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人家水缸里尿尿了?”李希月捣药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小白,颇有些不敢置信。
小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谁叫她要杀我闺女的。”
“得亏是尿尿,没拉屎。”李希月一阵无语。
“尿都一样,她看不出来是谁尿的,但屎就不同了,一看就知道是我们汪拉的,不是给人留证据吗?我可不傻。”
李希月:“……”
它还真是聪明(非褒义)。
胡晓英被气了个半死,以至于来卫生室上药时还在骂骂咧咧。
李希月虽觉得小白这事做得有点狗,但并不同情胡晓英。
她都要杀人家孩子了,人家还以颜色不是情理之中吗?
不道德?
小白是狗额,根本不能用人的道德标准来评判它,好吧。
“李医生,你给我上了啥药?为啥晚上我伤口痛得不行?”胡晓英骂完后,问起了正事。
李希月面不改色,“就是消毒水和正常伤药啊,你伤那么多,痛很正常。”
当然不正常,李希月答应给她治,但怎么治她说了算,药里加点料,必须让胡晓英多遭点痛受点罪。
三姐妹与她非亲非故,她没立场管,但小白是她的家人,小白的女儿也是她女儿,哦不,也是她的家人。
害她家人,她自然不会让胡晓英好过。
怪就怪胡晓英得罪谁不好,得罪医生,能捞着好吗?
知青点那边,正传来哭声。
李希月竖起耳朵听了听,是田玲玲在哭。
她收到家里的信,家里没钱给她,她没办法,只能嫁给王石根,今天,正好是王石根来接她的日子。
“别哭了,有啥好哭的?”王石根左等右等,人不肯出来,在屋里一直哭,他有些不耐烦了。
知青点这会儿子人都在地里上工,压根没有人管她,当然,就算有人在,也不会管她。
田玲玲已经收拾好东西,但就是不想出去,她一万个不想嫁给那个老光棍,可是对方咬得死,她不嫁就报公安,到时候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去报公安了。”王石根放出狠话。
田玲玲知道,目前局势由不得她做主,她迟早都是要跟那个老男人回去。
提起东西,她看了眼住了两个多月的屋子,万分不舍出门。
王石根见人终于出来了,抬步就往前走,“赶紧回去给我做饭洗衣收拾屋子,一大堆活还等着你呢,别再磨蹭了。”
田玲玲不情不愿跟在后面,眼泪仍是止不住地流。
回到王家村,进了一座破旧土坯房,泥巴墙坑坑洼洼,风大一点都感觉要塌。
屋子很狭窄,只有一间堂屋,一间卧房,卧房后面有个茅厕,堂屋旁边用树皮搭了个棚子,充当厨房。
屋里又脏又乱,桌子上一层油污,苍蝇盘旋,卧房里也一样,被芯都结块了,被套又黑又油,散发一股子恶臭。
田玲玲瞪大眼睛,浑身冰冷,一张脸上全写满了惊诧,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猪圈都比这干净吧?
“呕……”田玲玲阵阵反胃,捂着嘴跑出去,在院子里干呕起来。
王石根走出来,不满问:“你干啥呢?赶紧收拾屋子去。”
“我不收拾,这么臭,要收拾你收拾!”田玲玲红着眼眶回道。
这地方谁爱住谁住,反正她不会住的。
她转身就朝门口走,王石根追上来拉住她,“你去哪?”
“我回知青点,我才不要住这又脏又臭的屋子……”
“啪!”
王石根一巴掌甩过去,“臭婆娘,你以后就是我王石根的媳妇,这就是你家,你哪也不许去,赶紧给我进屋收拾!”
他要是会收拾,要她干啥?
田玲玲被打懵了,反应过来想要反抗,被直接拖进屋里,门关上,里面很快传出哭喊声。
“呸!还以为是高贵的城里人呢?赶紧给我进屋收拾,否则我打死你!”王石根打开门出来,一脸凶狠。
田玲玲鼻青脸肿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忍着恶臭收拾。
一个小时后,屋里该洗的洗,该擦的擦,该归置的归置,焕然一新。
王石根看着住了近四十年,从来没这般干净过的家,满意点头。
“这不是做得很好,臭婆娘,就是欠收拾。”
王石根往凳子上一坐,大爷一样,“赶紧做饭去,吃了饭好好去上工赚工分。”
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就算了,还要上工。
什么都她做,那他干什么?
但她不敢问,一边揉着发酸的胳膊,一边去了厨房。
下工回来的王嘉兴收到了一封家里寄来的信,他拆开看过后,脸色骤然黑沉。
“怎么了?”黄心蕊问。
王嘉兴把信递给她。
看过信后,黄心蕊都气坏了,王嘉兴的家人得知田玲玲出事,王嘉兴没有帮她后,竟然写了封信来骂他。
王嘉兴紧了紧拳头,怒气冲冲出了门。
“你要请假回家?”已经在吃饭的许国强看着面前的小伙子惊讶问。
这孩子下乡这么多年,从未回过家,怎么突然要请假回家?
王嘉兴说:“是,大队长,你放心,我会在夏收前回来的。”
许国强也没为难他,给他开了介绍信,离夏收还有半个月,只要他能按时赶回来就行。
“老王明天要回家?”李希月正在做饭,闻言也有些吃惊。
黄心蕊在灶前帮她烧火,“原本以为田玲玲那个讨厌鬼总算走了,可以安宁一阵,没想到老王的家人竟然写信把他臭骂一顿,老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从没看他这样黑脸过。”
“以他的性子,回家后能任付得了家人吗?”李希月表示担心,被家里人软硬兼施,他又被拿捏了。
黄心蕊说:“我相信他能行。”
“也是,经历这么多事,他应该也成长了。”
黄心蕊扒拉了一下灶里的柴,“他回家后酒就不能去卖了,他说今晚把所有的酒全拿去黑市卖了。”
李希月点了点头,“也好。”
今晚楚洵不回来,她也打算去趟黑市,把空间里积累下来的鸡毛掸子卖了。
只是她没想到,鸡毛掸子没卖出去,倒是遇到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