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训练室中央，从架子上取下两副战术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白夜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他：“你不是真要加练吧？”
白辰抬眸：“你觉得呢？”
白夜：“……”
——看来是逃不掉了。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手套，熟练地戴上，活动了下手腕。白辰看着他，眼神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冷峻。
“先热身。”白辰命令道。
白夜没反驳，老老实实地开始拉伸。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白辰突然开口：
“小夜。”
“嗯？”白夜头也不抬，继续压腿。
“你觉得徐哲这个人怎么样？”白辰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白夜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异色瞳里带着疑惑：“挺好的，是个很可靠的战友，怎么了？”
白辰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训练台，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白夜皱眉：“为什么？”
白辰：“没有为什么。”
白夜直起身，琥珀色和蓝灰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那不行，徐哲他……很依赖我，我们关系也很好。”
白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来。他走近一步，伸手揉了揉白夜的头发，语气无奈：“你啊……”
白夜偏头躲开他的手，不满道：“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辰收回手，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你觉得徐哲对你，只是战友的感情？”
白夜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不然呢？”
白辰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蓝灰色的眼眸像是能洞穿一切。
白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辰轻叹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像小时候一样：“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
白夜还想追问，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凌渊站在门口，黑色寸头下的眼睛沉静如墨，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白辰身上。
“将军。”他低声喊道，声音平稳，但指尖微微收紧。
白辰收回手，转身看向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有事？”
凌渊站得笔直，黑色作战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刀：“训练计划需要您签字。”
白辰“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文件，低头翻阅。白夜趁机溜到一旁，拿起水壶灌了一口，偷偷观察两人。
凌渊站在白辰面前，目光低垂，看似恭敬，但白夜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呼吸比平时略微急促，指节也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在紧张。
白辰翻完文件，随手从口袋里抽出钢笔，签下名字，递还给凌渊。凌渊伸手去接，两人的指尖短暂地碰了一下，凌渊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
白辰抬眸，蓝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很紧张？”
凌渊绷紧下颌：“没有。”
白辰轻笑一声，突然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凌渊下意识后退，却被白辰一把扣住手腕。
“躲什么？”白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凌渊的呼吸一滞，黑色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将军，请自重。”
白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语气冷淡：“出去。”
凌渊立刻转身离开，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
白夜全程围观，异色瞳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哥，你俩什么情况？”
白辰扫了他一眼：“训练。”
白夜：“……”
——
白辰和白夜面对面站在格斗垫上，两人都脱了外套，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手臂肌肉线条分明。
“三回合，自由格斗。”白辰冷声道，“输了加练。”
白夜撇嘴：“你每次都这样。”
白辰唇角微扬：“你可以赢我。”
白夜：“……”
白辰的格斗技术是全军区公认的顶尖，就连李昊和王凯联手都未必能在他手下撑过五分钟。
“开始。”
话音未落，白辰已经出手，一记直拳直冲白夜面门。白夜迅速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被白辰轻松格挡。两人瞬间过了十几招，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白夜的呼吸逐渐加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白辰却依旧游刃有余，蓝灰色的眼眸冷静如冰，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
“专注。”白辰低声道，一记扫腿逼得白夜后退数步。
白夜咬牙，突然变招，一个假动作后猛地贴近，试图用擒拿术锁住白辰的手臂。白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顺势一拧，反将白夜按倒在地。
“回合结束。”白辰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退步了。”
白夜躺在地上喘气，异色瞳里满是不服：“明明是你又变强了。”
白辰轻笑，伸手把他拉起来：“再来。”
——
白夜已经累得手臂发颤，但眼神依旧倔强。白辰站在他对面，连呼吸都没乱，只是战术背心被汗水微微浸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
“最后一回合。”白辰淡淡道，“用全力。”
白夜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速，一记鞭腿扫向白辰腰间。白辰侧身避开，反手扣住他的脚踝，顺势一拉——
白夜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栽去，却被白辰一把揽住腰，稳稳扶住。
“你分心了。”白辰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白夜身体颤了颤，随后站直身体：“我没有。”
白辰松开手，目光深沉地看着他：“因为徐哲？”
白夜皱眉：“跟他有什么关系？”
白辰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向一旁的休息区，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白夜跟过去，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忍不住又问：
“哥，你到底为什么对徐哲有意见？”
白辰动作一顿，蓝灰色的眼眸扫向他：“你觉得呢？”
白夜：“……”
——又来了，这种打哑谜式的对话。
他索性直接坐到白辰旁边，异色瞳直直地盯着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白辰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语气无奈：“小夜，你太单纯了。”
白夜拍开他的手：“别总把我当小孩。”
白辰轻笑：“我说过，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小孩。”
白夜：“……”
——这种话题永远无解。
——
训练结束后，白夜瘫在长椅上休息，白辰则站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训练场上。
凌渊正在那里带队训练，黑色寸头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
白辰看了片刻，突然开口：“蝎子。”
凌渊瞬间回头，黑色眼眸精准地锁定了窗口的白辰，随即快步走过来。
“将军。”他站在窗外，声音低沉。
白辰淡淡地看着他：“今晚八点，来我办公室。”
凌渊的指尖微微收紧：“是。”
白辰：“带上你的训练报告。”
凌渊：“明白。”
白辰没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开窗口。凌渊站在原地，黑色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平静。
白夜全程围观，异色瞳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哥，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白辰扫了他一眼：“上司和下属。”
白夜歪头：“真的？”
白辰没理他，径直走向门口：“休息够了就去训练。”
白夜：“……哦”
——又逃了。
——
白夜回到休息区时，其他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王凯正靠在李昊肩上打瞌睡，林涛和方烈在低声聊天，杨毅则闭目养神。
周阳看到白夜，招了招手：“小白，过来。”
白夜走过去，瘫坐在他旁边：“怎么了？”
周阳压低声音：“白哥没为难你吧？”
白夜摇头：“没有，就是加练。”
周阳松了口气，随即又八卦地问：“他和凌渊……？”
白夜挑眉：“怎么了吗？”
周阳耸肩：“肯定有问题啊，全队都看得出来，只是没人敢问。”
白夜轻笑：“我哥说是上司和下属。”
周阳：“……你信？”
白夜：“我不该信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