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乐看着畏畏缩缩的周赐,又发动心声:
【要李妈,要李妈,要李妈……】
一声又一声,像魔音穿耳一样。
周赐:.......我是躲不过去了?
这是招惹上个什么麻烦!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让李妈随咱们进京伺候两个小娃。”
他憋气得不行,走到门口,对着门槛就踢了一脚。
齐乐乐一道金系异能发过去:哼,门槛招你惹你了?
周赐只是太憋屈了,撒个气而已。
不想一脚下去,他嗷地大叫了一声坐倒在地上,抬脚一看,他大惊失色。
今天他为了执行斩首的公务,穿得是一双黑色的官靴。
虽然因为现在天气炎热,他的靴子是绒面而非皮面,但那也好几层布呢。
现在黑色的靴子前尖处,有血洇了出来。
而他的脚趾,也尖锐地疼痛。
他心里充满了恐慌,在长随的搀扶下起身:“还不去叫郎中来,蠢材。”
长随忙答应着,还是把他扶进了卧房坐着,然后跑到门口吩咐:“去请郎中来,老爷伤了脚。”
周赐脱下鞋子,看着大脚趾上那个深深的洞:“长喜,你去看看我刚刚踢的门槛,有没有尖锐之物。”
长喜答应一声,忙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他就跑了回来:“老爷,那门槛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您的脚......”
长喜说着,感觉一股冷气直往脖子里灌。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老爷只是踢了门槛一脚 ,脚就被刺伤了,可是门槛上,的确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周赐按着额头,他现在想,要不把那个小不点灭了?
不行不行,陈县令都被雷劈了……
越想越难办,他直呼自己招惹了个麻烦。
如果扔这里不管了呢?
他思考着这么做的利弊。
过了一会,长喜带进来一个老郎中。
这是县上治外伤很有名的老郎中。
老头捻着胡子:“大人何其不细心,你这是利器的伤,一看就是铁器,你看这边上还有黑色粉末,好像锈迹。老朽见过这种又小又深的伤,不小心治疗,可能会丢了性命。”
周赐冷声道:“休要夸大其词,这么处小伤,哪里会有性命之忧。”
老郎中看他不在意,也只能摇摇头叹气道:“我知道大人不信,前几年我治过一个这样的伤患,我让他把受伤的手指锯掉,他就是不肯,还砸了我的医馆,可是不久,他就忽然死了......”
周赐一听吓了一跳,对着长随使了个眼色。
长喜机灵地点头退了下去。
老郎中给周赐脚伤用药水做了清理,然后用力挤血,看着血不再流了,敷上了药粉。
把周赐疼得龇牙咧嘴。
正在这时,长喜回来了,对着周赐点头。
周赐心里也是一凛,看向老郎中:“您说的,我这样的铁器所伤,要截掉脚趾?”
老郎中点头:“这样才能保得性命,否则这种伤,有性命之忧啊。”
周赐想想那个小婴孩诡异的心声,越想越怕:“好,那就截掉!”
反正是脚趾又不是手指,不影响他做官。
大齐和其它朝代一样,身体残缺者不可为官。
这可不是寻常的事,是写在官律里的。
但要是在脚上,也不现于人眼,倒也不会有人会去细究。
就是要面上光,不碍观瞻,让上面坐着的皇上看得舒服.....
所以要说哪个官员长相丑陋,在大齐是不可能的,长得不好,做官的机会都没有。
齐乐乐被李妈收拾妥当,和她的孪生弟弟一起被放在小床上。
可能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李妈就看小丫头顺眼。
这孩子大大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那眼白蓝蓝的,黑眼珠极大,透着狡黠。
看着李妈,时不时露出无齿的笑容,把李妈喜欢得不行,时不时就抱起来。
李妈刚把齐乐乐抱起来,她就笑得嘎嘎的,好像一只淘气的小鸭子。
李妈更喜欢了,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齐乐乐一边看着周赐被老大夫灌了麻沸散要睡不睡的,一边被亲了一口,她也不嫌弃,抓着李妈的手玩。
这小老太太其实也就四十岁上下,虽然看起来很穷,但她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指甲都修剪得很光滑,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李妈最常做的就是帮人家照顾小孩和浆洗衣服,她特别注意指甲的修理,就怕一不小心,把人家小孩的皮肤擦伤,或者把人家的好料子刮花了赔不起。
周赐已经闭上了眼睛,老郎中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把小锯。
齐乐乐虽然用的神识在看,但还是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老大夫行啊,这小锯好像是锻造过的精铁所制,锃光瓦亮的,一看就经常打磨,他是不是随时准备给人锯下一块去。”
后面少儿不宜,虽然只是个脚趾,那也是血花飞溅的....
老郎中动作很快,锯下了那个带个深深孔洞的大脚趾,然后拧开一个小瓷瓶,往伤口上倒了半瓶药粉,再包扎....
齐乐乐看得叹为观止,古代也有过度治疗吗?
明明她只是用金属利器刺了周赐的脚一下,让他多些敬畏之心,对自己和弟弟好点。
她那可是瞬间聚集起的金属元素,哪里会有铁锈?
但谁想到不知什么原因,让周赐的伤口沾了点黑色的东西呢?
他就这么失去了一个大脚趾,真不是齐乐乐故意的。
老郎中一脸严肃,他自学会了这招,可是用了很多次了,他真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啊,这是为医者的本份。
因为周赐的脚伤了,不能马上走,需得修整几天。。
齐小弟很乖,除了饿了会哭,有尿和粑粑会哽叽,平时就安安静静地睡觉。
齐乐乐的身体也好用了,甚至还挺有力气的。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像个普通小孩一样被人抱来抱去。
但是她的孪生弟弟不能离开她的视线,一旦谁要把他们分开,她就用力嚎,还时不时地给周赐传音。
周赐躲在哪都能听到她提要求,都要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