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婆子婆媳三人将足够数量的鸭子放到一个大木盆后,林歆将提前准备好的银子给刘婆子。
刘婆子拿银子的时候,时刻注意着,没有碰到林歆的手。
因为她和城里人打过不少交道,知道有些人比较讲究。
林歆让杨濯看好妹妹,她就和杨北开始处理鸭子。
鸭子清洗过后在肉厚的地方切花刀,然后鸭子的腿部绑上麻绳挂到院子里晾干水分。
鸭子晾干后搬出昨个儿买回来的白酒,将白酒均匀涂抹在鸭子的每个部位。
抹了白酒后 ,趁着鸭子腌制的功夫,杨北生火,林歆炒盐和大料。
最后给鸭子抹上均匀的盐后放罐子里腌制五天。
五天后还要用热水清洗一下表面的盐分。
用热水清洗,后面晾晒的时候,表面的水分会更容易收干。
清洗过后用提前削好的竹条撑起鸭子的肚子,再用麻绳绑着鸭子就可以晾晒了。
当然,后面的是几天后才能干的。
夫妻俩趁着做饭前将事情干好了,没有耽误其他人做饭。
林歆忍不住说:“现在住一起还是不太方便,做饭都要轮着来。”
今天也是怕会耽误到其他几房人做饭,所以她做腊鸭的时候,一刻都不敢耽误。
杨北就说:“要不我们找村长申请一块宅基地,到时候我们重新建个房子,回村就住那边。”
林歆想了一会儿,同意了:“行,这件事你年后再办。”
杨老头和杨老太现在还在,虽然已经分家,但过年过节还是要回来一起团聚的。
建新房子势在必得。
……
第二天一早,杨家几房人刚吃完早饭,杀猪匠就带着两个壮汉上门了。
杨老头笑着上前寒暄:“老哥今天要辛苦你一趟了!”
杀猪匠点头,直说:“没啥辛苦的,互惠互利的事。”
他又不是免费帮忙,要报酬的。
杀猪匠可能因为职业和吃得好的原因,整个人不仅长得又高又壮,而且面相看起来也是凶神恶煞的。
杨穗原本在院子里看着蚂蚁搬家,瞧见一个凶巴巴的陌生人上门,心里有点怯怯的,立马蹬着小腿跑到林歆身边,抱着她的腿:“娘——”
林歆瞧她探头看杀猪匠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害怕,但又有些好奇,所以才会做出这副样子。
她第一次见这个杀猪匠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儿怵的。
因为这人不仅高壮,还长得凶。
满足了她对土匪的全部想象。
她以前在县城也见过杀猪佬,他们也高壮,但却没有长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反而见谁的笑眯眯的,亲和力极强。
杀猪她是不敢看的,所以在男人们磨刀霍霍的时候,她就抱着杨穗进屋里待着了。
杨濯是男孩子,可能天生胆子就大,此刻围在一边将杀猪的过程瞧了个清楚。
杨穗抱着老虎玩偶玩得专注,突然听到猪激烈的惨叫,吓得一个激灵,玩偶一扔,就来到林歆边上,蹭蹭两下就到了她怀里,委委屈屈喊了一声:“娘~”
林歆觉得有点儿好笑,安慰道:“不怕啊,杀猪呢!不会有人来伤害我们的。等会儿我们就有香喷喷的猪肉吃了,到时候娘给穗穗炖排骨吃。”
说到吃的,杨穗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
杀猪匠手法娴熟,只在猪尖叫几声后就利落地解决了它。
让他不再哀嚎。
林歆开了小窗,想从窗户看看外面的场景。
刚开,血腥味就顺着缝隙蔓延进来。
这个她能接受。
看到院子外血淋淋一片,她莫名觉得有点儿像凶杀现场。
猪杀好和简单分割过后,杀猪匠带着猪内脏和一个猪头就离开了。
更细致的分工要杨北兄弟几个来。
杨东自诩自己是读书人,做不来这样的事,所以最后是另外几兄弟分割猪肉的。
杨老头说了哪些是孝敬给杨奶奶的后,就将剩下的猪肉平均分成五份。
四个儿子一人一份,他和老伴儿一份。
选出自己的后,杨老头为了显示自己的公平公正,每份的东西都差不多,有肥有瘦,一点儿不偏颇。
所以杨南杨西杨北几人没啥意见。
杨东给赵翠使眼色,但她看天看地盯着面前新鲜的猪肉,就是不看自己,无奈,只能开口说出自己的诉求:“爹,能不能给我们多些肥肉,我和孩子他娘想用肥肉熬些猪油带去县城。”
“县城人口多,能熬油的猪板油不仅价格贵,我们有时候想买都买不到,大多数时候还要提前预订才能买到猪板油。”
杨北啥都没说,只默默将自己那份放到铺着大叶子的背篓里。
就他要吃油,他们另外几房就不要嘛?
不论在哪里,能熬油的肥肉价格都比其它部位的价格贵。
认真来说,用肥肉换其它部位的猪肉,其实是亏本的。
亏本的买卖,他才不干,所以赶在所有人前面开口:“年后我家也要搬到县城了,用油的地方也多着呢!以后我和你的情况是一样的,所以我就不和大哥你换了哈!”
说完,就抱起自己的那一份回房了。
院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李霞也拒绝:“我家的肥肉也不多,三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前两个虽然是姑娘,但也比以前能吃,熬出来的油都不够接下来一年吃的,所以也别指望我。”
说完,就发话让杨南将自家的肉带走。
“三弟……”
杨东只能看向除了爹娘外唯一还在场的杨西。
王芳有孕不能闻血腥味,一闻就吐,所以在杀猪的时候她就出门去了,打算等院子打扫好后,散散味再回来。
出门前还叮嘱男人千万不能吃亏。
杨西不想换,还是那句话,他是有些老实和嘴笨,但不是傻,亏本的买卖他也不干,于是拿王芳当借口:“我家是我媳妇当家,你想换,就问我媳妇儿!”
对于自家有好处的事,赵翠也是乐于争取的,于是笑着说:“三弟,三弟妹现在又不在家,你和我们换了,你不说我不说,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又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