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维娅有些不理解。
“你的意思是......什么？这和白末有什么关系？”
琳妮特摊了摊手，无奈道：“壁炉之家得到的消息中，清楚地表明了白末和沫芒宫的关系，在这场预言面前，他的立场自始至终都站在神明身后。”
娜维娅摇了摇头。
“管不了这么多了，即使白末和水神大人是朋友又能怎样？我们也不是想要伤害芙宁娜大人，我们要的，仅仅是她藏起来的秘密！”
“我知道探听神明的秘密过于不敬，但是为了枫丹不像预言中所说的那样，就那样沉入水中......我们只能冒险！”
林尼看向荧和派蒙。
他知道她们的关系，所以，他想要知道这位旅行者的态度。
荧和派蒙眼中明显是犹豫的神色。
“我......”
林尼抿了抿唇：“白末说过，他有办法解决预言，我们要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
娜维娅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等什么？等白淞镇的事情再次上演？还是等枫丹被彻底淹没？”
“我没有不相信神明的意思，不管是白末也好，芙宁娜也罢，他们这些神明总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评价这个预言。”
“每次询问都是有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做了什么怎么做到底有没有把握？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空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凝固。
林尼看着激动的娜维娅，又看了看沉默下去的荧和派蒙，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理解娜维娅的心情。
白淞镇发生的事情还没过去，那给所有人敲了一次警钟。
他知道娜维娅害怕这种事情再次上演，这次白末能及时赶到，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
是不是就要成为一场灾难了？
没有人愿意再经历一次。
但他同样清楚白末那句话的分量，那不是敷衍，而是承诺。
“娜维娅小姐。”
林尼的声音依旧很礼貌，但他的礼貌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动摇。
“我其实很理解你，白淞镇出事的时候，我们也在场，但是，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白末的话，现在的白淞镇会是什么样子？”
林尼的话像一盆冰水，直接泼在了娜维娅激动的情绪上。
娜维娅愣了一下，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失控的胎海水，惊慌失措的人群被.......
以及白末的极限救场......
如果没有他......
那将是无法想象的惨剧......
很有可能，白淞镇就这么......也许不会那么夸张，但是一定会出现死亡......
“我......”
娜维娅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无法否认那个可怕的“如果”。
“我并非要否定你的担忧和行动力，娜维娅小姐。”
林尼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几分劝告的意味，“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如此在乎枫丹，在乎这里的每一个人，才会如此急切，这份心情，我们都能感受到。”
“但是......你也是白末的朋友不是吗？他真的是那种，随意承诺，会拿一个国家的人命开玩笑的人吗？”
“你仔细想想。”
娜维娅沉默着低下头。
“......”
荧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觉这次的会晤有些失败。
“娜维娅，不要这么失落嘛，我们也都是在想办法而已。”
娜维娅叹了口气。
“我其实都知道的，只是我做不到就那么冷静地袖手旁观，刺玫会会继续调查下去，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至少不想要让自己后悔。”
克洛琳德环着手臂，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谈崩了是吗？”
娜维娅尴尬的挠了挠头：“啊......可能也许......大概是这样？”
克洛琳德：“......”
林尼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壁炉之家也会继续调查下去，我们会做足够的应急措施。”
“只是，我们和白末有过交易，所以我们不会公然的站在盟友的对立面，还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下。”
琳妮特轻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对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找我和哥哥，不过，只可以是帮忙哦。”
好像谈崩了，但是又好像没有。
娜维娅眨了眨眼。
“那最近有什么活动吗？我们是不是需要，先想办法找一下水神大人？”
克洛琳德想了想。
“据我所知，三天后，水神亲自筹备了一场歌剧，那时，她大概会亲自登台。”
“那就这个时候吧。”
“可以，我们可以这样......”
......
沫芒宫，芙宁娜的私人休息室内。
芙宁娜独自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上，罕见的并未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华丽礼服，而是套着一件略显宽松的丝质睡袍。
水蓝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少了几分平日的张扬，多了一丝罕见的，卸下伪装后的慵懒与倦怠。
她手指捏着一只精致的茶杯，不过杯中茶早已不再冒出热气。
好像已经凉了很久了。
她轻轻晃动着茶杯，一只手则慵懒地撑着下巴，听着下属的报告，时不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芙宁娜大人，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枫丹庭的一位侍卫模样的人恭敬地弯着腰，将一份整理好的资料和一些偷拍的照片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声音压得很低。
“刺玫会的娜维娅小姐，壁炉之家的林尼一行人，旅行者以及克洛琳德在白淞镇废墟附近进行了一次秘密会面。”
“他们......似乎正在筹划在您三天后的歌剧演出上，当众......向您质询关于预言的核心秘密.......要派人提前去做些什么，或者警告一下吗？”
侍卫的话语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似乎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芙宁娜的反应却平淡得出奇。
她没有去看那些照片，也没有去翻动那份写满了密谋细节的资料。
沉默了几秒，她轻轻挥了挥手。
“不用，你先退下。”
侍卫对这个反应感到些许意外，但他不敢有丝毫质疑，立刻深深鞠躬：“遵命，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支着头，垂眸将视线落在白淞镇几个人聚在一起的照片，还有线人给的具体情报上，微微勾唇。
她伸出手指，拿起最上面的一张。
照片上，娜维娅神情激动，林尼试图解释，荧和派蒙面露难色，克洛琳德则一如既往地冷静旁观......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被捕捉得清清楚楚。
“审判啊......”
“问过正义之神了吗？我的......子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