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行其人阴狠毒辣,但涉及到自身却是个怂包。
不过他反应倒是很快,声音带着颤抖道:
“夫,夫人,家里怎么会进了刺客?一定是针对咱们闺女来的,这孩子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但婉仪一个闺阁女子,院子里进了外男可不好听,这事不能宣扬出去,还得捂紧了。你不要管了,这事我来处理。”
报什么官?京府衙门可不是吃素的。
查出是他的手笔更麻烦了。
齐乐乐把剑上的血在两个暗卫的身上擦了擦,脸上带着一抹笑:
“哦,那好,那就有劳侯爷了。”
她又看了看段锦行道:
“侯爷怎么样?身体没事吧?你说你也是,伸着手想干嘛,难道还想打我?你也知道我自小也是习得刀马功夫的,你这一伸手,我都没想明白就反击回去了,可真不是我想伤你的。”
段锦行看着她睁着双大眼说瞎话,真想戳瞎她的双目。
但现在他是一点不高兴都不敢露。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齐乐宁居然这么厉害。
如果当年他知道她有如此的功夫,他怎么敢那么算计她。
一想到自己对她做的那些事,他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齐乐乐看着他站立不稳的样子,轻笑了一下。
对着丫头婆子道:“婉仪小姐做了错事必须惩罚,把她院子里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我拿走,就留着她进府时带着的东西。这孩子品性有问题,得让她好好知道做恶事的后果,不是她有侯府的血脉就能遮掩犯的错误。”
段锦行张了张嘴,但他一句话都没敢说,只对齐乐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夫人,我先去请太医看看我身上的伤,你看我都伤成这样,你就别生气了。”
齐乐乐耷拉着眼皮嗯了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段锦行看着丫头婆子一个个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往安宁居搬着东西,而婉约苑被搬的只剩下了一床一桌和一把椅子了,眼珠子都要突出眼眶。
到底是心里太过震惊,忍不住再开口:
“夫,夫人,这,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齐乐乐猛地回头,眼神凌厉摄人:“怎么,侯爷心疼了?”
转身面向身边的大丫头:“吩咐人去叫几个小厮和健壮的婆子来,把婉仪院子里的拔步床给我拆了送回我的私库,然后送上来一张丫头睡的小床。好好的姑娘,刚入侯府就被富贵迷了眼,居然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来陷害自己的姐妹,这次必须给她个终生的教训。”
段锦行看齐乐乐的决定他根本无法扭转,再也演不了一个好丈夫,脸色阴沉地被长随扶着走了。
现在就是给段锦行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对着发疯的齐乐乐哔哔什么。
齐乐乐冷笑看着他的背影:这样都能忍得住,真是个忍者神龟。
中午还没吃饭,她打算歇歇再继续搞事情。
虽然她是不累,但丫头婆子们都累坏了。
旁边一个怯怯的声音叫了一声:“娘.....”
齐乐乐看看贴着墙角站着的段知念,她一张小脸煞白,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吓坏了。
刚才……齐乐乐把这姑娘给忘了。
好在这孩子也是心有成算,在段锦行和齐乐乐的冲突中,一直远远地缩着。
段知念是真的害怕,但她心里又很暖。
自己虽然不是娘的亲生女儿,但娘为了自己被陷害的事,这么惩罚自己的亲生女儿。
只是因为这事,让娘和侯爷之间产生了龃龉,这让她很不安。
但娘是为她出头,她还不能说什么,那样会显得她不知道好坏,她怕伤了娘的心。
齐乐乐伸手拉着她往外走:“跟娘去安宁居吃饭。现在已经过了平时的午食时辰,咱们吃过饭歇歇再商量以后。”
两人拉着手往外走,不想又遇上了一波人。
老太太和段婉仪其实接到消息有一会了。
但她们想着有段锦行在,婉仪就是不回自己院子,齐乐乐也不能怎么样。
她对老夫人和亲生女儿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们难道还要主动见她去?
但当段锦行被齐乐乐踹到了院子里的信一递过来,两人再坐不住了。
老太太占据了侯府东侧最大的院子,离段婉仪这边走过来有些距离。
老太太嫌弃准备轿椅太麻烦,被健壮的婆子扶着匆匆往这边来。
她们的队伍正好与往外走的齐乐乐撞上。
段婉仪心里自是不愿意给齐乐乐行礼,但她想想以后,还是忍着屈辱行了个福礼。
但因为心里有气,她也并没有说话。
冯老夫人怒声道:
“齐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自己的夫君动手,我要好好去问问亲家,是怎么教闺女的。”
齐乐乐本就没打算给她行礼,本想对她点个头就算了。
一听她的话就笑了:
“哦,老太太想去问就问呗,没人拦着你。正好让我娘问问,段锦行为什么要对我动手,难道是在外面养女人了?这些年都在跟我演戏?”
冯老夫人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齐乐宁,你不要欺人太甚,莫说锦行没有在外面养女人,就算养了,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有什么不对?他是跟你承诺过不纳妾,他这么多年只面对你一个人,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齐乐乐轻哼了一声:
“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要查查侯爷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养女人了,他要是敢做,我就敢把这事闹得满京城皆知。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敢在我齐乐宁的身上动歪心思,哼。”
一边说着,她用力在地上跺了一脚,带着段知念扬长而去。
冯老夫人张嘴大骂:
“反了,哪家媳妇敢这么对婆婆的,去,给我叫上府里的家丁,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