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年纪大，熬不住，不跟他们一起守岁，先回房间睡觉了。
谢浔州搬了一箱烟花出来。
京城这几年禁燃禁放还挺严的，过年的时候经常有人跑到郊区放烟花。
在谢家倒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地方大，随便他们造。
谢浔州买了挺多种的，光仙女棒就有三四种。
温落拿起来一根银色的仙女棒，看了看，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种东西了。”
上一次放烟花，好像还是师父在的时候。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太微随手给她买了一扎。
是很漂亮但很短暂的东西。
在顾家的时候，顾家人是不会买这种东西的。
他们觉得太廉价、不上档次，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谢浔州刚想问她要不要火机，就看见温落指尖崩出金光。
她直接用符火——还是别的一类的东西，把仙女棒点燃了。
谢浔州：……
谢星阑也看到了。
谢星阑本来在和谢尹抢一盒太空飞碟烟花，看到温落的操作直接愣住了。
不是，这对吗？真火是这么用的吗？
趁着谢星阑愣神，谢尹抢到了那盒飞碟烟花。
谢浔州：“……还有，不用抢。”
谢尹哼了几声：“别管，我就喜欢抢他的东西。”
谢浔州：……
你们两个加起来有五岁吗？
温落盯着自己手里的烟花棒。
还挺好看的，炸起来的时候像雪花的支脉。
她轻轻晃了晃。
花园里没开什么灯，只有几顶路灯开着，烟花棒在漆黑的夜色里划过。
恍若流星。
这根仙女棒快燃尽的时候，忽然另一根素银的仙女棒凑了过来。
她抬头看了眼，是谢庭之。
两根烟花棒短暂相接，然后谢庭之的那根也被点燃，亮起来一片。
“叔叔阿姨去睡觉了？”
“还没有，他们和姑姑在影房看电影。”
温落“嗯”了一声。
谢庭之：“什么时候去学校？”
“开春吧，等通知。”
正常本科是二月中旬开学，玄学学院好像还没个定数。
可能二月，也可能三月。
温落准备年后再带谢星阑接几个案子，然后就能让他独立接案子了。
温落一边点仙女棒一边想道。
谢星阑现在已经学的差不多，其实就是差实践。
面相书上有一百种说法，也比不上现实里真真正正的看一个人，推断他的生平和未来的走向。
谢星阑喊道：“师父，要不要玩加特林——”
一种手持的炮仗。
从名字就能听出来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不过这点炮仗，对温落来说倒没什么所谓。
温落应了一声，过去拿了一根。
谢尹：“……温落，能不能用你的火帮我点一下啊。”
谢星阑无情嘲笑了谢尹几分钟。
温落：……
“可以。”
她手指抬了抬。
谢尹举着烟花，朝着空旷无人的天幕。
噼里啪啦连放了一串。
谢星澜试图学温落的样子用真火点一下，然而失败了。
这次换谢尹嘲笑谢星阑了。
“你还好意思笑我，说的跟你会一样。”
谢星阑：“……那也比你强。至少没像某人一样不敢点？”
说完直接拿打火机点燃了。
谢尹：“……算你厉害，行了吧？”
温落放完了自己的，转头看到谢浔州，问道：“要不要帮你点？”
谢浔州：“好啊。”
给谢浔州点完，温落又看向谢庭之。
他在一边的暗处站着，指尖一点火星明明灭灭。
但不是烟花。
是烟。
谢庭之还会抽烟？
温落愣了愣。
谢庭之两指夹着烟，手指修长，在黑夜里也白的似玉。
他低头含了一口烟，很缓慢地吐出来。
谢星阑注意到温落的目光，乐道：“怎么了师父？你以为我哥不会抽烟？”
温落淡淡道：“没见过，好奇而已。”
“我哥抽的少，我印象里他已经很久没抽过了，这大过年的是怎么了。”
温落：“他心情不好才会抽？”
谢星阑道：“差不多吧……不过你也知道我哥这个人，挺让人捉摸不透的，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温落又看了他一眼。
谢庭之是侧身站着的，头微低，看不清神色。
温落也想不明白他在为什么烦心。
毕竟她只是玄术师，也不是心理咨询师。
谢星阑摸了摸下巴，神色忽然古怪了起来：“说起来，师父，如果你是我师父，我要叫我哥师娘吗……怎么怪怪的。”
虽然他哥未必就不愿意就是了。
温落：“……叫你哥就行了。”
真是因为过年了太久没收拾这小兔崽子了，又犯什么贱呢。
几人放完烟花炮仗，时间也过十二点了。
谢家的规矩是，守到十二点就算守完岁了。
依旧是各回各屋。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从地下影院出来的贺兰且他们。
贺兰且打了个哈欠，“落落，回屋睡觉了？”
温落“嗯”了一声，随口问道：“电影好看吗？”
“合家欢的喜剧，凑合吧，比春晚强点。”
温落笑了一声。
那确实……
还是很少有电影电视剧比春晚还难看的。
和贺兰且道了晚安后，温落回到房间。
她沉思了一段时间。
觉得自己之前问了，谢庭之没说，那再问一次应该也是一样的结果。
她直觉这件事并不与谢氏或者谢家有关。
这种事也不会值得谢庭之烦心。
思考了一会，温落在空画了一个符——
召唤符。
召唤和自己订了契约的鬼的。
宋也青的身影渐渐在虚空里显现。
“找我什么事？”
他闲闲散散地问道。
虽然他在极力显得和平时一样，但是温落还是能感觉出来，他的状态还是有点疲惫的。
什么事能让宋也青这种级别的大鬼疲惫？
见此，温落也懒得和他兜圈子了，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和谢庭之在做什么。”
宋也青哈欠打了一半，直接僵住了。
不是……
虽然早就预见了温落可能知道。
但是这也……
太快了点吧？
怎么猜到的？
嗯？
他们应该目前还什么马脚都没露出来吧……
这人还真神了？
宋也青打着哈哈：“没什么啊，我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北的，都凑不到一起去吧。”
温落眉毛拧了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