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青山眼皮顿时狂跳。
终于明白,庞福金为何这么着急把他招到京师城来了。
竟是为炼丹…
“回殿下,卑职幼时曾读过些杂书,又跟道士学过武艺,略知一二…”
“哦?”
庞福金大眼睛一亮,身体前倾:
“洪大人,你读过书,还跟道士学过武艺?”
洪青山还真不是胡诌。
原主幼时,镇西关堡有个老道,他们一帮小屁孩还真跟老道士混过。
“正是。”
“哈哈。”
得到洪青山的确切答案,庞福金大喜,起身来大步来到洪青山身边,弯腰贴近洪青山耳边低声道:
“洪大人,本宫看出来,你是聪明人。所以,有些事本宫也不瞒你。”
“父皇需要一个有气运之人,帮他开炉炼丹,本宫思来想去,便推荐了你。只要你能做好此事,本宫绝不会亏待你,懂了吗?”
…
庞福金很快离去。
洪青山则留在这大宅内,被好吃好喝伺候着。
只是:
桌上虽摆着诸多边关吃不到的新鲜时令水果,饭菜也都是御厨亲自做的佳肴美酒,洪青山却没什么胃口,脸色阴沉。
他真是日了狗了!
被这一大通大折腾,两个老婆都被逼先留在战区,居然只是为了皇帝老儿炼丹的…
奈何事已至此,洪青山也没第二条路选,只能一边吃着,一边思虑。
可他又哪懂什么炼丹?
后世虽看过不少小说,也看过不少野史杂记,包括葛洪的《抱朴子》,郭璞的《葬书》。
却都没深研究过…
一直到天黑,洪青山还是没头绪,也懒得再内耗,决定随机应变。
这时。
外面忽然有小太监过来招呼:
“洪大人,殿下让您速速进宫,您赶紧跟奴婢来吧。”
洪青山一个机灵,忙给这小太监使了些银子。
这样。
走的时候先去的元霸和叶文武那边,让他们安心在这边等着,这才跟小太监进入到这黑夜中、幽深的碧瓦红墙里。
进宫后七拐八拐,饶是洪青山的路感,都有点被绕晕了,终于来到乾清宫的丹房这边。
九公主庞福金早在这等候多时。
她此时已换回女装,凤冠霞帔,珠围翠绕,着实华美高贵的过分,宛如天上仙女。
一看洪青山过来,她忙对洪青山使了个眼色,低声道:
“洪大人,父皇在等你呢,跟我来!”
洪青山忙小心跟在庞福金身后,顿时闻到她身上幽香,着实怡人,也不知她用的什么香氛…
…
很快。
拐了几拐。
洪青山跟随庞福金来到一座肃穆殿宇前。
周围摆着诸多造型各异的大型丹炉,很多都是鎏金的,明显价值不菲。
一个身材微胖,身穿玄色龙袍,头戴金冠的白发身影,正背对着洪青山两人,在最高台阶那大丹炉旁负手而立。
“快行礼。”
见庞福金提醒,洪青山忙跪在地上,三跪九叩行全礼:
“臣,宁州镇西卫鹞子岭千户洪青山,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景帝缓缓转过身,上下打量洪青山,很快便露出笑意:
“洪青山?好,好,好汉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他龙行虎步走下几级台阶,旁边有几个小太监已经抬来龙椅,他大马金刀坐定,笑着看向洪青山道:
“洪爱卿,你的功绩,朕已经知晓,朕心甚慰啊。安心,此役,朕绝不会吝惜对你的封赏!”
“谢吾皇!”
洪青山忙又行礼:
“为吾皇效死,是臣的荣幸!”
“哈哈。”
元景帝大笑:
“好,好孩子。炼丹的事情,九儿跟你说了吧?现在吉时就要到了,你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洪青山刚在路上已经被庞福金告知,所谓‘助力’,就是要自己帮他开炉,烧火,并没危险。
忙恭敬道:
“臣愿为吾皇效死!”
“哈哈!”
元景帝心情更好,喝道:
“那便准备开始吧。来人,带药引!”
“是。”
很快。
便见几个小太监,抬着个大大的镶金木制囚笼而来。
囚笼里。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美妇,一身华丽宫装,正端坐于其中,满脸冷漠,没有表情。
元景帝笑道:
“洪爱卿,她是淑妃张芸枝,也是前段时间,因渎职被处决的兵部尚书之女。”
“今日,既是子时开炉,便由你来替朕开刀,放干她的血,以为药引!”
马上便有小太监取来一个纯金的长条型血槽,又把一把锋锐匕首交到洪青山手上。
“……”
洪青山顿时头皮发麻。
他刚见到这淑妃张芸枝进来时,就有不妙预感。
哪想到…
元景这狗皇帝还真没让他失望,比他想的还更变态…
洪青山虽早杀人如麻,可他所杀之人,除了刚穿越时周大友的小老婆,就没有一个无辜的。
此时…
难道又要破戒…
“洪青山!”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替父皇放血?!”
见洪青山有点呆滞,庞福金当即在不远处大喝。
元景帝老脸上也露出不悦。
洪青山顿时回神,额头上冷汗已经止不住渗出来,忙是提着刀走到这淑妃张芸枝面前。
“哼!”
张芸枝看都不看洪青山一眼,冷哼一声,紧咬银牙。
似是在用这种方式反抗元景帝。
洪青山提着刀往张芸枝身上比划着,故作寻找合适位置,脑海却飞速转动,想着破局办法。
眼见不远处的元景帝和庞福金都有点不耐烦了,洪青山忽然一个机灵,忙恭敬看向元景帝道:
“皇爷,您刚才说您要子时开炉,可是要炼阴丹?”
“嗯?”
元景帝一愣,旋即眯着老眼看向洪青山:
“听九儿说,你幼时跟老道士学过艺。怎的,这炼丹,还分阴丹、阳丹?”
见这模棱两可的说辞把元景帝唬住了,洪青山心中顿时惊喜。
他可不想用张芸枝这大活人做药引,沾染这业。
饶是他后心已满是汗水,但只要元景帝,包括庞福金不懂这个领域,他就有发挥余地了。
“皇爷,臣的师傅当年确实是这么教臣的。另外,皇爷您是否听过‘磁极之说’?”
“磁极之说?”
元景帝顿时皱眉:
“这是个什么东西?”
庞福金也抿着娇艳红唇,冰冷看向洪青山,显然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