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饭吃得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火药味。
等陆淮渊上楼换衣服后,谢安宁坐在餐桌前发呆,琢磨着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才让陆淮渊突然提起周怀京。
到了陆淮渊出门的时间,谢安宁若无其事的送他到门口。
她主动伸手帮陆淮渊整理领带。
看着谢安宁一双细嫩修长的手,陆淮渊想起她的案底,用刀伤人,很难把眼前温柔的动作和那样狠厉的行为联系到一起。
她砍伤的那个女孩,听说现在残废了,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当年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让她这样。
“晚上,我给你做晚饭。”谢安宁抬起头,踮起脚尖在陆淮渊唇角轻轻一吻,“我等你呀。”
陆淮渊的个子实在太高,估计至少有一米八八,每次想和他平视都得费劲仰头。
上次她也说要做晚饭,结果临时回了谢家,这顿饭也没吃成。
“嗯。”陆淮渊的回应听不出喜怒。
谢安宁看着他转身离开,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身子抵着门板,长呼了一口气。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了,谢安宁盯着陌生号码沉默两秒,接通后听见母亲的声音。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陈朵把号码透了出去,她只把手机号告诉了陈朵。
对她来说,这就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来见我。”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在吼,“必须来见我。”
\"行吧,\"谢安宁按了免提垂眸转着手机,\"地址发我,见面地点离谢家至少二十公里。\"
她担心自诩艺术家的谢丹来疯劲一上来,谁也说不准会闹出什么事。
收到短信后,谢安宁换上了牛仔短裤和宽松的黑色t恤。
她不知道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谁挑选的,没有一件丑衣服,样样合她的眼光,谢安宁猜肯定是个女人。
陆淮渊的女秘书,或者下属,总不能是陆淮渊亲自去买的,他哪有这么空闲。
现在让她穿块烂布也高兴,摆脱了每天穿旗袍束缚。
在学校就因为她每天这样摩登打扮,不知道被人笑话了多少次,背后都在蛐蛐她。
好在她觉得自己脸皮够厚,听不到就随便他们怎么说。
咖啡厅里,沈岱盯着推门而入的女儿,险些没敢认。
\"你怎么这副打扮,像个小太妹一样。\"沈岱皱着眉上下打量,\"还扎头发,你爸说你披着长发才好看,这么折腾发质都要毁了。\"
谢安宁不搭理沈岱一见面就开始的罗里吧嗦。
她抬手招来服务员:\"一份黑森林蛋糕,谢谢。\"
沈岱的表情瞬间扭曲,她压低声音:\"你怎么能吃蛋糕呢?\"
\"是啊怎么能只吃蛋糕呢。\"谢安宁托腮轻笑,又抬手唤来服务员,\"再加份烟熏火腿三明治。\"
看着母亲骤变的脸色,谢安宁故意歪头:\"你也一起吃点。\"
\"我可不像你这么馋。\"沈岱别开脸。
谢安宁:“你也没少吃好东西,燕窝,雪蛤,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生怕少吃一口,”
沈岱替自己解释,“女人上了年纪,肯定要保养,我又不是因为贪嘴。”
谢安宁嗤笑,“保养的珠圆玉润的,蛮好。”
沈岱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别拿话点我,我问你,你和陆淮渊到底怎么回事?你胆子这么大抢走你表姑的未婚夫,他的背景我们得罪得起吗?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他。”
谢安宁无所谓地靠在椅背上,“已经招惹上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教教我,现在该怎么办?”
“立刻跟我回家。”
这话让谢安宁一阵反胃,她被陆淮渊从谢家抱走,就没想过再回去。
谢安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回。”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沈岱急得眉头紧皱,“你不回去,你爸接下来的时装大秀怎么办?安宁,你不能这么任性。”
谢安宁用塑料勺子挖下一大块黑森林蛋糕,奶油裹着樱桃径直送进嘴里,巧克力碎屑沾在唇角也不擦。
沈岱看得直皱眉,伸手想夺她手中的餐盘:\"别吃了,少吃两口又不会死,难道真要让你妹妹顶替你走秀?来不及的。”
这话让谢安宁动作一顿,黑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突然变得发苦。
她放下勺子,眼神冷下来:\"她明年就要高考了,现在是最关键的冲刺期,朵朵学习那么好,你忍心让她这样?”
话音戛然而止,谢安宁盯着母亲紧绷的脸,突然笑出声,\"行啊,现在用陈朵来威胁我了,周怀京因为上诉闹得动静大了,谢丹来也没法搞他,非要找个人来要挟我。\"
沈岱拧着眉,满脸无奈:\"你也知道,你爸拿了金奖后要办巡回大秀,这几年都是你当专属模特,临时换人根本来不及。\"
谢安宁直接起身,语气淡漠:\"你们自己商量吧,我早就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谢家的事和我没关系。\"
沈岱眼眶泛红,声音发颤:\"你这话太伤人心了解这些年你爸把你捧在手心,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
谢安宁没接话,抬手叫来服务员结账。当她掏出那张黑卡时,沈岱脸色骤变:\"这卡哪来的?\"
\"男人送的。\"谢安宁利落地签完单,把卡塞回短裤口袋里。
\"是陆淮渊?\"沈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谢安宁勾起唇角,\"怎么呢?不行吗。\"
沈岱气嚷的说,\"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不是让你去当别人情妇的,你这是在玩火,林南栀不是简单的人,她会对付你。”
这句话彻底触怒了谢安宁,她猛地甩开母亲的手,“我自己的路自己走,不需要你来提醒,你可以把母爱都放在朵朵身上,能拉就拉她一把。”
沈岱无力地站在原地,感觉被亲生女儿狠狠的背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