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春节脚步渐近,海花岛的暖阳依旧和煦,但肖镇却不得不暂时告别这份安逸。
京城有重要的公务需要他亲自坐镇——一件需要放长线、精心部署的涉密案件正处于关键侦搜阶段,收网的时机尚未成熟,但统筹布局刻不容缓。
临行前几日,肖镇的心思却更多地系在四位老人身上。
他反复叮嘱派驻海花岛的保健局医疗团队负责人:“张主任,四位老人的身体指标,尤其是血压、血脂、心脏功能,必须每日监测,不能有丝毫马虎。
有任何异常苗头,哪怕只是细微的偏离正常值,也要立刻筛查,第一时间报告给我和我夫人小云。特别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我幺爸(肖征)那边,他抽烟喝酒的老习惯,你们要更上心,想办法温和地劝导,报告也要更详尽。”
对于肖镇而言,幺爸肖征的存在,不仅仅是血脉亲情的依靠,更是他精神世界的重要支柱。
有幺爸在,看着他精神矍铄,肖镇便觉得自己在这个时空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有了最坚实的意义和价值。
哪怕他自己已是花甲之年(64岁),手握重权,在幺爸幺妈面前,他内心深处依然觉得自己是那个需要父母目光肯定的“大孩子”。
至于视他如子的霍正业叔叔和杨杰阿姨,他也做了妥善安排,早已让大舅哥李成林把霍渝妹妹一家人调到海南工作生活,就近照顾二老起居。
就在他收拾行装时,一通电话让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是他那一窝子儿子们传来的“集结号”。
听说爹地要回京工作,他那几个刚满周岁或即将满周岁的宝贝孙子孙女们,也要跟着妈妈们“进京勤王”了!
“爸爸,铭星和铭明可想您了!正好带他们去京城看看太爷爷太奶奶!”小儿子承功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说。
“爸,惠茹最近恢复得慢,京城医疗资源更集中些,我想带铭京和铭孜过去,也让她换个环境散散心。”大儿子承梁稳重的声音传来。
放下电话,肖镇心里暖融融的。李小云这一年可没闲着,一半时间在小儿子承功家当“高级保姆”,精心照料着双胞胎铭星和铭明;另一半时间还得发挥她教育界的人脉,为承功一手拉起来的金陵医科大学合浦分校四处奔走,帮忙招募骨干教师。
想到承功,肖镇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脸皮够厚,每隔几天就跑到海花岛来“早请示晚汇报”,那点小心思肖镇门儿清——合浦大学科技城管委会主任的位置空着,这小子是卯足了劲想从他爹这里“扒拉”个大才过去坐镇。
肖镇被缠得没办法,最终动用了自己的关系,从西北理工大学借调了他的得意门生、现任副校长石雪峰过来临时担任管委会主任。
不过事先说好,只借两年,时间一到,石雪峰还得回去当他的副校长。
“人才难得,不能给你小子一锅端了。”肖镇当时敲打承功道。
至于老大承梁,让大儿媳妇郭惠茹带着双胞胎铭京和铭孜去京城小住,肖镇是理解并支持的。
郭惠茹年纪偏大才生育,虽然是顶级医疗和产后护理资源伺候着,但身体恢复速度确实比不上年轻些的幺儿媳妇覃晶晶。
听说还有点轻微的产后情绪低落(即产后抑郁),换个环境,在京城家里有更多亲人陪伴,又有首都顶级的医疗资源做后盾,确实有助于恢复。
“今年,我们和幺爸幺妈两家,怕是得分头过年了。”肖镇对身边整理衣物的李小云感慨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大树长得再繁茂,枝桠也总要伸向不同的天空。”
李小云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婉地笑了笑:“是啊,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小家了。不过根还在我们这儿。
你在京城安心工作,照顾好自己,也帮衬着看看惠茹。陈雪茹也跟着去了?海南这边有我呢,还有医疗组,你放心。”
肖镇点点头,握了握妻子的手。家庭的温暖,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肖镇回到京城后,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那桩涉密案件如同精密的棋局,需要他全神贯注地布局落子。
然而,无论工作多么繁忙,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通过家里的安保监控系统,看看那几个闹腾的小家伙。
还好南锣鼓巷95号院家里把后面那片地买了下来,扩建了,不然他8个孩子都来一起过年怎么住嘛!
