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惜败冷月，虽败犹荣
短暂的休息后，八强战的对阵名单，终于在万众瞩目下，于光幕上缓缓显现。
林凡的名字旁边，赫然是另一个清冷如月的名字——冷月。
炼气七层巅峰。
整个演武场，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炸开了锅。
“冷…冷月师姐？”
“我的天！林凡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八强第一战就对上冷月师姐？”
“炼气四层对炼气七层巅峰？这还怎么打？”
“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啊！冷月师姐可是这次小比夺冠的最大热门！”
“这匹黑马，终究是要撞上真正的铁壁了。”
惊愕，同情，惋惜……各种目光汇聚在即将走上比试台的林凡身上。
连高台上的几位长老，神色也微微动容，显然对这个抽签结果感到意外。
苏媚儿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看着光幕上的名字，一时间竟忘了撇嘴。
人群另一侧的紫菱，也投来了担忧的目光，清秀的眉头轻轻蹙起。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将与钱浩一战的疲惫强行驱散。
冷月师姐。
他早就预料到可能会遇上，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也好。
正好可以真正检验一下，自己与宗门顶尖弟子之间的差距。
他握了握手中那柄已经出现裂纹的精钢长剑，眼神平静，一步步走上了比试台。
对面，冷月一袭白衣，如同不染尘埃的雪莲，悄然立在那里。
她周身没有任何惊人的气势外放，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般的沉凝，仿佛与这方天地都隐隐相合。
【《凝神诀》运转，然而在冷月师姐面前，往日清晰的感知竟变得有些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到一股浩瀚如海、精纯至极的灵力潜藏在她体内，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秩序感。】
“内门弟子，冷月，炼气七层巅峰。”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同山涧清泉，没有丝毫波动。
“林凡，炼气四层，请师姐指教。”
林凡微微躬身，态度不卑不亢。
裁判看了看两人，深吸一口气，沉声宣布：“比试开始！”
话音刚落，冷月并未立刻动作。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凡，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无形的压力，却如同潮水般向林凡涌来。
仅仅是目光的注视，就让林凡感觉呼吸微微一滞，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许多。
这就是炼气七层巅峰的威压。
林凡不敢怠慢，体内灵力流转，将状态提升到极致。
他没有强攻。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花哨的先手都毫无意义。
冷月终于动了。
她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只是并指如剑，随意地向前轻轻一划。
动作看似缓慢轻柔，却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白色剑气，无声无息地破开空气，瞬间出现在林凡面前。
快到极致！
甚至连【《凝神诀》】的感知都险些没能跟上。
林凡瞳孔猛缩，全身汗毛倒竖。
他脚下步伐急转，身体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
那道白色剑气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斩在远处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细微切痕。
好险！
林凡额头渗出冷汗。
这随意一击，威力恐怕就不下于之前钱浩的全力爆发。
【那道剑气中蕴含的‘掌控’道蕴，比之前感受到的更加清晰、磅礴，仿佛能精准控制每一丝能量的轨迹。】
不等林凡喘息，冷月手指再次轻点。
咻咻咻！
又是数道同样凝练的白色剑气，从不同的角度，封死了林凡所有闪避的路线。
每一道剑气的速度、角度、力道，都拿捏得妙到毫巅，彼此之间隐隐呼应，构成了一张无形的剑网。
林凡将身法施展到极限，手中长剑舞动，试图格挡或引开这些剑气。
叮！叮！叮！
剑尖与剑气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一次碰撞，都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传来，震得林凡手臂发麻，气血翻腾。
精钢长剑上的裂纹，在碰撞中不断扩大。
他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竭尽全力维持着不被倾覆。
台下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完全不对等的战斗惊呆了。
冷月师姐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仅仅是随意挥指，就逼得那匹刚刚创造奇迹的黑马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势，林凡竟然还在坚持。
他的身法诡异步伐精妙，总能在最危险的关头，以最小的代价避开要害。
他对时机的把握，对自身灵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炼气四层弟子难以想象的程度。
即使狼狈，即使不断后退，但他眼神中的战意，却丝毫未减。
“这林凡……竟然能在冷月师姐手下撑过十招？”
“不止，已经快二十招了！”
“他的韧性太可怕了！”
高台上的长老们，眼中也露出了赞许之色。
“此子心性，实属上佳。”
“能在如此威压下保持冷静，并坚持这么久，难能可贵。”
冷月看着在自己剑气下不断闪避的林凡，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这个师弟，成长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她指尖的动作，微微加快了几分。
剑气的速度与威力，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林凡的压力骤增。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由剑气组成的泥潭，每一次闪避都变得异常艰难。
噗。
一道剑气终于突破了他的防御，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剧痛传来，林凡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趔趄。
更多的剑气接踵而至。
“还没完！”
林凡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凝神诀》超负荷运转，识海中疯狂推演着冷月师姐剑气的轨迹，寻找那一丝丝可能的破绽。】
【那丝属于冷月师姐的‘掌控’道蕴，此刻如同最明亮的星辰，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识海，被《凝神诀》贪婪地吸收、解析。】
他猛地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全部灌注到已经濒临破碎的长剑之中。
迎着漫天剑气，他不退反进，人随剑走，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朝着冷月师姐直刺而去！
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意志和力量。
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
面对这拼死一击，冷月眼神依旧平静。
她伸出两根纤纤玉指，随意地向前一夹。
叮！
一声脆响。
林凡那凝聚了全身力量、快若流星的一剑，竟被她用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剑尖。
布满裂纹的精钢长剑，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哀鸣，寸寸碎裂开来。
强大的反震之力传来，林凡再也握不住剑柄，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比试台边缘，张口喷出一小口鲜血。
胜负已分。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数十招。
林凡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灵力更是消耗一空。
他看着飘然若仙的冷月师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差距，太大了。
裁判上前，正要宣布结果。
冷月却摆了摆手，缓步走到林凡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起身的林凡，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
“你很不错。”
“比我想象中，坚持得更久。”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肯定。
林凡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拱手道：“多谢师姐手下留情。”
他知道，若非冷月师姐刻意控制力道，他恐怕连十招都撑不过。
冷月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飘然下台。
裁判这才高声宣布：“此战，冷月胜！”
场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既是送给毫无悬念获胜的冷月师姐，也是送给虽败犹荣的林凡。
以炼气四层的修为，在炼气七层巅峰的冷月师姐手下坚持数十招，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林凡的名字，经过这一战，被更多人牢牢记住。
他不再仅仅是一匹黑马，更是一个潜力无限的天才。
林凡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艰难地走下比试台。
虽然输了，但他心中并无多少沮丧。
这一战，让他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更重要的是……
【识海之中，《凝神诀》依旧在高速运转，刚才与冷月师姐交手时吸收的那磅礴精纯的‘掌控’道蕴，正在被快速消化。】
【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流淌，原本消耗一空的灵力，竟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并且变得更加凝练精纯。】
【炼气四层的瓶颈，在这股道蕴的冲击下，悄然松动，直至彻底贯通！】
炼气四层巅峰！
林凡感受到体内奔涌的灵力，眼中精光一闪。
虽败，但收获巨大！
他抬头看向冷月师姐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
这位师姐，看似冷漠，实则外冷内热。
刚才那一战，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一场特殊的指点。
他运转灵力，压下伤势，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开始稳固刚刚突破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