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铺满了整个训练场。清晨五点半，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完成了三组体能训练。
白夜站在单杠前，双手握住横杆，轻松地完成着引体向上。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块肌肉都展现出恰到好处的力量感。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浸湿了白色训练背心，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逐渐成熟的轮廓。
不到一年前的白夜还带着明显的少年感——圆润的杏眼，柔软的婴儿肥，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而现在，他五官几乎完全长开了：下颌线条变得锋利清晰，鼻梁高挺笔直，眉骨更加立体。
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身形。虽然依旧纤细，但肩膀明显宽了一些，腰线更加紧致，腿型修长笔直。
当他跑步时，背肌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小白！”周阳拿着毛巾走过来，“伤处还疼吗？”
白夜松开单杠，轻盈落地，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早好了。”
不远处传来口哨声。王凯和林涛勾肩搭背地走过来，后面跟着正在调整护腕的徐哲。
“咱们小白真是越来越祸国殃民了，”王凯夸张地捂住眼睛，“这颜值太刺眼了。”
林涛坏笑着掏出手机：“来，让哥拍张照当屏保。”
白夜迅速拉下衣服，一个闪身躲到周阳身后。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又像回了那个害羞的少年，但当他抬起头时，那张已经完全褪去稚气的脸庞却让人移不开眼。
凌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训练场边缘。他靠在铁丝网上，手里转着一把军刀，目光沉沉地落在白夜身上。
——太像了。
白夜转身时的侧脸轮廓，擦汗时抬手的角度，甚至是呼吸的频率，都和白辰越来越接近。
唯一的不同是那双眼睛：白辰的眼睛是冷冽的蓝灰色，像冬日的冰湖；而白夜的，却是温暖的琥珀色，像阳光下的蜜糖。
“水。”凌渊走过来，递过一个军用水壶。
白夜接过，仰头喝了几口。水珠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流过精致的下颌线，最后消失在衣领深处。凌渊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水珠，喉结微微滚动。
“谢谢。”白夜将水壶还给他，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
徐哲突然挤到两人中间：“小白！食堂今天有你喜欢的蓝莓酱！”
凌渊收回手，面无表情地退后一步。
早训结束后，一群人瘫在操场的梧桐树下乘凉。八月的阳光毒辣得能把人烤化，连知了的叫声都有气无力。
“这鬼天气...”林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作死地穿着黑色训练服，“我感觉自己像铁板上的五花肉。”
杨毅推了推眼镜：“今日气温39度，地表温度52度，湿度80%，确实不适合户外训练。”
“闭嘴吧数据狂，”徐哲有气无力地用帽子扇风，“你再说这些数字我就要中暑了。”
白夜安静地坐在树根处，手里把玩着一片梧桐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今天穿着宽松的白色训练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汗水将额前的碎发打湿，有几缕黏在脸颊上，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透亮。
路过的其他小队成员都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目光频频往这边瞟。
“第九个了，”方烈小声数着，“从我们坐下到现在，已经有九个人假装路过偷看小白。”
王凯得意地揽住白夜的肩膀：“那是，我们家小白可是基地颜值担当。”
白夜不自在地动了动，但没有躲开。这一年他长高了不少，但在这些平均身高185+的队友中间，依然显得纤细。
周阳突然凑过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
白夜顺从地掀起衣角。他的腰腹线条紧实流畅，皮肤光洁得像是上好的瓷器，曾经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如今连最细微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恢复得真好，”周阳惊叹，“新生的皮肤组织完全替代了疤痕组织，这简直...”
