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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能食其骨!

对德世子,范三纶绝对是恨之入骨!

当初非但抢了范家的粮食、铜器,而且还把他送到“蚕室”阉成了太监,变成了废人,被其它的废人调教了一年多,然后像奴才似的伺候着他。

然后他就一直忍着,直到在大连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逃跑的机会,逃上了朝鲜的商船,来到了朝鲜。不过他并没有回范家,毕竟,成了太监的他,那个范家已经回不去了。于是他凭着范家的关系,来到了黄台吉身边,向他献出了福寿膏。

这可是他从大连带出来的宝贝!

在王府的时候,他就负责调配烟丸,逃出将军府时,他带了足足几十斤福寿膏,按王喜的说法,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宝贝。

“恨他……”

闭着眼睛,吸了口烟,黄台吉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享受着福寿膏带来的放松与安逸,当然还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等将来,朕击败了他,俘了他,临斩之前,毕竟给你出这口恶气……”

“奴才谢主子大恩!”

要先多吸两口才行,然后集中精神对付朱慈颖,黄台吉又一次深吸了一口。

舒服啊!

看着皇上在那里享受着福寿膏的模样,范三纶的心底不禁有些忧虑,毕竟,现在他手头的福寿膏已经不多了,而且现在抽福寿膏的人也不止皇上一个人啊。将来没有了福寿膏该怎么办?

要是没有福寿膏了怎么办,到时候皇上没有了烟抽,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现在皇上让他侍候着,不就是因为福寿膏嘛。

这事不好办啊!

……

镇江堡!

九连城,它北倚镇东山,西临横道河,南隔爱河右枝水距鸭绿江水5里,对岸就是朝鲜的义州,离鸭绿江入海口大东沟整整110里。

镇江南障金、复、海、盖四卫,东顾朝鲜,正因如此,建奴才会屯兵万人,半扎朝鲜义州,半扎镇江,夹鸭绿江而守。尽管镇江城是老城,可在过去的一年半里,几经改进后,已经多出了几座棱形的铳台,铳台上红衣大炮直指四方。

曾几何时,镇江堡的满清八旗兵无不是耀武扬威的,但是现在,却全都龟缩在了城内——城外,大队的明军人马已经将镇江堡包围了起来,前两天的炮战中,更是直接摧毁了铳台上的数门大炮,甚至还把义州的铳台给轰了一遍,不过,对于这些龟缩在城里的建奴来说,他们现在等的却是对方的毒烟。

“大家好要记好了,一但明军打过来毒烟,就立即用布沾上尿,盖到脸上,尿能挡毒!”

鳌拜大声嚷喊道。

这会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守住镇江堡!

皇上没有记较他的罪过,反而给他委以重任,感激涕零下心里只剩下誓死报效的念头了。

尿能防毒!

上一次在东沟城,他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就是见尿湿的汗巾,围在头上,确实能挡得住明军的毒烟。

“你们记住了,要想活命,布就得先浸透了,就像我这样……”

鳌拜把布丢到尿桶里,稍微拧了下,就径直围在头上。

桶里陈尿的那个味啊……险些没把他给呛吐出来,但他仍然强忍着恶心,把布蒙在头上,然后口鼻间特意多围了几圈,然后他说道。

“别以为看不到东西,从布眼里还是能看见一些东西的,只要毒烟……呸……”

话没说完,布上的隔夜陈尿就进了他的嘴里。守城的八旗兵丁瞧着他摘下布后满头满面尿的模样,无不是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

瞧着手中的粗布,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的把这玩意捂在脸上?

为了活命,别说是把尿布捂脸上了,就是跳进粪坑里也行,事实证明,为了活命,人可以做到许多没有丝毫底线的事情,几乎是在看着明军的炮弹在空中拖着烟迹飞来的同时,已经见过那场面的鳌拜就大声喊道。

“快,用尿布捂着头!”

很快,呼啸而来的炮弹就落到地上,炮弹并没有爆炸,而是冒出滚滚的烟雾,明军的炮兵就像是拼了命似的,不断的往镇江城倾倒着炮弹,有如雨点般的炮弹落地后喷吐出的烟雾,很快就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中。

从滚动的炮弹中哧哧的冒出来的白烟,把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置身于一片烟雾中的鳌拜,小心的喘着气,尽管感觉鼻子有些刺激,但就像在东沟城一样,没有太多的感觉。

偶尔的烟雾中还是会传来一声咳嗽声,除此之外顶多也就是不时会有人喊着。

“身上有点火辣辣的!”

“就像着火一样……”

“没事,大家小心些,等烟散了就没事了,要是实在撑不住,就用尿擦擦身上……”

在鳌拜看来,这尿简直就是神器啊。尤其是那味道十足的隔夜陈尿,更是如此,非但能挡着毒烟,也能缓解毒烟给身体带来的痛苦。

反正,他就是这么保着命的。当然上次没有隔夜的尿让他往脸上糊,现在不一样,这些尿可是他让兵丁们积了好几天的陈尿,那味道……绝对够味!

明军到底打了多少毒烟弹?

鳌拜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用尿布包着头的味道着实不好受,在漫长的等待中,有些人因为实在呛不住这个味,取下了尿布后,立即被呛得哭喊出来。其它人一听,那里还敢不围尿布。

在这弥漫着烟雾中,置身于城墙箭垛、堡篮间的建奴们,脑袋上都围着湿淋淋的尿布,就那么等待着,忍受着强烈而又刺激的味道,等待着,等待着烟雾的散去。

烟雾开始慢慢的散开了,隐约的露出了镇江城,在烟雾开始散去的时候,随着哨长的一声令下,李得义与身边的弟兄们便端着步枪,向着镇江城发起了冲锋,他们的脚步轻快,就像是正常的行军似的,甚至没有排成队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相信等到他们走到城边的时候,就能看到遍地的建奴尸体,那些从城墙上跳下来的建奴,或是腿摔断了,或是胳膊断了,就那么躺了一地,然后他们会在那里哭喊着求救。

这是必然的结果!

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打法,只要把毒烟打过去,战斗就会结束。

在他们朝着镇江城看过去的时候,远远的还就看到了城边有不少尸体,尸体就那么散落在地上,甚至在他们绕过城门前方的三角土垛时,就看到了半敞的城门,城门前躺满了尸体,其中甚至还传来的一阵阵建奴的求救声。

“—*……”

这些建奴说着谁都听不懂得话,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从城墙上摔下来的,肯定是慌不择路直接跳下了城墙。

这样的一幕,让李得义与身边的弟兄们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就是这样,仗就是这么打的。

看着建奴们惊恐喊叫的模样,李得义挺着刺刀一刀刺死的敌人,一时间耳边到处都是刺刀没入胸膛的声响,

“哎,这仗打的轻松啊!”

“可不是,就连城门都给咱们打开了……”

在弟兄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朝着城里走去的时候。

看着半敞开的城门。李得义心里感觉有些疑惑。

“千总,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往常他们也就是从城上摔下来,怎么今天连城门都打开了?”

“没事,估计是被毒烟给熏没了主意,慌不择路了呗。”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王明宽还是命令一小队人先进去看看。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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