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唐清瑶不敢。
这汉白玉的餐桌她也掀不动。
不过，眼前这葱炒鸡蛋，她是真的不想吃了。
她当着苏江月的面，把自己面前的碗推开，语气恭敬。
“大太太，我这几年在燕城，口味变了不少，现在已经不爱吃这道菜了。”
说完，夹了一块祁光瑜面前的炸丸子。
笑到：“现在反倒是很怀念家里的炸丸子。”
苏江月脸上的神色马上就冷了，但碍于祁老爷子还在，也不好发作。
只是唐清瑶很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苏江月那被碗碟挡住的左手，已经死死地握成了拳头。
苏江月看了祁老爷子一样。
祁老爷子只是安静地吃菜，眼睛并没有看任何人。
在听到唐清瑶爱吃炸丸子后，还特意指了指张妈：“既然清瑶爱吃，就把炸丸子跟那葱炒鸡蛋换换位置。”
张妈看了一眼苏江月，苏江月没有发话，她便只能照做。
当唐清瑶看到那道炸丸子被摆到自己面前，而那股刺鼻的葱味终于消散的时候，唐清瑶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打了一场胜仗。
午餐结束，一般祁老爷子会在正堂嘱咐两句就要回南山别墅。
祁老爷子这几年身体越来越消瘦，唐清瑶总觉他精气神跟往年比起来差了不少。
一些常规的嘱咐说完了，正当祁正康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苏江月拦住了。
“爸，您看我都忘了，这是谢家刚刚落成的温泉度假村门票，谢家是百年中药世家，听说温泉里面都加了秘药，能舒筋活血放松筋骨，爸，我看您最近气色不好，要不去泡泡药浴吧。”
祁正康显然并不感兴趣：“我这个年纪泡不泡药浴气色也就这样了，给孩子们去吧，听说光瑜最近轮岗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注意了，让光瑜去泡泡吧。”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光瑜的肩膀：“我知道你上进，但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干，急不得，千万不能把身体熬坏了。”
祁光瑜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爷爷。”
送走祁正康后，苏江月帮祁光瑜抚平他西装肩膀上的褶皱。
她面容含笑，眼神温柔，任谁看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既然爷爷都让你休息了，你就休息休息吧。”
祁光瑜点了点头，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了点点笑意。
随后苏江月有看了看唐清瑶：“光瑜要不你带清瑶一起去泡泡温泉吧，正好我靠清瑶最近的采访比较多，也去放松放松。”
唐清瑶礼貌地笑笑：“不了大太太，我近期都没有假期。”
苏江月没在说话，只是冷冷地移开了视线。
第二天，唐清瑶一早就给伊琳打去了电话，约她一起出来逛街。
果然不出所料，伊琳很抱歉地拒绝了她。
唐清瑶沉默了。
越是沉默，伊琳在那头就越是心慌。
果然，不出一分钟，伊琳投降了。
“好啦好啦，我陪你去逛街，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约我，我都要陪你逛街。”
唐清瑶在电话那头苦笑。
伊琳，过了今天，也许你还能再幸福得久一点。
伊琳说要来接唐清瑶一起逛街。
唐清瑶说好。
可挂了电话，唐清瑶带着帽子就出门了。
她打车去了城郊的谢氏中药私汤馆。
刚准备进去，伊琳的电话就打来了。
唐清瑶挂断。
接着，她将手机关机。
唐清瑶进门，却被门童拦住。
“您好，您出示您的门票。”
糟糕，她忘了，这样的会所式私汤馆是不对外营业的。
如果没有邀请的门票，或者熟人带的话，根本进不去。
唐清瑶想了想，算了，将计就计吧。
她对门童笑了笑：“抱歉，我门票在我男朋友那里，我手机没电了，能借您电话帮我联系他一下吗？”
两位门童账户对视了一眼，随后拿起对讲机向上面报告。
随后一位身穿制度的女生小跑过来，给唐清瑶递了个手机。
唐清瑶道完谢后，拿起手机给祁光瑜打了个电话。
祁光瑜很快接通电话。
“喂？”
祁光瑜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看来是被伊琳放鸽子后还郁闷着。
唐清瑶故意把嗓音夹得粘粘的：“光瑜，你在温泉馆里面了吗？”
“清瑶？”
“那你出来接我一下呗，票在你那里，我都进不去。”
“清瑶，你是说你现在在温泉馆外面？”
“是。”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唐清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然呢？
他难道一位伊琳前脚放他鸽子，后脚又跑来给他惊喜吗？
唉……
祁光瑜啊祁光瑜，你倒是个情种，但你的世界允许你做情种吗？
“是。”
唐清瑶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你先出来接我啦，别的话我们见面再说呗。”
唐清瑶声音夹得别别扭扭，她赶紧挂断了电话。
没一会，祁光瑜便穿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递给了门童一张门票。
进了门，唐清瑶便挽住祁光瑜的胳膊。
祁光瑜有些不自然地想要抽出胳膊：“清瑶，你……”
“别动！”唐清瑶低声警告他：“你妈的眼睛正盯着你呢。”
祁光瑜多少脊背僵直：“不可能，她找来跟踪我的人，我早就处理掉了。而且，我跟我妈已经聊过了，只要我在公司好好表现，她不会再派人跟我了。”
唐清瑶摇摇头：“也许是你们最近太忘我了。”
祁光瑜大惊：“你什么意思？”
唐清瑶看了他一眼：“你跟伊琳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伊琳告诉你的？”
“不是。”唐清瑶甚至都觉得好笑：“我们组的同事去拍樱花的时候拍到了你们。”
“什么！”祁光瑜惊讶地楞在原地。
随后，他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就明白了唐清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明白了昨天，唐清瑶为什么会那么反常，当着苏江月的面三番五次地看他。
想明白后，祁光瑜略带歉疚地看了看唐清瑶：“所以你是故意想让我妈误会跟我谈恋爱的是你？”
唐清瑶点点头。
“你妈那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如果只是逼着伊琳跟你分手也就算了，我怕她甚至会逼着伊琳离开苏城。”
祁光瑜脸上的神色很难看：“我会保护她的。”
“你拿什么保护她？如果苏江月要是对伊琳的公司下手呢？伊琳的公司是她这么多年的心血，绝对不能拿来祭奠你们的爱情。”
“那你呢？如果我妈把矛头对准了你，你在苏城电视台的工作还保得住吗？”
唐清瑶脱口而出：“没关系，我有祁明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