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致远走出堂屋后,谷建军向夏暖拱手,“感谢你退让一步。”
夏暖也忙拱手,“谷副厂长客气了,要不是您来,我还要不到这么多。景之哥,把字据给谷副厂长一份。”
字据?什么字据?当看到慕景之给他的字据后,谷建军惊讶,“你怎么办?”
夏暖扬扬手上的纸张,“原件在我这里,想要多少有多少,一会我给他一张复印件。”
“我这张也是你说的什么复印件?”谷建军来回翻看手上的字据,除了手印颜色不太红,根本看不出不是原件。
“嗯!”夏暖把原件装回兜里,“夏家人没有信用的,我得防着,但我不希望你有用到的那一天。”
“为什么?你不是给我震慑夏致远的吗?”谷建军笑问。
“如果真用上了,不是夏致远威胁你,就是谷小姐必须走到离婚这一步。这两种情况,都是因为谷小姐,如果你真想拆了谷小姐的婚事,就不会帮我了。”
说完,夏暖给谷建军一个同情的眼神,有这种孩子,那就是讨债来的。
谷建军虚点着女儿,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谷晓雪后知后觉自己被夏暖暗中损了一把,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好奇的打量着夏暖,“你明明这么厉害,怎么会被夏家人欺负的这么惨?”
夏暖笑着摇头,“我来时,做好了两败俱伤,或者偷偷给他家四个孩子都报名下乡的打算。
没想到多了你这个变化,我发现夏家人说话,总是偷偷往你身上瞟,说明你有他们忌惮之处。
感谢你,也感谢谷副厂长的助力,没有你们的大义凛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
同时也要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利用了你们。
但我给谷小姐提个醒,当断则断!夏家不会歹竹出好笋,夏宏兵从来都是揍我最狠的那一个。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将来你家没了权势,或者他利用你家权势爬的比你父亲还高,你必定是他拳头下的沙包。
换一个方向讲,如果你的孩子遗传了夏家的品行,你的晚年有多凄凉,可想而知。
除非,你丢弃良心,和夏家人同流合污一个德行。我言尽于此。”
谷晓雪想说些什么,被谷建军拉住,他已经听到脚步声了。
夏致远拎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箱子上还有泥土,显而易见是才从地下挖出来的。
箱子里,刚好八十根大黄鱼,五十斤的重量加上木箱子,在慕景之手上如同拎棉花一样,他的另一只手牵着夏暖,“走了。”
“多谢谷副厂长。”夏暖放下一张复印件字据,对谷建军挥手,谷建军抬手挥了挥,便拉着女儿离开。
回到家,谷建军便问女儿,“你还打算继续这场婚姻吗?现在没孩子,是离婚的最佳时机。”
谷晓雪犹豫,她气夏家,也恼丈夫,但从未想过离婚,这桩婚事是她闹的人尽皆知才得来的,结婚不到一年就离婚,还不被人笑死?
女儿这副模样,让谷建军恨铁不成钢,他恨不得刚才那个夏暖暖是他女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等我护不住你的时候,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非常赞同夏暖暖的一个观点,如果你的孩子品行随了夏家人,你到时候后悔莫及。
在夏家那种环境下,好笋也能长成歹竹。除非像夏暖暖那样从小被虐待长大,否则,肯定长歪。”
“给我时间,让我想想。”谷晓雪轻声道。
谷建军长叹一声,“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想不通,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到时候,让夏家人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社会。还有,休想让我给夏宏兵提干!”
……
客车开到县城已经天黑,只能在县城旅社歇夜,第二天上午花了一百五买了辆旧板车,慕景之推着老婆和捆成行军被的被子回家。
“亏大了。”夏暖心疼被卖掉的新板车,“差价九十,还一新一旧,我们为什么不寄存?”
“存哪?”慕景之笑问:“存哪都只会剩下车架子,不,说不得车架子都不剩。”
夏暖无言以对。
……
“夏大夫回来了?身体检查的怎么样?”
两人刚进村,就被社员看见,社员关心夏大夫的身体。
慕景之的谎言随口就来,“医生叫静养,食补。”
“没事就好。”社员笑呵呵,“好好养养,明年生个大胖小子。”
“借你吉言,一定一定!”慕景之笑着回应社员。
进了大队部,夏暖就被来打药丁拔罐的社员围住,“检查的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慕景之还是那套说辞,“医生叫静养,食补。都让开,我抱夏大夫进屋休息。”
社员让开后,慕景之抱起夏暖,花儿伸手拎板车上的被子,却摔趴在了板车上。
什么被子?这么重?
老太太眼疾手快按住板车,对花儿挤眉弄眼,“你姐夫没让你拿,你别拿。”
花儿“……”
被子有古怪!
慕景之出来拎被子,对守着板车的老太太和花儿道:“顺便去夏家收了些账,别紧张。”
去夏家了?老太太一脸担忧,“没出什么事吧?”
慕景之摇头,“夏家大儿媳是副厂长家女儿,暖暖借了一下势,很顺利。”
顺利就好!老太太放心去厨房做饭,花儿回卫生室做事,被子超重的事情,没第三个人知道。
……
半个月之期到了,副局的腰,连续打了十个药丁,科长来接时,副局腰上还有两个新伤口,和两个没愈合的伤口。
夏暖给了一套拔罐器和一瓶消炎水,让副局回去请别人帮忙拔,拔到伤口愈合了,就不用贴膏药了。
“再疼时,就来打药丁,自己回家拔。”
“我都久病成医了。”副局笑着收下拔罐器和消炎水,让科长付钱,叫夏暖给她开发票,她回去报销。
夏暖只收了伙食费,叫科长和副局找大队长结算去,她这个医生只计工分,不收医药费。
副局的腰不疼后,就经常去地头看庄稼,与社员聊天,和干部交流,了解农民的苦、大队的难。
所以大队长坚决不收医疗费,“我们大队看病都免费的,你相信夏大夫,愿意让夏大夫治,一样免费。”
“那这些就算拔罐器和消炎水的费用。”副局放下十块钱,一分不花,回去可交不了差。
大队长忙给开了收据,亲自送副局上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