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景鹤和莫云看向他。
秦老头坐回沙发上,他面色凝重:“你的父母先后在昆明和大理露面,所有关注你父母的人,都觉得他们留下的线索,在你的两处家宅里,事实上,你的父母离开后,两处地方都被陈述的人控制,但他们很明显没有在其中找到什么线索。”
“也就是说,这两个地方是一个幌子,真正留给你的线索,是被他们刻意放在民宿附近流浪的无白。”
“他们怕你再见无白的时候认不出,于是采取了一个保险措施。”
莫云脑子疯狂运转:“项圈里的小背心!”
“没错。”
秦老头点头:“他们在你贴身常穿的衣服上撕下一部分布条,然后缝制在项圈里面,让无白戴上。”
“这样无白闻着衣服上的气味,自然而然对你的气味熟悉,因此在他们离开后,就算你和无白见面,你认不出无白,无白也会根据气味主动靠近你。”
莫云忽然就想到当时看到看到无白时那些围观群众说的话。
那打无白的服务员说无白总是在半夜翻垃圾桶,今天晚上抓到无白,是无白“送上门”。
也就是说,无白是闻到了她的气味,才会“贸然”出现。
而当时无白被打,却固执地想要往巷子里爬,那时莫云以为狗子是被打了以后,本能地想要逃跑,但细想起来,无白当时不是想要跑,而是闻到了她的气味,想要靠近她。
之后就是那些附近的店主说,无白很凶,不跟人亲近,一旦有人靠近想要动它的项圈,它就下死口,但莫云去松它项圈的时候,它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亲昵地拱了拱她的手。
一连串细节连接起来,莫云忽然站了起来。
“不……不对。”
莫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说的是对的,但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秦老头点头:“那就是,你的父母怎么能确定,作为流浪狗的无白,能好好活到和你见面。”
“所以,在无白流浪的途中,有一个人,一直在关注无白!”
莫云激动得拍手。
秦老头点头:“那么,这个人是谁?”
莫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笑笑。
何笑笑在她去拿现金的时候,帮了她,并且那个诺基亚手机和电话卡,很有可能就是她留下的。
毕竟当时,进入过她房间的,只有她、景鹤、何笑笑,以及那个陈述的手下。
想到这里,莫云把诺基亚拿了出来。
诺基亚里本身就有一张电话卡,不然也接收不到消息。
那么,另外那张单独的电话卡,是什么情况?
秦老头听完她的讲述,皱眉,似乎也很是不解。
莫云想不通,就把诺基亚里的手机卡拆下来,换上密封袋里的手机卡。
结果没有发现那卡有什么特别,那就是一张普通的卡。
就在莫云和秦老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景鹤说话了。
“给二爷的。”
莫云和秦老头愣住。
莫云喃喃:“给…二爷的?”
秦老头皱眉:“大哥你是说,这张卡,是对方给我准备的?”
莫云皱眉,要这么说的话,确实可能,毕竟秦老头现在也没有手机,如果说需要和莫云联系,只能靠见面传信。
“不对啊……既然对方是给老干巴准备的卡,那为什么不给你也准备一张卡?”
莫云疑惑看着景鹤。
秦老头却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哎呀!我们傻了啊!”
见莫云还是不解,秦老头说:“狗子,大哥虽然现在跟我们一起流浪,但他本身和我们就不一样啊!”
莫云立即反应过来:“是啊!我们俩的通讯能被陈述掌控,但陈述绝对做不到掌控景鹤的通讯啊!”
因此,景鹤压根不用单独搞一张电话卡!
“哎?”
莫云僵硬转头,看向景鹤:“所以,你有手机?”
她忽然反应过来,今天晚上那个姑娘提出加微信的时候,景鹤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tm的没有说不可以,也没有说他没带手机,而是说可以加微信,但要门槛费。
也就是说,这货手里是有手机的!
果然,三分钟后,景鹤点头:“有。”
“手机在你身上吗?”
三分钟后,景鹤再次点头:“在。”
“我艹!景鹤你个鳖孙!”
莫云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就是冲上去给这货来上一拳,秦老头连忙拉住她,大喊:“冷静!冷静啊狗子!”
莫云气得大叫:“你有手机为什么不早说!你手机里肯定有钱!早知道你丫有钱,老娘………”
三分钟后,莫云骂得筋疲力尽,秦老头也拦得筋疲力尽。
莫云心头的火因为骂了一通,本来都熄了,结果景鹤接收脏话完毕后,又说了一句:“我的钱,只能我花。”
“我艹你$%!”
“哎!狗子!”
“滚出去!吃老娘的住老娘的,你这个吃软饭的抠门死渣男!给我!滚!出!去!”
“算了狗子,算了狗子,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
三分钟后……
“我不是渣男。”
“景鹤!老娘今天打死你!”
最后,在秦老头的阻拦和景鹤死皮赖脸窝在沙发上装睡的情况下,莫云硬是没能把景鹤赶出去。
莫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觉心累。
她扶额,自嘲一笑,寻思自己之前对景鹤的悸动消失得一干二净,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死扣男?
脸再好看也不行!
原本的沉闷因为这一通消失殆尽。
最后三人排排坐,挤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就这么沉沉睡去。
半夜。
被俩老弱夹在中间的景鹤忽然睁开了眼。
他栗色的瞳孔平静地看向窗外。
没有窗帘的窗子户外面,站着一个细长高大的人影。
那人影就站在窗外,月色下,漆黑的屋子里,它静静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似乎注意到景鹤视线,那人影消失了。
窗子外面,只有一片荒芜杂草在风中摇曳。
“呼……”
屋子里只有莫云轻微的呼噜声响起。
景鹤垂眼,看向枕着他大腿睡得死沉的莫云。
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他睡前,这人还是坐着的,怎么睡着睡着,就靠在他腿上了?
旁边的秦老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像是一个瘫软的纸片人,此刻身体已经滑下去大半,但好在老头瘦,没有直接滑到地上去。
景鹤没理会,闭眼,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