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
“我换张试试吧?”阮小元说道。
“不用!机器没有坏,唱片也没有坏,这首歌的前奏,它就是这样……”李敢抬手制止她。
他已经想起这首歌是什么了。
果然,一个空灵又深情的男声响起:
“不怨不悔 难有相同的感情给谁
对与不对 由时间体会
谁不是这样以为
骗自己忘了无所谓
却事与愿违 往事轻扣我心扉……”
李敢忍不住轻轻跟着唱起来:
“花开的美 美不过你心动的妩媚
午夜梦回 花近又憔悴
……
阮小元惊奇地发现,他居然唱的很好听,就是歌词跟唱片机有些对不上。
“情歌王子唱了一辈子情歌,自己却单身了一辈子啊。”
李敢突然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接着他仰面躺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脑后。
“小元,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小元?
阮小元浑身一颤。
不是小胖丫,不是臭丫头,他居然这么亲昵地叫自己小元?
好激动啊。
阮小元把激动都埋在心里,嘴里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关门,离开。
门关上的刹那。
李敢压抑已久的嘶吼声在房间内彻底爆开:
“我用情付诸流水 爱比不爱可悲
听山盟海誓曾经说的字字都珍贵
想你温柔的双臂 会甜蜜的圈住谁
……”
阮小元离开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李敢还赖在爸爸妈妈房间的事。
就这样莫名其妙让他住下了?
不行,不行……
虽然刚才他的举动着实暖到自己,至今自己心里仍感到暖洋洋的,可那毕竟是爸爸妈妈的房间,世上最疼最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让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住他们的房间,睡他们的床……
那不是对他们的亵渎吗?
想到这,阮小元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跑,一咬牙推开了门。
“……会圈住谁~”
李敢的声音戛然而止,吃惊地看向阮小元。
阮小元呆呆地站在门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未想到可以在一个男人脸上看到如此表情。
那表情仿佛是被遗弃的小狗,哀伤得让人心疼;又仿佛是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失落得让人惋惜;更仿佛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痛彻心扉得让人揪心;又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泪流满面得让人动容。
“你……你怎么回来了?”李敢嘴角微微抽动。
“你刚才……哭了?”阮小元语气怪怪的问道。
“胡说,没有那回事儿,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哭呢,你看错了。”李敢扭头不去看她,嘴里狡辩道。
“不,我都看到了……”阮小元坚持道。
李敢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缓缓转过头来,泪流满面,捶胸顿足:
“呜呜呜……你爸爸妈妈的事迹实在是太感人了,我真的哭死~呜呜呜……他们都是孤儿,呜呜呜……如今你也成了孤儿,真是太可怜了,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残忍,为什么?为什么……”
阮小元犹如五雷轰顶,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原来,他是同情我们一家的遭遇,为父母和我而伤心落泪……
我竟然还想把他赶出去。
阮小元,你简直不是人!
阮小元心中懊恼不已,悔恨交加,自责得无地自容。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男人,只是劝道:“别哭了,别哭了,你再哭我都要跟着哭了……”
李敢闻言,反而哭的更起劲儿了。
“别要……管我,呜呜……让我尽情地哭吧,呜呜……我哭一个月就好了,真的,我哭一个月就好了……”
许久过后……
李敢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阮小元默默地离开了房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提让他换房的事。
李敢急匆匆地跳下床,把门反锁上,又反复检查了几遍,这才骂骂咧咧地躺回床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外面已是人声鼎沸。
人们发现了被捆在凉亭下的女诡。
一开始人们还害怕,不敢靠近,可发现女诡根本无法挣脱束缚,无法再害人时,又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丑八怪,你也有今天啊,说,为什么要害人,我们人类哪里得罪你们了吗?尼玛拉个臭*……”一个年轻男子一边源源不断输出国粹,一边用枯树枝在女诡三只嘴巴前晃来晃去,女诡每次快要咬中时,都被他及时抽离,像逗狗似的,女诡急得连连嘶吼。
围观的人哄笑不已。
“年轻人,别玩得太过了,小心狗急跳墙啊。”
也有人劝道。
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支持年轻男子,乐意看女诡狼狈的模样。
他们围着女诡指责、谩骂、嘲笑,也不管女诡听不听得懂,反正自己好好出了口恶气,心里是真特么爽。
此时,李敢和阮小元正一起挤在窗前看热闹。
昨晚之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不会挣脱出来吧?”阮小元一脸担忧地问道。
“绝对不会!除非,有人解开那条绳子,不过,不会有人那么傻吧。哈哈……”李敢一脸吃瓜群众看戏的表情,兴致勃勃看着下面的人逗诡。
以前的他喜欢独处,喜欢安静,现在的他只想往人多的地方跑,越热闹越好。
没过多久,警察和巡逻队就如神兵天降一般来到了现场,人群也如潮水般被疏散开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男一女在警察和巡逻队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进来。
男的二十五六岁,体型微胖,戴着眼镜,长相普普通通,活脱脱一个宅男。
女的二十二三岁,长发披肩,肤白如雪,貌美如花,身材更是火辣至极。
只见她身披一件红色风衣,风衣不系纽扣,酥胸饱满,翘臀丰腴,两条美腿被一层薄薄的黑丝所包裹,愈发显得修长迷人,脚下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走起路来嗒嗒作响。
李敢情不自禁朝她吹了个口哨。
女人闻声望过来,眼神冰冷,如刀似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