王凯笑嘻嘻地伸手戳了戳：“哎哟，这腹肌，小白长大了啊~”
白夜迅速拉下衣服，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这个反应让他看起来又有了几分少年感。
李昊一巴掌拍开王凯的爪子：“注意纪律。”
凌渊坐在稍远的地方，背靠着树干，目光始终停留在白夜身上。
他注意到白夜虽然长开了，但骨架依然比他们这些常年摸爬滚打的军人精致得多。手腕纤细，手指修长，连喉结的弧度都比他们柔和一些。
“凌渊，”李昊突然开口，“你是新来的，我们还不了解你。”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凌渊。
“你擅长什么？”李昊继续问道，“狙击？突击？爆破？还是什么？”
凌渊沉默了片刻：“都行。”
“都行？”方烈挑眉，“没有特别精通的？”
凌渊耸耸肩：“除了医疗，其他的都会一点。”
这个回答让众人面面相觑。在特种部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领域。像凌渊这样“全能”反而显得可疑。
“没有主攻方向？”徐哲忍不住追问。
“没有。”凌渊淡淡道。
——这是实话。在毒巢的八年，他必须什么都会，但又不能太突出。狙击、爆破、格斗、渗透...他样样都能上手，虽然比不上专精的队员，但综合能力绝对顶尖。
李昊皱眉思考了一会：“小白是狙击手，你的任务是保护他...要不你就当小白的观察员吧？”
白夜突然开口：“凌渊可以。”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徐哲惊讶地问。
白夜眨了眨眼：“...他很强。”
凌渊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好吧，”李昊拍板决定，“那从今天开始，凌渊就是小白的专属观察员了。”
王凯哀嚎一声，扑过去揉白夜的头发：“小白你不爱我了！”
白夜灵活地躲开，却不小心撞进了凌渊怀里。凌渊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抱歉。”白夜淡淡说道。
凌渊收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让他有些恍惚。
下午，众人带着凌渊参观基地。八月的阳光依然毒辣，但比起正午已经温和了不少。
“这里是新扩建的射击场，”林涛热情地介绍，“有25个靶位，最远射程1500米。”
凌渊点点头，目光扫过熟悉的场地。八年前，他曾经在这里训练过无数次。虽然靶位换了新的电子系统，但墙上的弹痕位置他都还记得。
“那边是格斗馆，”方烈指着远处的一栋灰色建筑，“每周三有自由搏击课，要不要去试试？”
凌渊摇头：“不必。”
“别客气嘛，”林涛撞了撞他的肩膀，“咱们可以切磋一下。”
凌渊看了他一眼：“你打不过我。”
林涛：“......”
“哇哦，”王凯吹了声口哨，“这么自信？”
白夜突然插话：“他真的打不过。”
林涛捂住胸口：“小白！你居然帮外人！”
白夜一脸无辜：“...实话。”
众人哄笑起来。徐哲趁机凑到白夜身边：“小白，晚上想吃什么？食堂今天有...”
“爆破训练场在那边，”李昊打断徐哲的献殷勤，指着东侧的一片空地，“每周四下午是固定训练时间。”
凌渊的目光却转向了西侧的一栋老旧三层小楼。
“那是旧档案室，”李昊注意到他的视线，“现在已经不用了，新档案室在东区。”
凌渊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八年前，他就是在这栋楼里接受了最后一次任务简报。那天阳光很好，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说“早点回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要进去看看吗？”白夜突然问。
凌渊收回目光：“不必。”
白夜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突然说：“那里有你认识的人？”
凌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经过医务楼时脚步没变，路过格斗馆时表情没变，”白夜轻声说，“但看到旧档案室时，你的呼吸频率改变了0.3秒。”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凌渊深深地看着白夜，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少年。
“观察力不错，”最终他淡淡地说，“不愧是狙击手。”
白夜没有追问，但目光依然停留在凌渊脸上。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两人之间洒下晃动的光斑。
参观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白夜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凌渊独自走向训练场的背影。
“怎么了？”李昊走过来问。
白夜摇摇头：“...他很难过。”
“谁？凌渊？”李昊失笑，“他那张冰山脸你能看出难过？”
白夜没有解释。有些情绪不需要表情，就像狙击手不需要声音就能感知危险。
夕阳西下，将凌渊的影子拉得很长。白夜看着那个孤独的背影，突然想起哥哥说过的话：
“最深的伤口，往往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