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巅,晨雾未散。
秦仙立于悬崖边缘,双目微闭,眉心处的机械佛心微微跳动,暗金色的能量顺着经络流转全身。三个月前蓬莱一战,叶尘留下的机械佛心彻底融入他的气血,如今已能随心调动。
他缓缓抬手,掌心向上,八极拳的“撑锤式”起手,但这一次,拳势未出,周身三丈内的落叶却无风自动,悬浮而起,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这就是佛心之力?”秦仙低声自语。
“臭小子,练功就练功,别搞这么大动静!”罗颖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斜倚在一棵老松旁,指尖的血咒红光如丝如缕,正缠绕着一片落叶把玩。
秦仙收势,落叶簌簌坠地。他转身笑道:“娘,这佛心之力似乎能感知周围的气血流动,连落叶的飘动轨迹都能预判。”
罗颖颖挑眉:“叶尘那家伙临死前塞给你的东西,总不会只是让你当个‘落叶先知’吧?”
秦仙挠头:“可我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再深层的运用,总觉得差了点……”
“差实战。”秦守的声音从山道传来,他手里拎着一只野兔,显然是刚打猎回来,“佛心之力源于墨家机关术与少林佛法的结合,若只闭门苦修,永远摸不到精髓。”
秦仙眼睛一亮:“爹的意思是?”
秦守将野兔丢给罗颖颖,淡淡道:“明日下山,去少林。”
嵩山少林,千年古刹。
秦仙站在山门前,仰头望着巍峨的牌匾,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敬畏。自蓬莱一战后,青铜会覆灭,各派元气大伤,少林作为武道泰斗之一,虽未直接参与最终决战,但寺内藏有的武学典籍,或许能解开佛心之力的奥秘。
“站住!”两名武僧拦住去路,戒棍交叉,目光警惕,“少林封山期间,不接外客。”
秦仙抱拳行礼:“晚辈秦仙,家父秦守,家母罗颖颖,特来拜会方丈大师,请教佛心之秘。”
“秦守?”武僧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道,“可是当年‘黑瞳’秦家的那位?”
另一人摇头:“方丈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是——”
他话未说完,寺内突然传来钟声,悠远沉重,连响九下。
“九钟警讯?!”武僧脸色骤变,“寺内出事了!”
秦仙眉头一皱,佛心之力自发流转,隐约感知到寺内气血紊乱,似有争斗。他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越过两名武僧,直奔寺内!
藏经阁前,十余名武僧结阵而立,棍影重重,却挡不住中央那道黑影的攻势。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动作诡谲,每一招都带着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竟是以肉身硬撼戒棍,毫发无伤!
“少林金钟罩?”秦仙心中一惊,“不对,这人的防御方式更像是……机械外骨骼!”
他猛然想起蓬莱一战中,青铜会的械奴也曾如此。
正欲上前助阵,忽听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藏经阁大门洞开,一位白眉老僧缓步而出,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黑袍人见状,立刻舍弃众武僧,直扑老僧!
“方丈小心!”众僧惊呼。
秦仙不再迟疑,墨阳剑出鞘,剑锋划过一道暗金弧光,拦在黑袍人前路。
“铛!”
剑锋斩在黑袍人手臂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黑袍人身形微顿,兜帽下的双眼泛起机械冷光:“秦家的人?”
秦仙不答,剑招陡变,八极拳的“立地通天炮”融入剑势,直刺对方咽喉。黑袍人冷笑一声,竟不闪不避,反手一爪扣向秦仙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秦仙眉心的佛心之力骤然爆发,周身三丈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黑袍人的动作瞬间迟滞。
“这是……佛心领域?!”白眉方丈失声。
秦仙抓住机会,墨阳剑锋一转,挑开黑袍人的兜帽——
露出的竟是一张与叶尘七分相似的脸!
“你不是叶尘。”秦仙剑锋抵住对方咽喉,“你是谁?”
黑袍人嘴角扯出一丝机械化的笑:“叶尘大人……果然没看错你。”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突然裂开,露出内部的精密构造——这竟是一具搭载了叶尘记忆数据的机械傀儡!
傀儡的电子眼红光闪烁,最后传出一段语音:“秦仙……若想真正掌握佛心之力……去龙虎山……找‘天师印’……”
“咔!”
机械傀儡彻底报废,变成一堆废铁。
秦仙收剑,转身看向白眉方丈:“大师,这是?”
方丈长叹一声:“青铜会虽灭,但其残党仍在活动。这傀儡昨夜潜入藏经阁,盗走了半部《易筋经》。”
“《易筋经》?”秦仙一愣,“青铜会要少林武学做什么?”
方丈摇头:“老衲也不知。但方才那傀儡提及的‘天师印’,乃龙虎山镇派之宝,据说能镇压天下邪祟。”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秦仙眉心的佛心印记:“而你的佛心之力……或许正需要此物调和。”
龙虎山,天师府。
秦仙站在府前石阶上,仰望着这座道教祖庭。与少林的紧张气氛不同,此处云雾缭绕,仙鹤啼鸣,一派祥和。
“小友远道而来,可是为‘天师印’?”
一位道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石阶顶端,手持拂尘,面带微笑。
秦仙行礼:“晚辈秦仙,受人之托,前来求见天师。”
老者拂尘一摆:“天师已知你来意,请随我入内。”
天师府深处,一座青铜丹炉静静燃烧,炉前蒲团上坐着位中年道士,正是当代张天师。
“秦家的孩子。”张天师睁开眼,目光如电,“你眉心的佛心之力,与叶尘有关?”
秦仙点头,将蓬莱一战与少林遭遇简要说明。
张天师沉吟片刻,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方玉印——印纽为龙虎交缠,底部刻着“阳平治都功”五个古篆。
“天师印可调和阴阳,镇压邪祟。”他将印递给秦仙,“但你需知,佛心之力源于墨家机关术与少林佛法的融合,若强行催动,恐伤及根本。”
秦仙双手接过玉印,顿觉一股清凉之气顺着手臂流入眉心,原本躁动的佛心之力竟渐渐平缓。
“多谢天师!”
张天师却摇头:“不必谢我。叶尘让你来此,恐怕另有深意。”
他指向丹炉:“炉中炼的,是青铜会当年留在龙虎山的‘兵魔神’残骸。
丹炉开启的刹那,秦仙的佛心之力剧烈震颤!
炉内悬浮着一块青铜碎片,仅有巴掌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更诡异的是,碎片表面刻着与墨阳剑同源的纹路。
“这是……”
“墨离的青铜棺碎片。”张天师沉声道,“蓬莱一战,七具兵魔神被毁,但它们的核心残骸却散落各地。这块碎片,是叶尘当年亲手交给我的。”
秦仙猛然想起叶尘消散前的话——
“杀了他。”
难道叶尘指的不仅是青铜门后的机械体……还包括这些残骸?
张天师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叶尘此人,亦正亦邪。他助青铜会,却又在最后关头反水。如今看来,他所做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
“清除墨离的痕迹。”秦仙接话。
他握紧天师印,佛心之力与印中清气交融,化作一道无形屏障,将青铜碎片的能量波动隔绝。
“我明白了。”秦仙抬头,目光坚定,“青铜会的残党仍在收集这些碎片,他们想复活墨离!”
离开龙虎山时,夕阳西沉。
秦仙站在山脚下,回望云雾中的天师府,心中已有了决断。
墨阳剑在背,天师印在怀,佛心之力在眉心流转。
青铜会的残党、散落的兵魔神残骸、叶尘的真实目的……这一切,都等待着他去揭开。
“下一站,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