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道!
昔年老子骑牛西出函谷,函谷关总兵尹喜望见日出东方,紫气东来,便预感有圣人到此,于是便请求老师为其讲经着书。
于是由老子口述,尹喜执笔,一篇洋洋洒洒五千言《道德经》就此问世。
尹喜阅后不禁大为折服,遂求拜老子为师,而后更是辞官随老子西行,沿秦岭至终南山。见此地观此处青峰碧水,钟灵淑秀,于是二人便在此处结草为庐,筑台讲经,而此台便是后来的楼观台。
而后老子继续西行,尹喜便留在此处传道,楼观道由此而生,而尹喜便也成了楼观道教主,亦是文始派祖师。
而左慈便是楼观道人,当代楼观教主,毫无疑问的道家大宗师。
说起来这楼观道与鬼谷还是颇有渊源的,传言尹喜在周秦时期曾收过十二名弟子,而鬼谷子便是其一。
水镜先生,原名司马徽,乃是鬼谷一脉,早年随于吉、庞德公遍访名山,最后在南华老仙座下悟道,勉强算是外门弟子。
只因南华老仙身份神秘,几乎无人知其身份,所以单从传承上来看,左慈的身份的确比水镜要高出不少。
当然,这也是左慈瞧不上水镜的原因!
不过水镜倒也并不在意,微笑着走上前。
“世人皆云:盛世和尚开门,乱世道士下山,说到底只为争几分气运而已,只不过这人间的气运再好,终究还是有太多羁绊。
修道者应当先修自身,而后再修万物天下,更何况逆天而行,必遭天诛,道友当真要如此嘛?”
左慈眼神微眯,神色间依旧不屑。
“说得简单,若是你修为够了,便不会来此了。”
“老夫皓首穷经,终未及道门,此生便不指望了。”
水镜苦笑着摇了摇头,话锋陡然一转。
“老夫来此,也并非要阻拦道友,相反的是要给道友指条明路!”
左慈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他,一声轻哼。
“哦?”
“老夫早年曾在南华老仙座下学道,偶然知晓一些密辛,昔年至圣始祖老子西出函谷,传道于文始尹喜祖师,文始祖师后传道于冲虚道君列子,冲虚道君又传道于亚圣南华庄子,至此道教大成……”
还没等水镜说完,左慈便有些不耐烦了。
“就这也算密辛?汝莫不是在诓我吧?”
稍微知晓些道家传承的都或多或少知晓一点这些历史,这根本算不上秘辛,也难怪左慈不愿再听下去。
“道友稍安勿躁,且听在下细说。”
水镜微微笑着,声音不禁又压低了几分。
“道友可知,那南华老仙便是昔日道门亚圣庄子,不久前已得道飞升,更有天书五卷留给了其关门弟子刘昊。”
左慈猛地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南华老道竟会是昔日道门亚圣始祖庄周?
这如果是真的,岂不是说他活了五百多岁了!这个消息太过惊人,左慈根本不相信。
“道友不必如此惊奇,那南华老仙可是继始祖老子之后,第二位得道成仙之人,留下的那四卷天书亦是包罗万象,暗藏登仙之法。
若非如此,那刘昊如何能够呼风唤雨,逆天改命,起死回生,雄踞东方?”
听到这里,左慈彻底震惊了,如果说南华老仙当真是成仙了,那么水镜说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五百年得成大道,从此逍遥游于世间,好手段,好气魄,好悟性!”
感叹了一句,左慈又冷眼望向水镜。
“你说的都是真的?”
水镜见左慈如此,心里便放松了几分,笑着回道。
“如何敢欺骗楼观大宗师,在下之所以透露此间隐秘,是想告诫道友,成仙之道在东方,并不在这里。
纵然道友杀了魏王,只怕也难以聚拢汉室气运,那刘备先失卧龙,再去凤雏,虽侥幸夺取西川之地,却终究天命渺茫。
相反的,斗转星移,紫气东来,那刘昊身具仙法,却暗中窃取人间气运,进可称王,退可成仙,那才是道友该寻之人。”
左慈眉头紧蹙,沉吟半晌方才继续开口。
“如此说来,这曹魏背后是你鬼谷一脉在暗中谋划了?”
水镜也没有想到左慈会这么问,淡笑着摇了摇头。
“道友误会了,在下隐居多年,并无出山之念,不过吾司马氏毕竟是河内士族,族中小辈倒有几人出仕,说到底也只是依附权势,并非依附某个人。”
“哦?”
左慈冷笑,丝毫不以为意。
“这便是你让我放过曹贼的理由?”
水镜依旧平静,笑着回道。
“是也不是,魏王乃是治世能臣,乱世枭雄,他若身死,天下势必更乱,又将会是一番尸堆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届时百姓、世家皆自身难保。
况且你我两家颇有渊源,在下也不忍看到道友因一念之差,致使楼观道门遭受天谴。”
听到这里,左慈终究还是动摇了,低头沉思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此间真假贫道自会前往琅琊验证,如果你敢骗我,非但那曹贼要死,贫道亦会在千里外取你首级!”
水镜淡然一笑,躬身又行了一礼。
“道友慢走!”
直到左慈的身影彻底消失,躲在远处的司马懿和曹丕这才急忙走了过来。
“叔父(先生),如何了?”
水镜脸色突然暗淡了几分,不禁沉吟道。
“祸水东引,福祸难知啊!”
司马懿眉头紧蹙,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不过曹丕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直接开口问道。
“先生此话何意?”
水镜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力的叹了口气。
“老夫将左慈引去了琅琊,结果无非两个,左慈若胜,难保不会卷土重来,届时魏王性命堪忧;刘昊若胜,自然知晓其中缘由,难保不会找我兴师问罪啊。”
曹丕一听,心里不觉又担心了起来。
“那先生以为最后谁会赢?”
水镜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走到司马懿的面前,轻轻在他的肩头拍了两下,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曹丕刚要追上去,却被司马懿拦住了。
“公子莫慌,魏王性命无忧!”
听司马懿如此说,曹丕不解的追问道。
“先生的意思是那左慈必败无疑?”
司马懿木然的点了点头。
曹丕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眉宇间似有不悦。
“既如此,那先生为何还会如此忧虑?”
“此二人无论胜败,都是我司马氏得罪不起的,事后必然会找上门来,所以从始至终,我叔父才是必败的那个人。”
见司马懿如此说,曹丕心中似有几分歉意,也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生放心,稍后我自会求父王厚赏,有父王在,料那刘昊也不敢太过分。”
司马懿闻言恭敬行了一礼。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于此同时,曹操也收到了左慈离去的消息,心中不禁大喜。
“瘟神终于送走了,这妖人当真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