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晴天霹雳砸在明晏头上。
她不可置信抬头求饶,“父皇,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去了,求您了,吏部公务儿臣已经处理不完了,再看您案上的折子,真的会死在乾元殿。”
成元帝怒瞪道:“谁让你把朕的帮手气倒的?他都能办,你不能办了?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他什么时候养好身体回来,你就顶着他的位置到什么时候!”
明晏眼前一黑。
吏部的事就让她焦头烂额,他协政堂的事她更是两眼一抹黑。
“父皇,您要是实在不痛快还是直接打儿臣一顿吧,十杖二十杖都行。”
成元帝还是板着脸,“打了你你又跑!一跑就是十年,气性比朕都大,再跑十年,回来直接去皇陵见朕算了!”
明晏立马跪了下去,“父皇,儿臣绝不敢再乱来,只是您千万别让儿臣再顶协政堂的事了啊,吏部儿臣都要忙不过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人家好心好意百忙之中还抽空替你分忧,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今早朕见他精气神都被你气没了,昨夜在慧真塔待了一夜,早朝都不上。”
明晏愣住。
在慧真塔待了一夜。
心中浮现不安。
一直缩在一边的苏卫立马提议道:“陛下,既然是公主惹的祸,不如让公主自己解决,让她去劝劝穆相,若她劝好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成元帝一指苏卫,瞪着眼,“你闭嘴,不要你出馊主意!她去劝?别给朕越劝越远。”
又朝明晏道:“你不就是仗着逸远脾性好不与你计较,几次三番朝他撒火他都忍让了下来,他是丞相,文官之首,便是朕,也顾惜着他的脸面,万事好商量,就你这臭脾气,冲他发过多少火了?他从你府上气冲冲走了多少次?”
“是,你是有功,户部吏部都是你开的口子,他才能顺着去查,可他没出力吗?对你也算是有求必应了,户部,巡察司,吏部,你忙不过来时他再忙都去帮你,将自己的公务放在后面,经常在协政堂处理政务到日落。”
“你闹着要去翼卫军,翼卫军是现在能动的吗?他为了安抚你的情绪怕你不满也举荐了苏卫去收拾,在朕面前一力担保,说若是真出了事就拿他开刀以平众怒,冒着多大风险?”
“明晖要打你,你挖坑给他让他打,逸远顾及你一身军功不可受辱替你挨了一巴掌,念及此你怎么也该对他客气些。”
“陈州救援你不去,他的劝诫你不听,如今好心帮你的忙,你却跑去寻欢作乐,还说要带他一起去!这不是侮辱他是什么?”
明晏头越压越低,这事真解释不清楚。
算了,听徐内侍的话,老老实实挨顿骂行了。
骂了一通,成元帝心气也顺畅了些。
叹了口气,“靖安,朕知你性子直来直去,没有坏心,他虽品阶不如你,但并不是你的下属,你二位皇兄对他也是以礼相待,他看在朕的面子上,即使你品行有缺,依然礼待,你无论如何都该客气些。”
明晏苦着脸抬头,“儿臣哪里品行有缺了?”
“未婚豢养男宠,流连歌舞酒肆,是品行优良之人干的事?”
明晏深呼吸,吃下这个闷亏。
抬起头,保证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好好劝劝穆相,让他放宽心,回来替您干活!”
成元帝抬手打断,“你别去烦他了,让他静养吧,太医说了,思虑过度,肝郁难舒,就是被你气的。”
“怎么就是被儿臣气的了?怎么就不能是被些堆积如山的公务气的?您什么都让他干,他肯定心生不满啊。”
“以前也是这么干的,怎么就没病倒?就是这两日去了你吏部才病倒的。”
明晏:……
抬手发誓,“儿臣保证,一定不再惹他生气,好好劝,诚心道歉。”
……
最终,明晏口水都说干了的时候,成元帝才松了口没让她留下处理奏折。
身心俱疲出了宫,担忧想着他的情况。
思虑过度,肝郁难舒?
他在思虑什么?
苏卫长舒一口气,还好陛下都骂她去了,他只连带着骂了两句。
胳膊肘捅了捅她,“这次哄不哄?”
明晏脸皱成一团。
苏卫又道:“又不哄?让他自己省心?”
明晏抬头看他,“他昨天直接就走了,没有闹脾气,我以为他没多生气的。”
苏卫道:“看起来也不是生气,反倒更像是对你死心了。”
明晏下意识反驳道:“胡说八道什么!他怎么可能对我死心!”
“为什么不可能?他的身份又不可能做你的驸马,你又不哄着他,他能自己哄自己为你卖命多久?”
明晏陷入沉思。
苏卫补刀道:“满京多少女人盯着他呢,这样年轻有为位高权重之人,但凡他说一句想成亲,穆家的门槛都要被踢烂。”
明晏斜眼看他,“你不是很瞧不上他吗?”
“只是实话实说,我要是瞧上他那不是出事儿了吗?”
明晏思索片刻,目露凶光,一脚踢上苏卫,“都怪你,乱说什么,我说了他醋性大,你还口无遮拦。”
苏卫躲开她的脚,“明明是你叫我去的,现在反倒来怪我?你知道他醋性大还去这种地方,这不明摆着不把他放心上吗?”
明晏踢过去的脚收了回来。
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苏卫也没多说什么,这种事,当事人得自己解决。
明晏回了吏部,将公文快速过了一遍,让蔡明征开始处理第一遍,等他看完她再看。
一切弄得差不多,踏着夕阳往相府去了。
心中已经打好草稿如何狡辩,却未曾想,门房说他不在府中,只带了赵寻程遇出去了还未回来,不知道去了哪儿。
又打马去了城西穆家。
见了穆卓,也不知他的去向,说他根本没回家。
明晏有些慌了。
她不过只是去了趟清音阁吃了个饭,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也不像以往一般来质问她,而是自己悄悄躲了起来。
又回到相府,去了他院中等他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