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狩精打细算的模样，拉蒂娜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负担得起。”
——啪
拉蒂娜一个响指，台下的杰尼龟收到信号关闭装置。
虚拟丛林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像素碎片在空中凝结成晶莹的雪片。现实世界的霉味重新涌入鼻腔，混合着跑步机过载的焦糊气息。
随后，少女指着那边正在两台跑步机上疯跑的利欧路的卡蒂狗。
拉蒂娜的螺丝刀指向西北角，“看到那两只傻狗了？”
那里两台改装跑步机正发出喷气引擎般的轰鸣。利欧路的爪子在履带表面擦出橙红火星，卡蒂狗的尾巴像节拍器般规律摆动，每下拍击都让电表指针跳高半格。
林狩的喉结滚动出吞咽声，他看见墙面的LEd显示屏正以指数级增长的数字狂欢——【当前储能：153%】。
训练场的射灯突然调至最大亮度，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像幅抽象派犯罪侧写。
林狩都觉得这样做有点太黑心了，客户花钱来这里锻炼，结果还需要给店里发电。
不过——这个设定他确实喜欢。
“两台跑步机能发多少电啊，你还不如抓两只野生皮卡丘关起来发电呢。”林狩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眼看拉蒂娜的眼神中透出对自己的欣赏，林狩希望哪天她被帽子叔叔抓走的时候，不要把自己也供出来。
“开玩笑的，两台跑步机怎么够维持训练馆的电量呢？”
“吓死我了……”
“所以我找到一群野生宝可梦免费帮忙……哎呀，反正老板你别管啦！”拉蒂娜自己都觉得不应该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那就最好谁都别再问。
林狩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这对战台只能提供一个虚拟场景？”
“当然不是！”拉蒂娜示意杰尼龟打开开关，二人再次进入到对战台的虚拟空间中。
接着，拉蒂娜拿出一个对讲机，“杰尼龟，变更模拟模式。”
——嗡
轻微震动之后，周围的场景发生变化。
见林狩盯着自己手里的对讲机看个不停，拉蒂娜索性将它扔给林狩。
“脑电波对讲机，唯一能和外界沟通的东西。”
林狩研究半天又试着说了几句话，发现对战台下面的杰尼龟并没有回应自己，于是他再次看向拉蒂娜。
“你手里的也是幻想出来的东西，真正的脑电波对讲机在现实世界我的领口。”
怪不得没反应——合着自己拿着的只是个模型。
脑电波对讲机启动的瞬间，林狩感觉有蚂蚁沿着脊椎爬进后脑。虚拟空间的阳光带着数据特有的颗粒感，枯叶在脚下碎裂的声响精确到分贝值。
当炸毛的嘟嘟利从数据流中具现时，羽毛尖端还带着未加载完成的马赛克。
看着这位熟悉的朋友，林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老板别怕，都是假的，为了训练战斗技巧弄出来的，现实世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拉蒂娜的解释让林狩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唰
他一个击掌奇袭拍在嘟嘟利中间的小脑袋上，接着一发波导弹将它直接打成星光闪闪的碎片。
“笑话，我怕它？”
拉蒂娜有时候觉得林狩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纠结的点永远都那么奇怪。
“可惜每种宝可梦都需要幻想出来，工作量很大。”拉蒂娜无奈地说，“这也是叫老板您来的目的。”
林狩等着拉蒂娜的下文。
“是这样的，老板，我和杰尼龟呢…还有许多训练场的改造任务。您如果没别的事情，就先把自己想象中的神奇宝贝和技能录入到这里吧。”
听到这话，林狩觉得拉蒂娜真是找对人了。普通宝可梦？神兽都能分分钟给你搞出来！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但是要先教会我如何操作。”林狩拍着胸脯保证。
“好的，那这个装置您也收好。”再次回到现实世界，拉蒂娜将一枚银色没有任何花纹的戒指交给林狩。
林狩顺手戴在自己手上，“这是什么？录入装置吗？”
“不，这是记忆殿堂装置，您可以使用它回忆起之前记忆里的所有宝可梦。”拉蒂娜强忍住没说——是因为担心林狩记不住细节。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拉着杰尼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装备还挺先进的。”林狩摩擦着手上的戒指，拿起对战台操作口外接的一个头盔扣在脑袋上。
就在这时，林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等等，如果不是宝可梦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反正都是模拟出来的。
于是——
【林狩（♂）（一般属性）：100级】
【生命值：444\/444】
【攻击: 372】
【防御: 372】
【特攻: 372】
【特防: 372】
【速度: 372】
【弱点：格斗系x2】
【特性：多属性（自身属性会根据想象而改变。）】
【技能：所有技能】
林狩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天空，发现没有【打雷】在空中酝酿。之后，他就开始傻笑起来。
“嘿嘿嘿，羊驼～你的面板不错，但现在是我的了。”
在虚拟世界过一把当创世神的瘾，林狩觉得并不过分。这不是没遭雷劈嘛——就当是创世神老人家同意了。
“老板，笑什么呢？”三个高中生凑过来问。他们发现对战台还是有点不一样，觉得老板应该是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掏出来给自己看。
“好消息，沉浸式实战教学正式回归了，还感兴趣吗？”林狩指着对战台，“可以挑战和自己等级一样的任意宝可梦哦~”
“任意宝可梦？”三个高中生狐疑地看着林狩，“老板您说的应该是网络虚拟对战吧？那种东西我们都玩腻了，而且也不能训练太多实战技巧。”
林狩没想到在宝可梦世界里还有宝可梦的游戏——看来自己有时间要上网看一下了。
“不不不，我这个不一样。”林狩意识到高中生们口中说的是什么东西之后，连忙反驳。
“我这个是沉浸式虚拟对战，还可以增加疼痛反馈，而且可以……算了，懒得解释，你们站上去就知道了。”说着，林狩直接将三人推上对战台。
“好了，把你们三个的宝可梦放出来，喜欢什么战斗场地？”
“城市废土？”高中生试探着回答。
“有的，兄弟~包有的。”
他没解释太多，直接打开了对战台的开关。三人和三只宝可梦就这样傻傻地站在对战台上，好像失去了灵魂。
林狩盯着操纵面板，“让我想想……先来五只6级的【嘟嘟】试试水。”
——嗡
在三个学生的视角下，奥德赛这座曾经繁华喧嚣的城市如今已沦为一片废墟，到处弥漫着衰败和荒芜的气息。
昔日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此刻也变得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被时间侵蚀得面目全非，墙壁剥落，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钢筋骨架。
四周的路灯早已失去光明，只剩下孤零零的灯杆伫立在那里。广告牌歪斜倒地，上面的广告画面褪色模糊，难以辨认。
“这也——太真实了吧？”少女的指尖抚过坍塌的混凝土，数据模拟的粗粝感让她手背泛起鸡皮疙瘩。她的卡蒂狗突然对着空气狂吠——那里有串尚未完全加载的代码正在渗漏，像电子世界的伤口在汩汩流血。
话音刚落，五只【嘟嘟】瞬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似乎随时准备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