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青山,我此次之所以亲自过来,正是因为此事!咱们之前的情报有误,这林单,不简单,很不简单!”
老虎顿时正色。
主要还是看向洪青山说道:
“我以前也以为这林单是个纨绔子,只靠他娘耶律萧讨得那赤鲁温的欢心,才封的这漠西大王。”
“但根据最近的最新情报看,这事错了,错大了!”
“前天刚有鞑子的内线情报传来,说,当初从狼牙关撤军,并不是耶律萧主导,而是这林单!林单事前似还特意去见过赤鲁温!”
“且上京昨天传来消息。”
“林单这段时间在上京城,手段很厉害,已经几次让太子阿里布哥吃瘪,让皇后娜也纯震怒!”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老虎老脸色愈发凝重:
“最关键的是我昨天刚收到了西边甘州的战报!”
“说,甘州西面那已经投靠林单的青鸟部鞑子,最近正派出诸多游骑,试探甘州各处关城缺口,而且,采用的是极为难缠的‘鸦兵撒星阵!’”
“鸦兵撒星阵?”
洪青山眼眸顿时一凝,旋即对老虎拱手道:
“虎帅,您意思,这青鸟部的鞑子,是采用诸多小游骑分队,对甘州进行了骚扰?”
所谓‘鸦兵撒星阵’。
是元突人的传统战法,后来又被一代天骄射天汗改良。
核心是化整为零,把主力化为小分队,苍蝇一般进行大规模骚扰,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借助他们马力的优势逃跑。
这一招。
除非是有高于或同等他们马术水平,战马也不逊色他们的,才能跟他们正面抗衡。
否则。
必死无疑。
当年射天汗西征,正是用这诸多战术,把西边的白皮打的叫爹都不好使了。
“正是!”
老虎重重点头,面色凝重:
“他们现在只骚扰甘州,没来骚扰咱们宁州。我猜测,是青鸟部实力未损,而血狼牙新老王交替,还有一些尾巴没处理干净!”
“另一点,是想等咱们春耕好,种好粮食后,他们牛马也配完种,才会有动作!”
老虎深深叹息一声,看向洪青山:
“青山,我担心,他们会跟咱们这么玩啊!若那般,咱们几乎没法应对,要被他们玩死!”
“虎帅所言极是。”
洪青山眼神凝重,缓缓点头:
“满打满算,现在到春耕完也就一个多月,最晚不会过四月中下旬,咱们现在最多不会超过一月时间。”
“这一个月,咱们必须利用起来!”
“正好现在有这四千俘虏,后面还有多两万流民,咱们必须加快关墙修补!狗鞑子想杀咱们的人,还想收咱们的庄稼,绝无可能!”
…
与老虎达成一致,洪青山再想修关墙就压力大减。
他现在不缺人力,粮草有着甜水县城的缴获,暂时也能维持一段时间,却缺安保。
洪青山麾下此时连赵增金招募的新兵也全算上,就1000人左右。
这点人想管这么多俘虏和流民肯定管不过来。
加之还得防备鞑子游骑,包括那些官僚和士绅豪强的小动作,只靠洪青山这点力量完全不够用。
但老虎派虎凌霜和虎老三带三千精骑过来支援,那就不一样了。
骑兵不仅活动范围广,威慑力也更强!
三百来里的关墙,有三千五六百骑兵值守,基本手拿把掐。
次日傍晚。
洪青山一行人还没到镇西卫城,千户秦坤便第一时间带人过来拜会洪青山这新任指挥使。
秦坤是镇北王旧部,与林媺娖交好。
洪青山之前对他印象也不错,加之卫城原主官张月秋已经调离。
洪青山直接当着林媺娖的面,让秦坤暂领卫城指挥佥事,领卫城现在的一千多兵力,并全权负责卫城各项工作。
“谢指挥使大人,愿为指挥使大人效死!”
秦坤顿时大喜,恭敬对洪青山磕头表忠心。
旁边。
林媺娖同样心情极好,俏脸还微微泛红。
洪青山这厮,还是懂事的嘛。
另一边。
月玲珑却目光幽怨,轻声叹息。
这混蛋虽然猖狂肆意,简直无法无天,但她现在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是真的高明…
此时安定秦坤,整个卫城基本都安定了。
…
“洪青山这小王八羔子,他怎敢,怎敢的?!”
“总有一天,老子要把这小王八羔子去皮抽筋,五牛分尸,方才解心头之恨!啊!!!”
就在洪青山紧锣密鼓、筹谋他诸多规划和建设之时。
西京城下。
义军号‘八大王’,绰号‘献贼’,又名‘黄虎’的张献,终于得到甜水县城的消息。
一时间。
饶是他的城府,也快要被气炸了。
这些时日苦心经营,他基本都快要兵不血刃的把整个宁州都拿下了,就等着收获。
哪想到…
洪青山这小子,简直就不把他老张当人看,竟把他的人往死里干…
这下好了。
不仅折了陈洪峰,他不好跟革里眼陈一龙交代。
连他的老战友,老匪郭豹也被洪青山干掉…
这让他在宁州的布置彻底断链,再想搞都不知道怎么搞了。
“不对!”
张献忽然又想起什么,怼着跪在地上的艾能奇就一脚过去:
“是不是你这狗东西招惹那洪青山了,他才去找你麻烦?老子警告你多少次了,不是不让你招惹他吗?”
“你他娘的耳朵塞驴毛了,听不进老子的话?你和那些边军的亡命徒较什么劲?!”
“义父,孩儿真没招惹他啊…”
艾能奇委屈的眼泪都要掉出来:
“孩儿还主动劝降他,想让他到义父您麾下效力,以为制将军。谁知,孩儿这么说后,他只说饶孩儿一条狗命…”
“啪!”
张献顿时将手中茶杯摔的粉碎:
“狗几把东西!还真是冲老子来的啊!!”
“辱义父者当死!”
“义父,孩儿愿立下军令状,去取这洪贼狗头,若完不成任务,愿受军法从事!”
这时。
一个十五六岁、锋锐笔挺、宛如一柄利剑的白袍小将飒爽跪倒在地,果决请战。
“一纯?”
张献一愣,一看到白袍小将,眼中顿时露出慈爱:
“好孩子。其实…你爹我名声也没那么值钱…让洪青山那亡命徒骂几句就骂几句吧…”
“咱们没必要跟那些边军的穷逼亡命徒玩命。他们比狗都穷,不值当的。既然宁州不可取,那咱们便转换方略!”
张献大手在地图上一点:
“咱们往西南的天府蜀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