陈雪茹是兴奋的,几十年了她终于可以低调的入住南锣鼓巷95号西跨院新屋,肖镇还没老到让陈雪茹搬去跨院住,那是他和李小云的窝。
原本稍显冷清的南锣鼓巷家里,因为四个小宝贝的到来,瞬间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烟火气”。
李小云虽然没跟来京城,但她的“精神”无处不在——远程指挥着家里的保姆团队(五儿子承勋负责安排)。
此刻,客厅地毯上,四个穿着可爱连体衣的小肉团子正上演着“萌娃总动员”。
铭星(承功家的男宝) 精力最旺盛,正努力地扶着茶几边缘,试图站起来,小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意义不明的“口号”,小胖腿蹬得很有力。
铭明(承功家的小儿子)相对文静些,坐在哥哥旁边,手里抓着一个色彩鲜艳的软胶摇铃,好奇地摇晃着,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哥哥“表演”。
承功也算是一次到位有了俩孩子,不用冒着风险去超生隐藏。
铭京(承梁家的男宝) 刚学会爬没多久,像个小坦克一样在地毯上“巡视”,目标明确地朝着奶奶(陈雪茹)坐的沙发脚爬去,那里放着他最喜欢的毛绒小狗。
铭孜(承梁家的女宝) 则被妈妈郭惠茹温柔地抱在怀里。
郭惠茹的气色比在海南时好了一些,脸上带着淡淡的、属于母亲的柔和光辉,她轻声细语地跟女儿说着话,逗得铭孜咧开没牙的小嘴咯咯直笑。
“哎哟,我的小京京,爬得真快!”陈伯爵看着努力爬向自己的小孙子,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把毛绒小狗递过去。
肖镇有时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虽然依旧腰板挺直,但眼神里的慈爱几乎要溢出来。
他假装严肃地咳嗽了一声:“铭星,站稳了!别摔着!” 目光却紧紧追随着那个摇摇晃晃的小身影。
负责照看的两个保姆阿姨紧张又小心地围在孩子们周围,随时准备“救援”。
肖镇晚上回家,常常能看到这样一幅温馨又略带“混乱”的画面。他会放下公文包,脱下外套,先走到陈雪茹面前问:“陈伯爵回京了,感觉怎么样?”
“好着呢!有这几个小开心果在,精神头十足!老公那个我还是回湖畔别墅住吧?”陈雪茹笑着回答。
肖镇目光扫过几个孩子:“嗯,都挺皮实哈,安心住在这里,我们都64岁了,我才不怕啥风言风语,宽心住下!”
然后肖镇就会蹲下身,加入孩子们的“阵营”。
“铭星,来,给爷爷看看站得多稳当了?”他伸出手指让铭星抓住。
“铭明,摇铃好听吗?”他轻轻摸摸孙子的小脑袋。
“铭京,抓到小狗了?真棒!”他鼓励着刚刚“得手”的小家伙。
最后,他会走到郭惠茹身边,看看她怀里的铭孜:“惠茹,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孩子们闹腾,辛苦你了。”
郭惠茹连忙说:“爸,不辛苦,看着他们,心情也好多了。铭孜很乖的。”
肖镇温和地点点头:“那就好。有什么需要,随时跟家里说,别闷着。承梁忙,你多担待,但也别委屈了自己。”
另一边,肖镇港城的长孙铭翰也传来了好消息。
他顺利完成了学业,取得了博士学位,并且遵从自己的意愿,考取了港城公务员,入职保安局担任行政工作。
这孩子对家族庞大的商业版图兴趣缺缺,反而对公共服务领域有着自己的理想。
为了尊重长孙的选择,肖镇特意将他叫到海花岛,父子俩(肖承梁)加上肖镇,三代人进行了一次深入恳谈。
“爷爷,爸,我知道家里期望什么,但我真的更喜欢也更适合现在这条路。”铭翰态度诚恳而坚定。
肖镇看着眼前稳重清俊的长孙,眼中虽有对商业帝国无人继承的淡淡遗憾,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尊重:“想清楚了?这条路,可能不像经商那么风光,责任重,规矩多。”
“想清楚了,爷爷。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做点事。”铭翰回答得毫不犹豫。
肖镇与肖承梁对视一眼,肖承梁开口道:“好,既然是你的选择,家里支持你。”
最终,肖镇亲自为长孙铺路,安排他进入大姑父刘杰辉(时任港城高官,即将升任政务司司长)的办公室担任高级秘书。
有刘杰辉这位经验丰富、前途无量的姑父提携,加上铭翰自身的学识和能力,他的仕途起点非常高,未来可期。
至于刘杰辉的升迁之路,有夫人肖橙夏(凤凰美洲传递集团董事长)这位“传媒女皇”在背后无形的影响力,自然是顺风顺水。
工作方面,之前肖镇牵线的技术合作也有了实质性进展。
三星集团与宝安投资旗下的长江存储集团经过多轮磋商,最终达成协议,合资成立了“扬子江三星科技公司”。
从公司名字就能看出端倪——肖承浩作为关键推动者和出资方,持有相对控股权(35%)。这家新公司的研发机构设在了技术氛围浓厚的宝安特区,而大规模的生产基地则落户于正在高速发展的合浦大学科技城国家实验开发区内。
肖镇对此并未过多关注。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常规的商业技术合作与产业布局。
在他所主导的科技战略版图中,更前沿、更核心的领域早已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一些特殊领域(如国防、安全等)的通讯保障,甚至已经用上了第二代更为成熟的量子通讯技术。
对于硅基存储技术这类“民用级”的迭代合作,他抱着一种务实的态度:充分利用现有技术成果,推动产业发展,创造经济价值,仅此而已。
这属于“废物利用”层面的商业行为,不值得他投入过多精力。
京城冬日的夜晚,肖镇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眉心。
他拿起电脑,调出家里的实时监控画面。
屏幕上,四个小家伙已经被保姆哄睡了,婴儿房里一片宁静。
陈雪茹也早已休息,客厅里只剩下郭惠茹和保姆低声交谈着育儿经的剪影。
看着这温馨安宁的一幕,肖镇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家,永远是喧嚣世界中最温暖的港湾。
他关掉鸿蒙笔记本电脑,起身走向卧室。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无论是放长线的精密布局,还是家里那几个咿呀学语的小家伙带来的“甜蜜负担”,都需要他继续稳稳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