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已经种下去两个月了,此时已到了座莲期,拔了叶子,下面还带着一个小萝卜儿丁,看着有些怪可惜的。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把小猪仔养在院外,那样不安全。
还有些生长快的青菜,已经可以剔出长的比较密集的小苗,勉强能当菜吃了。
豆角也已经开始爬藤,藤架是用一些比较细的树枝,绑在在一起,搭的简易架子。
沈禾起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
猪圈已经搭成了,做的木围栏,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有半人高。
还靠着院墙给上面做了个顶,下雨是淋不着了。
原来的鸡舍边上又加了层围栏,小鸡仔就放在里面,活动还算自由。
几个小家伙不知从哪挖的蚯蚓,这会儿都给丢鸡舍里了。
沈禾过来的时候,几个小家伙正玩儿的不亦乐乎。
树上一片儿叶子,跟螺旋打转似的,摇曳着飘到鸡舍里,小鸡仔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去争抢。
沈禾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鸭子。
疑惑道:“鸭子呢?怎么没见?”不会被宰了吧?
“在池塘里呢!”沈秀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姐姐,又继续低头逗弄小鸡。
“哦,你们更喜欢小鸡吗?”沈禾见没人去看鸭子游泳,有些好奇。
沈秀摇头道:“也不是,主要是池塘那边太热了。”
沈禾看了一眼:好吧!还真是!
其实沈禾不知道的是,刚开始鸡舍边儿,是没打算做围栏的,小鸡仔还放在院子里自由活动。
结果,顾小狗和小丫在院子里围着小鸡跑,鸡崽子被吓得到处乱窜。
顾小狗还好,只是追着跑,小丫却是追着追着就要上手捉。
余氏实在是怕他们一不小心,把小鸡给玩儿死了,才让做了围栏,给圈起来。
男人们盖完猪圈就下河洗澡去了,这会儿刚回来,还抓了不少鱼。
“老大。”
“老大起来了!”
一个个跟沈禾打起招呼。
沈禾点头:“嗯。”了一声。
“抓了这么多鱼啊?刚好中午吃鱼!”余氏扒拉了一下篓子,看了一眼,还真是不少。
“再打些鱼丸吧?”二愣子说道,相比起水煮鱼片儿,他更喜欢鱼丸。
“成啊!那你来帮忙打。”
“行!”二愣子也不推辞,自己喜欢的东西多出把子力气,也没什么。
饭后,大家坐在一起闲聊。
沈禾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把山下的情况告诉他们。
“安静一下,我跟大家说一件事。”
众人见沈禾难得的这么认真,都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见大家都看着他,沈禾道:“前两天我下山,大家都知道吧?我现在要说的事儿,就跟山下有关。”
“我下山之后,发现许多地方的难民,都开始陆陆续续的返乡了,我打听过了,说是敌军已经撤退,而且干旱也已经过去,所以,有没有谁,是想下山回家的?”
众人沉默了……
沈禾又道:“你们自己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次机会,或许就没有机会离开了。”
“老大,我想好了,永远跟着你!”二愣子最先表态,他没有家人,没有亲戚,就算是下山,也是像以前一样混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还不如在这里来的舒坦。
二愣子说完后,王彪也跟着举手:“老大,我也不走,我爹娘都不在了,我也是光棍一个,就想跟着老大,天天吃肉!”
“哈哈,彪哥,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咱俩就一起待这里作伴。”二愣子拍了拍王彪肩膀,哈哈大笑。
张柱子赶紧道:“说什么呢?咋就是你俩了?那我呢?我可没说要走啊!咱们当初饿的都要啃树皮了,老大给咱机会吃肉喝汤,怎么可能现在喂饱了,又要离开,那不成忘恩负义了!”
至于这话里掺了多少水分,暂且不论,但是效果是达到了。
沈禾嘴角噙笑,这个张柱子是个会说话的。
“我也不走,当初若不是沈姑娘,我早已命丧黄泉,一尸两命,只要沈姑娘不嫌弃,我温言愿一生追随。”温言抚摸着肚子,眼中含泪,情真意切。
沈禾笑着点头:“哪里的话,我早已把你当成家人。”
“我们也不走。”
“对,我们也不走,就算回去,有什么好的?种一亩粮食要交出去三分,别说吃肉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多少人家卖儿卖女才度过生死?”
“就是,我们在这儿可是天天吃肉啊,就是县太爷也没这生活富裕!”
“别说是县太爷了,就是皇帝老儿也没吃过咱们的西瓜不是?”
“哈哈!”
“哈哈哈,你说的对!”
气氛从最开始的伤感,到后来的轻松。
见大家都表完态。
沈禾点头道:“好,那我也说两句吧!”接着视线扫过所有人,“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来,那以后我也会尽力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受到伤害,更不会让你们饿着。”
“好!好!”
其实他们刚刚说的也是心里话,就算刚开始有那么点儿想回去的心思,也仅是对故乡的思念。
但一想到回去又要吃糠咽菜,再想天天吃肉,那简直是做梦。
就感觉回去也没什么好的,还是待在这里更舒服,没有邻里的攀比,更没有勾心斗角。
现在的日子,简简单单,天天变着花样的吃肉,已经是他们曾经不敢想的生活了。
傍晚时分,沈禾单独跟余氏讲了,在山下遇到二叔的事情。
“外婆,我想下山去给他们送一些粮食。”沈禾说了自己的想法,又道:“那时爹娘不在以后,我曾在二叔家生活过一段时间,二叔对我还是很好的。”
沈禾没有说,最后二婶不乐意管她们姐妹俩人的事。
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能帮她们姐妹一段时间已经很不错了,总不能让人家为了帮她们,饿死自己儿女吧!
“还有就是,当时村里人,也多多少少帮过我一些,野菜饼子,粗粮馒头,虽不是什么好吃食,但对那时候的人来说,已经是很良心了!”何况人家又不欠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