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自在……
牧伯端着茶壶过来为林轩斟满后，林轩愉快地拿起茶杯。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
小圣子怔住了。
旁边的牧伯也感到惊讶，更令他意外的是，江九歌原本悠闲的表情骤然变化。
林轩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平日里那似在戏弄他人的笑意从江九歌眼中消失，此刻他的脸色冷峻至极。
“牧叔，立即启动禁制，将道宫完全封闭。”
“是！”
尽管心存疑虑，牧长青动作迅速，立刻施展预先布置好的法阵，将整个空间封锁。
他可不同于某些电视剧或电影里的愚蠢配角，在察觉情况危急时不问缘由，反而追问“发生何事”，从而错失时机。
林轩感受到，在短短一瞬，狂涌的灵气化作数座大阵，瞬间完成了道宫的多重封锁，无论是空间还是其他东西，都被彻底固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难以理解。
但下一刻，林轩看见脸色阴沉的江九歌一挥手，道宫内的景象猛然改变。
一片莹白的空间。
这里没有尽头，也无天地之分，只有一扇古朴巨大的门矗立，宛如永恒存在。
“……”
林轩对这个地方记忆犹新。
他曾两度涉足此地，首次是江九歌为解释圣地职责而来，告知他门后连接的被污染的上界；第二次，则成了他与师兄于渊交锋之地。
前两次，这片空间并无异样。
可如今踏入，林轩发现不同寻常的场景。
灰暗……
那原本紧闭的大门此刻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渗出诡异的灰雾。
如烟似雾，仿佛有生命般跃动不安。
灰雾蔓延迅速，在一瞬间扩展数十倍，并逐步侵蚀整个空间。
“污染……”
林轩回忆起江九歌提及的话语。
昔日上界之上，还有更为辉煌的世界，但不知何故，上界某日遭受污染。
无人知晓污染源，只知道以彼之力无法抗衡，且扩散迅猛，不到一年即覆灭全境。
最终时刻，上界残存者联手封堵通道以防扩散。
“你们退远些，切勿碰触那物。”
江九歌拔剑而出，周身气息依旧平和，却透着莫名压抑。
“哪怕灵气护体亦无用。”
牧长青神情凝重，江九歌未予回应。
坦白讲，此刻他心中惊惧难当，污染来得太急太猛。
江九歌注视着翻滚的灰雾，渐渐显形。
……
换新封面，紫妈真是绝美。
终是等来了这一刻。
江九歌心中暗叹。
眼前局面虽在意料之中，却来得猝不及防。
中若大陆修行分十境，从生玄重生到劫生境掌握天劫之力，再到涅盘塑神，
这堪称化凡入圣的过程。
一旦跨过塑神境，便真如神明无异。
……
在塑神境之后便是轮转境“六三七”，可即便到了如今之中大陆，也无人知晓塑神境强者寿命的极限。
而轮转境，更像是一片迷雾，令人无法揣测。
重霄圣地的前几任教主，究竟为何会消失得毫无痕迹？答案就在那扇门后。
[上界]正被一种未知之物侵蚀，数万年来它从未停止扩张。
当年江九歌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圣主，在局势失控时选择了独自进入门内镇守。
实际上，每一代重霄圣地的圣主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此刻，污染再次从门后渗透出来，这意味着上一任圣主已然失败，再也无力守护。
江九歌紧握剑柄，目光冰冷地盯着那片灰暗。
从污染中浮现的，是一条盘旋空中的怪物，形态奇异却不狰狞，却透着莫名的诡异。
它以身后不断扩散的灰色为背景，缓缓靠近江九歌，仿佛随风飘荡。
“十凶解。”
江九歌低吟剑技之名，挥剑而出，顿时剑光璀璨如星河，震动天地，将周遭空间尽皆填满。
仿佛要撕裂世间一切的存在，这片莹白与灰暗交织的空间瞬间被剑光覆盖。
然而，
“无效！？”
守护在林轩身边的牧长青震惊地瞪大双眼。
作为圣主的老仆，他从未见过这般景象——江九歌的十凶解向来所向无敌，几乎没有失手过。
但眼前这灰色污染竟毫无波动。
不，那怪物在空中的速度骤然加快。
几乎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它已逼近江九歌身前，悄然穿透而来。
然而，单纯的速度已无法威胁江九歌。
“十封绝。”
一剑落下，封锁了怪物所在的空间与时间。
此招显现出效果。
但仅仅片刻，江九歌便察觉到棘手——他的招式已被污染影响。
