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昊刚做完最后一组俯卧撑，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塑胶地面上。他随手抓起毛巾擦了擦脸，抬头看见王凯正靠在单杠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加练？”李昊把毛巾搭在肩上，声音因为刚才的训练还带着些微喘息。
王凯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痞笑：“老李，要不要比一场？”
“比什么？”李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眉毛微微挑起，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总是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队友身上，似乎对他提出的比较内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格斗啊。”王凯活动着手腕，作训服随着他的动作绷紧，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输的人明天帮赢的人洗一个月的作战靴。”
李昊嗤笑一声：“就你？”他上下打量着王凯，“行啊，输了别玩不起。”
“谁玩不起？”王凯不服气地直起身子，作训服领口因为动作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的一道伤疤，“再加一条，输的人还得在食堂当众唱《小兔子乖乖》。”
李昊眯起眼睛，月光下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你认真的？”
“怕了？”王凯挑衅地往前走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近到李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火药味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李昊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等着哭吧。”
两人拉开距离，在训练场中央站定。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浇不灭两人之间逐渐升温的气氛。
“开始！”
王凯率先出手，动作快如闪电。他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取李昊面门，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被李昊偏头躲过。李昊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指腹不经意擦过王凯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两人同时微微一颤。
“反应不错。”李昊的声音有些低哑，手上力道却不减，顺势一带想把王凯摔出去。
王凯却借力一个翻身，作训服下摆扬起，露出一截精瘦的腰身。他稳稳落地，同时一脚扫向李昊下盘：“那必须的，你以为我这一年白练的？”
李昊后跳躲开，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王凯因为动作而绷紧的背部肌肉。两人再次交锋，拳脚相撞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格外清晰，伴随着彼此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啧，老李你下手这么狠？”王凯喘着气，勉强挡住一记肘击，手臂被震得发麻。他的作训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轮廓。
李昊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怕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放屁！”王凯不服，猛地一个前扑。他的动作太大，作训服领口彻底敞开，露出大片汗湿的胸膛。李昊的瞳孔微微放大，一时失神，差点没躲开这记擒拿。
就在王凯即将锁住李昊肩膀的瞬间，李昊突然侧身一让，同时伸腿一绊——
“卧槽——！”
王凯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李昊下意识伸手去拉，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王凯的手腕，却被他前冲的力道带得一起摔倒。
“砰！”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李昊结实的身体整个压在王凯身上。他的一只手撑在王凯耳边，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鼻尖几乎相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王凯瞪大眼睛，李昊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温热而急促。他能清晰地看到李昊睫毛上挂着的汗珠，甚至在他紫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慌乱的倒影。李昊的体温透过湿透的作训服传来，烫得惊人。
李昊也愣住了。王凯的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前，平时吊儿郎当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罕见的慌乱。他的嘴唇微微张着，泛着水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李昊不自觉地盯着那两片唇瓣，喉结上下滚动。
训练场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清晰得刺耳。两人的心跳声似乎也渐渐同步，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
“......”
“......”
王凯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李昊的体温，重量，还有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混合着枪油和薄荷的气息，都让他头晕目眩。他应该推开他的，可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李昊的手还撑在王凯耳边，他能感觉到王凯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一滴汗水从王凯的太阳穴滑落，沿着脸颊的轮廓，最后悬在下巴上，摇摇欲坠。李昊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擦掉它。
就在这个瞬间——
“噗。”
一声轻笑从暗处传来。
就在这一刹那间，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猛地一僵，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他们不约而同地缓缓转过头去，目光交汇之处，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凌渊！
凌渊不知何时站在训练场边缘，双臂抱胸，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你们平常一直打趣徐哲那小子，”凌渊慢悠悠地说，目光在两人暧昧的姿势上扫过，“没想到你们俩也......”
王凯瞬间弹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又摔倒。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凌乱的作训服，强装镇定：“闭嘴！这是意外！”
李昊也迅速起身，别过头去，但凌渊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他发红的耳根：“......”
凌渊看着二人的反应，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本来只是想逗逗他们，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
“意外？”凌渊挑眉，“你们刚才对视了至少五秒。”
“放屁！”王凯炸毛，作训服领口还敞开着，露出泛红的锁骨，“哪有五秒？！”
李昊轻咳一声，伸手把王凯拉起来。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包裹住王凯的手时，两人都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你......还好吗？”
王凯触电般抽回手，不敢看李昊的眼睛：“嗯......我没事。”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明显是在掩饰什么。
凌渊走过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所以，谁赢了？”
“平手！”王凯立刻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作训服下摆。
李昊瞥了他一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你脚崴了，算我赢。”
“喂！那是意外！”王凯不服，作势要扑上去，“再来一场！”
“愿赌服输。”李昊淡淡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明天记得洗靴子，还有......”他顿了顿，嘴角微扬，“《小兔子乖乖》。”
王凯：“......”他的脸更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凌渊轻笑，月光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需要我当观众吗？”
“滚！”王凯恼羞成怒，抓起地上的毛巾砸过去。他的动作太大，作训服又滑开了一些，露出更多肌肤。
李昊别开视线，转身往宿舍走，背影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冷静，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一点，像是在逃离什么。
王凯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老李！”
李昊停下，没回头，但肩膀的线条明显紧绷起来：“干嘛？”
“......没什么。”王凯抓了抓头发，声音突然变小，“明天别对菜鸟放水。”
夜风拂过，带走了他话语中不易察觉的柔软。李昊沉默了两秒，“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但脚步明显放慢了些。
凌渊看着这两人，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调侃：“你们两个，比徐哲还别扭。”
王凯瞪他，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你闭嘴！”
凌渊耸耸肩，转身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早点休息。”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王凯一个人站在训练场上。
王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李昊握过的温度。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搞什么啊。”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远处的宿舍楼，李昊站在窗前，目光穿过黑暗，落在训练场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王凯手腕上脉搏的跳动。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