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训练场的照明灯在晚风中微微摇晃，投下晃动的光影。白夜坐在场边的长凳上，手里把玩着一卷绷带，时不时抬头看向入口处。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哲小跑着赶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发梢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显然是刚洗完澡就赶过来了。
他手里还拎着两瓶运动饮料，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抱歉，等很久了吗？”徐哲喘着气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他递过一瓶饮料，指尖因为奔跑而微微发颤，“我、我带了冰镇的。”
白夜接过瓶子，冰凉的触感让他挑了挑眉：“跑这么急干什么？”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徐哲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弧度，又慌忙移开：“怕你等太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夜风里。
白夜轻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来吧，先热身。”
两人并肩做了几组拉伸动作。徐哲的动作有些僵硬，特别是当白夜弯腰触脚尖时，宽松的训练服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后腰。
徐哲立刻别过脸，假装专注地压腿，耳尖却悄悄红了。
“手腕给我。”白夜突然说道，伸手抓过徐哲的手腕，“今天练关节技，得先缠好绷带。”
他的手指灵巧地翻动，一圈一圈地裹紧徐哲的手腕。月光下，白夜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
徐哲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脉搏在白夜指尖下跳得飞快。
“太紧了吗？”白夜抬头问道，异色的双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徐哲猛地摇头：“不、不紧！”他的声音不自然地拔高，又赶紧清了清嗓子，“刚好...”
白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用拇指轻轻按在徐哲的脉搏上：“你心跳好快。”
徐哲整个人僵住了。
白夜的指腹温暖干燥，贴在他手腕内侧最敏感的位置，那一小块皮肤仿佛要烧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夜微微偏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热身不够？”白夜松开手，“那再做几组深蹲。”
接下来的训练中，徐哲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
白夜站在他身后调整姿势时，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示范动作时，修长的手指划过他手臂的肌肉线条；甚至只是普通的肢体接触，都让徐哲的神经末梢像过电一样发麻。
“不对。”白夜突然皱眉，走到徐哲面前，“你的发力方式还是有问题。”
他直接贴上来，一只手按住徐哲的肩膀，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腰侧：“转身的时候这里要绷紧。”
徐哲的呼吸一滞。
白夜的手掌贴在他的腰上，隔着薄薄的训练服，热度清晰地传递过来。他能闻到白夜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一点汗水的气息，在夏夜的闷热中格外清晰。
“像这样。”白夜带着他的身体微微转动，声音近在耳边，“感觉到了吗？”
徐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嗯。”
白夜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专注地调整姿势：“再来一次。”
这一次，徐哲的动作流畅多了。白夜满意地点点头，退后一步：“不错，现在试试实战。”
两人开始模拟对抗。起初徐哲还能保持冷静，但在一次快速攻防中，白夜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场边的一滩水渍，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徐哲下意识扑过去，一把搂住白夜的腰。
砰——
两人重重摔在了地上。徐哲的后背撞上硬实的地面，闷哼一声，而白夜整个人摔在了他身上，胸口贴着胸口，脸几乎要碰到一起。徐哲的手还紧紧搂着他的腰，两人的呼吸交错，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徐哲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白夜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训练服传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有力的心跳。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居然在这种时候......有了反应。
白夜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微微皱眉：“你没事吧？”他的手撑在徐哲耳边，试图起身，却不小心蹭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徐哲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触电般推开他，几乎是弹了起来，背过身去，声音发紧：“没、没事！”
白夜坐在地上，疑惑地看着他：“你耳朵好红。”
“太热了！”徐哲语无伦次，根本不敢回头，“我、我去喝口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场边的水龙头，拧开就往脸上泼，冰凉的水流冲刷过发烫的皮肤，却压不住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白夜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他走到水龙头边，看见徐哲还在拼命往脸上泼水，连后颈都红透了，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还好吗？”白夜问，伸手想碰徐哲的肩膀。
徐哲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没事！就是......有点累。”他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夜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耳尖：“你耳朵好烫。”
徐哲差点跳起来，慌乱地后退一步：“真、真的没事！”
白夜收回手，歪了歪头：“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徐哲如蒙大赦，赶紧跑到长凳上坐下，深呼吸平复心跳。他的裤子还湿了一片，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幸好夜色够深，看不清楚。
白夜跟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拧开一瓶水递给他：“喝点水。”
徐哲接过水瓶，手指不小心碰到白夜的指尖，又是一阵心悸。他仰头灌了一大口，结果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
白夜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你今天怎么毛毛躁躁的？”
“没睡好......”徐哲胡乱找了个借口，根本不敢说真话。他的目光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白夜的眼睛。
白夜没再多问，只是安静地坐在他旁边，抬头看着夜空。
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锁骨上还挂着几滴汗珠，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徐哲偷偷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他攥紧手中的水瓶，塑料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还练吗？”白夜突然问道，转过头来看他。
徐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练、练吧......”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刚才那个反关节技，我还没完全掌握。”
白夜也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那继续。”
接下来的训练，徐哲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敢再有任何分心。但白夜的教学太细致了，每次动作都会拆解得很清楚，甚至上手调整徐哲的姿势。
“手腕再低一点。”白夜站在徐哲身后，手扶着他的手腕微微下压，“这样发力更顺畅。”
他的胸膛几乎贴在徐哲背上，说话时的气息扫过耳廓。徐哲僵着身子点头，生怕白夜发现他的异常。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练到后来，两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白夜随手撩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徐哲立刻别过脸，喉咙发紧。他感觉自己的自制力正在一点点崩塌。
“今天就到这吧。”白夜看了眼时间，“已经练了两个小时了。”
徐哲如释重负，赶紧点头：“好。”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训练场。夜风微凉，吹散了身上的热气。走到分岔路口时，白夜突然叫住徐哲：“明天还练吗？”
徐哲心跳又漏了一拍：“练......”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白夜笑了笑：“那明晚见。”
说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宿舍，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徐哲站在原地，看着白夜走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完了......”他捂住脸，低声喃喃。
这下，他真的栽了。
回到宿舍后，徐哲冲了整整二十分钟的冷水澡。躺在床上时，他满脑子还是白夜压在他身上的触感，那双异色眼眸在月光下的样子，以及......
他猛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白夜靠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绷带——那是徐哲慌乱中落下的，还带着对方的体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他轻轻摩挲着布料，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