反悔。
但谁能想到这个机锻一脉来的小子居然真赢了啊！！
而且不但赢了，还赢得魂锻一脉毫无还手之力！
“都是太渊锻府的！不要太过啊喂！！”
他在心里怒吼着，脸上却只能摆出“你拿吧你拿吧我不心疼”的痛苦微笑，生怕一个表情不对，就被扣个不认账的黑锅。
而楚泽这会儿，根本没管他。
那叫一个专注，那叫一个认真。
“唔，这块炎煞晶不错，刚好补充影焰核心炉的温度参数……哎哟？这是天星灵骨？魂锻一脉竟然有这种好货？不拿白不拿……”
他左手一伸，右手一翻，一块接一块地收材料，宛如薅羊毛的专业老手，嘴角还隐隐挂着一种“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的得意笑容。
“既然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照死了拿。”
楚泽眼神淡然，动作利落。
“反正是众目睽睽下的赌约，他就不信魂锻一脉的人脸都不要了。”
他完全明白——魂锻一脉再怎么心疼这些材料，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认输认怂。
他们的脸面，比仓库更金贵。
所以，楚泽就稳稳地吃定了他们。
正当他正准备从“重力矿石区”里再顺走几块上品玄陨石时，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那人高大魁梧，穿着简朴却压不住身上那种久经战阵的老辣气息。
“楚泽，差不多了，跟我先回去。”
楚泽回头一看，是赤珑长老。
见到这位前辈，他心中微震，不再多说，点了点头。
赤珑长老的话，他从来不违逆，赤珑长老在太渊锻府对他来说，可以说是知遇之恩。
一旁的魂锻长老见状，如蒙大赦，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谢天谢地，这尊瘟神终于走了！！”
等到两人离开仓库，回到机锻一脉赤珑长老的住处时，赤珑长老刚一踏进门，便放声大笑。
那笑声响彻天幕，宛如老酒被揭开封泥，畅快得让人耳膜震颤。
“哈哈哈哈！真不错啊！你小子这操作干得漂亮！”
“魂锻一脉那帮死人脸我早看得不爽了，这次叫他们尝尝苦头也好！”
赤珑笑得前仰后合，须发飞舞，整个人比过年过节还开心三分。
“要不是他们的主事长老来求我带你走，我都不知道你小子偷偷摸摸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楚泽笑了笑，略带几分无奈：“我也只是想……提升自己。”
“魂锻那帮人挡我，那就只能赢给他们看了。”
“而且说真的……能从他们手里‘借点材料’练练手，也挺划算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笑了。
赤珑长老本就是个爽朗脾气的老头子，尤其对魂锻一脉那套“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子极为不屑，这会儿看到楚泽狠狠地给对方砸了一闷棍，自然畅快无比。
笑声平息后，赤珑的目光却逐渐凝重起来。
他看着楚泽，迟疑片刻，忽然问道：
“你的影焰机甲……觉醒意识了？”
楚泽沉默了两息，然后点头。
这事，迟早瞒不住的。
更何况，赤珑长老对他来说，不只是长辈，更是整个机锻一脉真正的主心骨。
“不错，有一段时间了，战斗时候的磨合也挺不错。”
赤珑没有说话。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楚泽一眼，然后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重重地，落在楚泽的肩膀上。
那只机械手掌冰冷坚硬，此刻却在轻轻颤抖。
赤珑眼角泛起波澜，声音低沉：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打破了我们机锻一脉诞生以来的宿命枷锁。”
楚泽一怔。
沉默良久，楚泽郑重道：
“长老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
赤珑长老听到这话，原本激荡的心情慢慢平息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仿佛放下了某种沉重的包袱。
“好……那老夫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