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小队的宿舍里弥漫着一股化妆品特有的香味。
白夜把从后勤处“借”来的化妆箱摊开在桌上，各色粉底、眼影、口红排列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得那些金属化妆刷闪闪发亮。
“今天教你们基础伪装化妆。”白夜拿起一支粉底刷在手里转了一圈，刷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变年轻、变老、变丑、变美，还有...”他顿了顿，异色瞳闪过一丝狡黠，“变性别。”
林涛立刻吹了个口哨，手指不安分地戳向一盘紫色眼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小白老师！”
“啪！”白夜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爪子，“先洗手。化妆品不是战术装备，别用你满是枪油的手碰。”
方烈已经迫不及待地搬来椅子：“我想试试变老妆！给我来个六十岁版本！”
白夜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修长的手指拿起调色盘，指关节在阳光下泛着玉质的光泽。他调配粉底的动作娴熟得像是在拆解枪械，每一滴颜料都精确到毫克。
“抬头。”白夜用食指轻挑起方烈的下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在检查艺术品的鉴赏家。细头化妆刷落在方烈眼角时，冰凉的触感让后者忍不住眨了眨眼。
“别动。”白夜皱眉，拇指固定住他的眼皮，“皱纹要画得自然，不能太对称。真人的衰老是不完美的。”
十五分钟后，镜中出现一个“花甲之年的方烈”。
眼角的鱼尾纹深浅不一，额头的川字纹随着表情变化而舒展，法令纹延伸至嘴角，甚至连老人斑都分布得错落有致。最绝的是白夜用特殊技法做出的皮肤松弛感——那层薄薄的粉底仿佛真的失去了胶原蛋白的支撑。
“卧槽！”林涛的惊呼声几乎掀翻屋顶，他伸手去摸方烈的脸，“这他妈是魔法吧？这触感...这弹性...”
周阳的机械臂发出咔嗒声，光学镜头不断对焦：“皮下血管的分布都模拟出来了...小白你这是把医学院的解剖课搬来了？”
白夜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化妆刷：“小时候经常看话剧团的化妆师工作。”他转向其他人，异色瞳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金与冰湖蓝的渐变，“下一个谁？”
杨毅选择了变丑妆。
白夜在他脸上点了几颗立体脓包，用特殊胶质做出了即将破裂的质感；调整眉形让眼睛看起来一大一小；还用硅胶重塑了鼻梁曲线，做出歪鼻效果。最后用深色粉底在眼下晕出两片青黑，活像连续熬夜一个月的程序员。
“完美。”白夜退后一步，歪头欣赏自己的作品，“现在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徐哲红着脸选了变年轻妆。
白夜用浅色粉底提亮他的肤色，画上淡淡的雀斑，还给他加了个可爱的酒窝。当假发戴上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徐哲弟弟”出现在镜中，连眼神都透着少年特有的清澈懵懂。
“哇哦~”王凯坏笑着捏“小徐哲”的脸，“来，哥哥给你买糖吃~”
徐哲恼羞成怒地给了他一拳，但配上那张“童颜”，活像个闹脾气的中学生，反而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轮到林涛时，这货一拍桌子：“给我来个最妖艳的！要那种夜店女王范儿！”
白夜挑眉，异色瞳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如你所愿。”
四十分钟后，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夜店女王版林涛”诞生了。
烟熏妆勾勒出妩媚的杏眼，大红唇饱满欲滴，夸张的假睫毛在眨眼时像两把小扇子。最绝的是白夜用阴影和高光重塑了面部轮廓，硬是把林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变成了妩媚的鹅蛋脸。
“我美吗？”林涛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粗犷的嗓音与妆容形成极致反差。
全员：“......yue！”
“凯哥，到你了。”白夜看向王凯，异色瞳里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光芒。
王凯突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等等，小白，我觉得我适合硬汉风...”
“坐下。”白夜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王凯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像个即将受刑的犯人一样缓慢挪到椅子上，军靴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白夜的手指在他脸上丈量骨相，微凉的触感让王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双手明明看起来纤细修长，却带着狙击手特有的精准与稳定，每一寸触碰都像是在绘制战术地图。
“闭眼。”白夜拿起遮瑕膏，开始遮盖王凯略显硬朗的轮廓。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处理爆炸物，却又精准得如同外科手术。
粉底、修容、眼线...一步步下来，王凯的面容逐渐变得柔和。当白夜为他画上内眼线时，笔尖划过敏感的眼睑，王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感觉比被敌人狙击枪瞄准还要命。
“呼吸。”白夜命令道，温热的吐息喷在王凯耳畔，“除非你想晕过去。”
假发戴上的瞬间，整个宿舍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镜中的“女子”身上——柔和的鹅蛋脸，杏眼含情，红唇微启。栗色波浪卷发垂在肩头，衬得肤色如雪。如果不是那略显宽大的骨架，任谁都看不出这竟是个男人。
“卧...槽...”林涛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中的水杯倾斜到水洒出来都没察觉。
方烈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摔裂了都顾不上：“这...这是易容术吧？”
徐哲直接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老...老王你...”
但最反常的是李昊。
他死死盯着王凯，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像是有什么话哽在喉咙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一种陌生的燥热从腹部升起，让他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口。
“老李？”王凯转头看向李昊，女装下的这个动作带着不自知的娇媚，“怎么样？”
李昊的瞳孔剧烈收缩。他快速调整呼吸，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老王，可以啊这妆容。”——天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让声线保持平稳。
王凯没察觉异常，得意地撩了下假发：“那是，底子好~”
杨毅看着李昊微微发红的耳根和不断滚动的喉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状似无意地站到王凯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这个姿势让“女版王凯”看起来像是被他环抱在怀中。
李昊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的声响。
晚上十点，白夜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澡了。宿舍里剩下七人东倒西歪地瘫在床上，还在讨论白天的化妆教学。
“小白这手艺，不开个化妆学校真是浪费。”林涛揉着自己还没完全卸干净的眼线，黑色晕染开来活像只熊猫。
“我觉得我可以考虑退役后当个特效化妆师。”方烈对着摔裂的手机屏幕自拍，“你们看我这个老人妆。”
王凯已经卸了妆，但李昊的目光还是时不时瞟向他，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女版王凯”的样子。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却依然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化妆品香气——那味道莫名让他想起王凯女装时颈侧的那缕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