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髓,如此珍贵之物,雪景熵竟用它来打造了银针送给自己。
那家伙……那家伙到底想干嘛?
她可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那家伙是因为喜欢她才送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她。
接着,她目光猛的一缩,九转玲珑塔!
难道他的目的就是九转玲珑塔!
该死,她差点被这些糖衣炮弹给腐蚀了。
她低着眉看着手中的银针,面纱下的牙齿咬住了唇瓣。
以往银针拿在手中都有一定的重量,会限制使用者的灵活度,但这紫晶髓所制的银针却轻盈异常,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灵气。
这副银针不仅贵重,而且还是极品,无论用它做什么事半功倍。
让她还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就是她的。
大不了……大不了,她想办法替他解了他体内的寒毒,这样的她拿着这银针也算名正言顺了。
慕容星辰见池晚雾沉默不语,他走到飞船旁双手搭在飞船船舷上,目光远眺着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
接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池晚雾,嘴角勾出一抹戏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说实话,雾雾,你喜不喜欢雪景熵?人家对你可真是没话说,连紫晶髓这样的宝贝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用来给你打造银针,这恩情可大了,要不你就以身相许算了。”
池晚雾抬着头看着空中缓慢聚集的众多飞船,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嘲与苦涩。
就在慕容星辰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池晚雾轻轻开了口,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飘散“彩云易散,琉璃脆,等它摔碎那一刻才真正痛心。”
北冥羽,西炎寂和南离瑀听到池晚雾说的话三人神色各异。
而池晚雾的话却让慕容星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看向池晚雾眼神中多了一丝认真。
雾雾她莫不是被上官宣那狗东西给伤透了心!
想到这个可能慕容星辰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露怒意。
上官宣那狗东西,着实该死!
“彩云虽易散,却也曾绚烂至极,琉璃虽脆,亦能映照真心。”慕容星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正经。
池晚雾微微侧头,目光与海天一色相接,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真心?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便是真心,你看那海中的浪花,美丽绚烂,却转瞬即逝,那天边的云彩,聚散无常,终归于空。真心,亦是如此,说变就变,无从捉摸。”
“浪花虽转瞬即逝,却也曾汹涌澎湃,给大海增添无限生机,云彩虽聚散无常,却也点缀了苍穹,真心虽难以捉摸,但正因如此,当它来临时,才更显珍贵。”慕容星辰目光坚定地看着池晚雾,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是吗?”池晚雾轻轻呢喃,看了一眼手中的银针,又看着那无垠的海面。
彩云真的曾绚烂至极吗?
琉璃真的映照过真心吗?
可那又如何?
她也曾以为真心可以换真心,却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只是一场利用和背叛。
那所谓的真心最终还不是化作了一柄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让她痛不欲生?
让她只愿沉沦于黑暗,再不触碰那虚假的光明。
让她只愿化身厉鬼,将这那所谓的真心一一撕裂!
池晚雾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冽,嘴唇微微动了动,喃喃喊道“慕容星辰!”
“嗯?怎么了?”慕容星辰见池晚雾突然喊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池晚雾抬头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颤抖的问道“若一有人,不知你身份,一直陪在你身边,对你千好万好,天冷了送暖炉,下雨了撑伞,你饿了送吃的,病了衣不解带的守在你床边,你……你会喜欢上他吗?你……”
“不会!”慕容星辰打断了池晚雾的话,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此人定然是别有心思!”
池晚雾闻言,她狠狠地咬着唇瓣,唇瓣被她咬的出血,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却仿佛浑然不觉。
“是吗……”她低声呢喃,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就不能是那人真心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吗?”
慕容星辰看着池晚雾那空洞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不喜欢这样的雾雾。
啊,上官宣真该死!
镇北将军势利的很,雾雾的娘亲又早逝。
雾雾从未被人宠爱或者在意过。
所以哪怕只是别人的一点好,她也会紧紧抓住。
不愿意放手,哪怕被伤害,也要把那点温暖捂在胸口。
可上官宣那王八蛋,偏偏要利用她的这份纯真和渴望,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必须得让雾雾知道上官宣这狗东西的真面目,及时止损!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说道“若是别人,那还有可能,但此人绝不可能,此人所表现出的都是虚情假意,定是另有所图。”
接着,慕容星辰看着池晚雾那空洞的眼神,咬了咬牙,狠下心继续说道“而且,这样的感情不是喜欢!这是因为从未有人那般,所以才会产生一种喜欢那人的错觉,也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但就算真的有感情也是依赖,是贪恋,是一种习惯。”
此时的上官宣并不知道,因为这一个美妙的误会在后来的某一段时间,慕容星辰使劲的给他找麻烦,差点让他失去了太子之位。当然这都是些后话了!
轰!
池晚雾只觉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将她震得心神俱裂,依赖,贪恋,习惯……
这些词汇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如同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割裂着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房。
她闭上眼,泪水悄然滑落,打湿了面纱,也打湿了她所有的坚持。
想起以前阿浮是这般跟她说,可她不仅不信,还听信任羽枫的话和阿浮吵了一架并且将阿浮打伤了。
池晚雾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不及她心中的冰冷。
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池晚雾啊池晚雾你可真是可悲又可笑。
蠢!
真蠢!
蠢到无可救药,因为她蠢,赔上苏,池两族,也因为她蠢,家破人亡。
池晚雾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她却浑然不觉,接着,一口鲜血自她嘴角溢出,染红了她的面纱,也染红了她胸前的红色衣襟。她的身体摇摇欲坠。