怪物重新活动，速度依旧骇人，瞬息来到江九歌面前。
这一次，江九歌并未施展剑技。
内心平静至极的他，调动全部灵气与神念，瞬间切断了怪物所在的空间与现实之间的联系。
灰色怪物似是停下了动作。
一息，两息，三息……
短短三个呼吸间，**的肢足开始颤动，随后重新活动起来。
“这是何物？”
牧长青感到脊背发凉，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满头冷汗地盯着那诡异的**，同时警惕地观察着远处灰色污染的扩散，随时准备保护圣子撤离。
“师父……”
林轩眉头紧锁。
即便借助其他位面的眼界，他也无法判断灰色污染的具体状况。
更令人困惑的是，他感受不到丝毫危机。
尽管污染明显危险至极，却毫无威胁感，这导致他体内潜藏的天罚之力始终未被触发。
“剑技对它不起效，无论有形无形，任何事物都能被污染……”
江九歌低声自语，挥剑斩下。
这一击无声无息，却将目标区域的空间彻底抹去，化作空白。
然而，下一瞬，灰色再次侵袭而来，填补了这片空白。
从效果来看，此招看似奏效，实则徒劳无功。
虽然污染可以被抹灭的空间消除，但它仍能渗透到已被抹除的空间之中。
面对这种无解的局面，江九歌迅速避开靠近的灰色怪物，神念却始终关注着门后的情况及林轩他们的处境。
就在此时，门缝中不断溢出的灰色污染中，又显露出新的盘旋形态。
新生的怪物蠕动着细足，缓缓穿过江九歌的防线，向着林轩和牧长青逼近。
当新生的污染怪物盘旋而至时，江九歌眼中寒光乍现。
他举起铁剑，平举胸前。
原本环绕他周围的宁静灵力此刻异常狂暴，虚空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即将崩塌。
剑气如银河倾泻，震动天地，涌入手中的铁剑。
剑身剧烈震颤，鲜红如焰，璀璨若星。
随着江九歌灵力的不断注入，这柄普通的铁剑逐渐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嗡鸣，渐渐变得透明苍白。
苍白的、苍白的、苍白的……
直至最后，铁剑已不成形体。
江九歌目光微凝，随即挥剑而下。
一瞬间，天地为之变色。
虚空崩裂，时空于若水间碎裂。
众人皆惊，一片混乱。
漆黑的污染被抹除，连同它所占据的空间一同消失。
这一剑的力量无穷无尽，向着远方的灰色蔓延而去。
大量污染被清除，但江九歌、牧长青以及林轩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解决办法。
污染虽可被抹除，却能迅速重现。
除非有人持续不断地清除这片灰色空间，否则污染无法根除。
意识到这一点，江九歌握紧剑，陷入沉默。
远处，林轩抬起手，洁白的小手中泛起微光。
虽然他知道此举可能毫无意义，但在这样的危机面前，他依旧忍不住想要尝试。
“动静相合，虚实平衡。”
“不要多此一举！”江九歌突然厉声制止。
林轩一怔。
从未见过江九歌如此严肃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莫让它察觉你的气息……”
江九歌回头望了一眼。
短短几句间，污染再度席卷而来。
那灰暗之色在这无尽虚空中肆意扩张，从那古老门扉为起点，一切都被染成了灰色。
“准备好了吗？”江九歌将新凝聚的灵剑举起。
林轩与牧长青注视着他，他的步伐向前迈出，仿佛承载某种坚定决心。
“我会送你们离开此地，留意我的信号……牧前辈，待通道开启后，立刻带明镜离去，切勿滞留。
若感知到外界的纯净气息，这片污染可能彻底失控。”
牧长青闻言，苍老的脸上满是忧虑，眼中尽显恐惧。
“圣主，这……”
他欲言又止，最终叹道：“那我留下。”
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然而江九歌并未回应，他的目光透着决绝。
“可这……”
“并非即刻丧命，只是暂留于此。”
剑锋挥动，空间破碎，直至灰色退散，狂暴风暴席卷四周，整个虚空随之震动。
“只是暂留于此”，他语气平淡，却令人压抑至极。
污染不可消除。
选择留下，意味着江九歌将与这片污染无休止对抗，永无宁日。
即便心急如焚，牧长青终究未开口劝阻，这是圣主的抉择。
若在此逃避，也难逃长久困扰。
因污染会随着范围扩大而愈发强大贪婪，一旦扩散至外界，后果不堪设想。
“明镜。”
江九歌转向林轩，白衣随风轻舞，俊朗容颜平静如昔。
他欲言又止，最后摇头笑道：“罢了，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