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对刘长宁来说,姜瀛的问题很简单,轻易就能答出来,但接着问题就来了,之前分析的是另外两家干阳王氏和泗州赵氏,这两家人又如何跟在姜炫身边呢?
“不错,大人高见!”姜瀛嘿嘿笑着,又拍了一个马屁,“唯有跟在姜炫身边的人,才能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并且学习他说话的口吻,以及行事的风格。”
“家主说的是姜氏有内间?”刘长宁问道。
“不是内间。”姜瀛摇了摇头,“是光明正大的访客。”
“光明正大的访客?”刘长宁没听明白。
“十多年前,现在想来,就在姜炫他被山匪绑架之前一年,干阳王氏和泗州赵氏都派了同龄子弟来我金水姜氏,说是三家子弟一起学习,互为参照,易于学习彼此优点……”姜瀛缓缓讲解道。
刘长宁马上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为了假冒姜炫做的准备了,可是干阳王氏和泗州赵氏都派了子弟来,总不可能两家都有相同的计划吧,所以应该有一家不是。
“两家都派了子弟,不知是哪一家?”他问道。
姜瀛回道:“如今想来,一切都说得过去了,至于为何是两家,定然是真正的谋划者为了避免只一家太容易遭人怀疑,所以又叫上了另一家。”
“家主分析得有理。”刘长宁点了点头。
“大人过奖了,若不是大人给了小老儿提示,小老儿也想不出来。”姜瀛更是大拍马屁。
刘长宁有些受不了他时不时的马屁:“家主还请继续说下去。”
“是。”姜瀛拱了拱手,“至于是哪一家,就要看是谁先提起来三家子弟互为学习的。”
“不错,只要知道是哪一家先提出的,那么这一家就是真正的谋划者。”刘长宁也反应了过来,原本还是一头雾水的难题,在经过姜瀛的抽丝剥茧之后,已经快真相大白了,“家主知道,当时是谁先提出来的吗?”
姜瀛仔细想了想道:“是我族中一个族老提起来的,当时正是姜氏族老”
“呃……”刘长宁无语,总不可能是姜氏自导自演吧。
“大人休要误会,那个族老,定然是被人收买了,或是他自己也不觉得被收买了,还认为是帮助了家族子弟。”姜瀛说道。
“那个人是谁,哪一房的?”刘长宁虽然觉得他说得对,但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先提出来的。
“是四房的一个族老。”姜瀛道。
“这个族老,与干阳王氏或泗州赵氏有姻亲吗?”刘长宁追问道。
“都有。”姜瀛点了点头。
“那这就有些难办了。”刘长宁本来想看四房的这个族老跟哪一家有亲戚,那大概率就是哪一家是背后的谋划者,结果两家都有,就不好分析了。
“其实也不难办。”姜瀛却有不同的看法。
“哦?莫非家主已经有了答案?”刘长宁惊喜地问道。
姜瀛看着他道:“我又想起来了一事,当时姜炫被山匪绑走,恰好泗州赵氏有一个商队经过了我金水县。”
“商队?”刘长宁隐隐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不错,赵氏的商队。”姜瀛点了点头,“商队有一百多号人,在姜炫获救之后,恰好也离开了金水县。”
“所以这个泗州赵氏,就是幕后的谋划者?”刘长宁眼睛一亮。
“这只是小老儿的一家之言,至于是不是事实,还要大人再去查验才是。”姜瀛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你放心,本官定然会去查验。”刘长宁当然也不会就认定了是泗州赵氏,但就算不是全部,至少泗州赵氏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
“今日实在说得有点多了,小老儿精力不济,身体怕是承受不住了……”姜瀛咳嗽两声,似乎真的身体有问题似的。
刘长宁知道他是想找机会开溜,也没有强行留难,让他先走了。
他走后不久,姜韬和姜玮两兄弟也“恰好”喝完了酒回来了,而且兄弟俩也不是空着手的,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盒子。
“大人,这是我姜氏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兄弟俩也没打开盒子,直接就递了上来。
刘长宁摆了摆手道:“两位郎君客气了,本官今日不是来收礼的,只是来回礼……”他们给的那个帝王绿翡翠实在太值钱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拿人家的东西。
“大人若是不收,就是拿我们当外人了,那这放大镜和老花镜,我等也不好留着了。”说着话,姜韬假装要摘下脸上的老花镜,只是一脸的肉痛不舍,毕竟他现在已经体会到了老花镜的好处,是真的想留下来。
刘长宁见他这样,也只好收下了两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如此,本官就收下了。”
“好,好,这般才皆大欢喜。”姜韬和姜玮都是脸上一喜,他们不知道五房的姜瀛跟县令大人说了什么,但绝不能叫五房的人进来分一杯羹的,所以又去匆匆准备了礼物,想着今后礼尚往来,关系只会越来越亲近。
“本官也出来一段时日了,也是时候告辞了。”刘长宁受不了两人的热情,准备回去。
“好,我们送送大人。”
姜韬和姜玮一直把他送出了姜氏族地,在马狗儿等人护送下,刘长宁回到了县衙。
还没到后院,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打麻将的声音,等走了进去,果然见到封翎正与杨英、小乙和萧贵在打麻将,旁边站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花虱。
“刘县男回来了……东风!”封翎随手把刚摸到的拍打了下去。
“八筒。”杨英在她下家,也打出了一张牌。
“三条。”小乙昨晚没得玩,今天可是上桌了,满脸的激动和兴奋。
此事轮到萧贵摸牌,刘长宁好奇走上前:“战况如何?”
封翎三人都是一脸得色,只有萧贵的脸色是绿的,他摸到了一张牌,见自己没用,就打了出去:“一万!”
“胡!清一色。”
“胡了,十三幺。”
“胡了,我的最小,平胡。”
一炮三响。
“……”萧贵颤抖着嘴唇,整个人都跟着抖了起来,似乎随时会昏死过去的样子。
刘长宁看得暗自庆幸,这货昨晚还说今天代自己打,要给自己报仇,把自己输出去的银子都赢回来,看他眼下这副样子,怕是把自己的兜裆布都给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